第4章 你已经结婚了

盛泽闻言没什么反应,“我才没时间管她,随便她怎么样吧,不过平心而论,沈鲜鲜工作能力还是可以的,以前在星奇的时候……”

李逍没听他说完便挂了电话,摇了摇头,对这二人的相处方式表示极不理解。

李逍忙完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九点了,坐上车开车没几米,便见公司楼下不远处的一家烤肉店里浩浩荡荡出来一群人。

正是五层设计部国风组那些人,彼时酒足饭饱,个个面色红润,神采奕奕。

国风组最近人事变动不小,有要走的,有新来的,当天便凑一起聚了个餐,把总监叫上了,说要请他也过来,李逍以有别的安排为由推掉了。

当下看这模样,是到了散场的时候。

沈鲜鲜也在其中,又是醉沉沉的模样,站在一个女同事身边,低着头在交谈什么。长发垂落,他坐在车里,有些看不清她的神情。

李逍车速慢下来,在沈鲜鲜脚步虚浮险些摔跤,被身后一个男同事虚虚扶住之后,秀眉微不可查又是一蹙。

李逍沉默片刻,掏出手机点开了盛泽的对话框。

彼时盛泽正跟小白花女友看电影,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低头看过去,是李逍发来的消息。

一张照片。

一张很糊拍得很不讲究的照片。

照片上乌泱泱一群人,最右边一个熟悉的高挑身影,黑色V领短袖,浅咖色阔腿西装裤,一头柔软顺直的墨色长发随意披在肩头,清瘦窈窕。

沈鲜鲜?

盛泽看着那张莫名其妙的照片,刚想问句怎么了,另一条消息冷冰冰跳了出来:【你老婆喝醉了,把人接走。】

盛泽直接笑了出来。

往身侧看了一眼,散漫地敲了几个字:【你帮忙送一下。】

李逍回复得很快:【没空。】

“你在跟谁聊天?笑得这么开心?”

身边的女孩看过来,质问的语气。

盛泽摇摇头,合上了手机,没再回复。

……

李逍坐在车里,盯着没了动静的手机界面,不禁蹙了蹙眉。

“李总?那是李总吗?”

“李总怎么在这儿?”

他的车停在这里,煞是显眼,不消片刻,便有人认出了车,到最后所有人都看了过来,热情地隔着车窗跟他挥手打招呼。

车窗落下来一半,李逍朝那些人微微点头示意。

沈鲜鲜拿着手机靠在一个路灯下面,像是在打车。随着他车窗落下,她幽幽看了过来,一双醉眼微醺。

然后,在跟他视线交汇的那一瞬,再自然不过地抬了抬手:“李逍,送我一程。”

她声音不大,文文弱弱的,却如石入水,瞬间掀起一阵异样的涟漪。众人一愣——这是什么操作?

李逍隔着车窗与她对视,没说话。

氛围好似突然冷了下来,每个人都觉得有点尴尬——除了沈鲜鲜。

在他们所有人为她尴尬的时候,她在走神。好像方才说那句话的人不是她,好像现在下不来台的是别人。

僵持中,设计部总监干笑两声,解围的语气,“鲜鲜有点醉了,我来……”

李逍盯着那个醉醺醺的女人,微微蹙眉:“坐后面。”

沈鲜鲜如梦方醒,晕晕乎乎便开门上了车,“我先走了姐……”

“哎,”总监张了张嘴,“那……那麻烦李总了。”

沈鲜鲜上了车,车门关上,倒头就睡。

中间头昏脑胀,还有点想吐,好像有人把她叫起来问地址,她迷迷糊糊报了地址,又睡了过去,意识弥散之际礼数周到地表达了谢意:“谢谢师傅。”

那位“师傅”动作一僵,她软乎乎道完谢车门便被人重重合上了。

与此同时,刚看完电影的盛泽的手机又震了一下。

先是跳出一张照片。

车后座,一个醉沉沉的沈鲜鲜。

随后跳出来两个字,简单粗暴,不带一丝感情:【车费】。

盛泽失笑,转了一万块钱过去。

对面没有客气,秒收。

盛泽:“……”

沈鲜鲜倒在车后座上,胃里一阵阵难受,半昏半醒之间有人将她从车里拎了出来。

再睁眼那人已经半拎本拖着她将她送到了家门口,沈鲜鲜站在门前胃里突然一阵难受,有点想吐,伸手按了指纹解锁,当下捂着嘴便要往洗手间冲。

李逍一只手拎着她胳膊,见她突然莫名其妙往前栽,下意识以为她发酒疯要摔跤,非但没有松手,反倒很好心地将人向上拽了一把。

然后下一瞬,眼前人恩将仇报,吐了他一身。

李逍动作一僵,险些晕过去,清冷的声线微微发颤,“沈、鲜、鲜!”

沈鲜鲜红着眼睛,错愕又惊恐,刚想开口道歉,那种反胃的劲儿又上涌过来,一句话没来得及说,跌跌撞撞冲进了洗手间。

李逍站在门口,一张俏脸生冷而僵硬,片刻,脱了那个脏外套,关了门,扬长而去。

不久,盛泽又收到一张照片。

这次的照片更诡异了。

垃圾桶上,一件沾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西装外套。

盛泽皱眉:【什么东西?】

李逍的消息跳出来:【你老婆吐的。】

一起发过来的,还有五个字:【精神损失费。】

盛泽哑然,最后神使鬼差真的又转了两万过去。

钱转过去,对面秒收。

盛泽:“……”

……

沈鲜鲜吐完洗好脸出来的时候,李逍人已经不见了。

晕晕沉沉将前因后果串在一起,沈鲜鲜瘫坐在沙发上,手背重重贴在了额头上——李逍送她回来的?她……她方才还吐了他一身?

沈鲜鲜头疼起来,得,本就不富裕的印象分一减再减,这下直接成负的了。

沈鲜鲜躺在沙发上,且头疼,且困倦,在沙发上翻来覆去许久,连澡都懒得起来洗,就那么睡着了。

第二日彻底清醒后,沈鲜鲜觉得昨天的行为更不妥了,先是自己酒后冒昧了,跟个傻帽似的让人家送自己回家,随后又跟个二百五似的,吐了人家一身。

沈鲜鲜第一次觉得,被李逍讨厌上,她可能没那么冤枉。

洗漱好打车去上班,沈鲜鲜坐上车,点开了工作群,随后在群成员的界面里顺利找到了李逍的微信号,迟疑一瞬,果断点了好友申请。

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来日方长,总有工作交流的时候。况且昨天那样的事儿,自己好歹应该道声谢。

沈鲜鲜点完申请手机就放一边了,当天跟着设计部开会,熟悉项目,忙起来几乎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再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沈鲜鲜躺床上正刷手机,手指碰到微信界面才突然想起了这回事,当下便刷新界面,然后……什么都没有。

对方没有直接拒绝她的好友申请,也没有点通过,就那么云淡风轻地无视了。

沈鲜鲜扯了扯嘴角,临睡前点开钉钉发了条消息过去:【昨天谢谢你,真是不好意思。】

沈鲜鲜发完消息便要退出,却见那条消息几乎是在她眼皮子底下从未读变成了已读。

然后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明晃晃的,已读,但不回。

态度明确,演都不演。

沈鲜鲜:“……”

不仅如此,第二天去上班,陆斐然的工位空了。

沈鲜鲜将包放好,盯着陆斐然空空荡荡的工位,“人呢?离职了?”

“调部门了,”一同事答道,“转组了,现在在四楼。”

沈鲜鲜坐下来,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陆斐然发来的消息:

【我转组了。跟你说一声,我的饭搭子。】

【之前就一直想进潮牌组,申请过好多次,但潮牌那边不缺人,一直没通过,昨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通知我转组。还加急,今儿一早就让我搬下来了。】

沈鲜鲜盯着那条消息,半晌,淡淡敲了个“哦”。

片刻,对面一条消息发过来,半真半假,带着点试探:【潮牌组热闹,要不要过来?】

沈鲜鲜合了手机,没回复。

这样一声不吭过了一上午,到下午的时候,终于还是坐不住,沈鲜鲜买了杯星巴克,直奔总监办公室。

总监在她过分委婉的表达里听明来意,有点吃惊,你是想转组?你想转哪个组?沈鲜鲜思考片刻,说四楼潮牌组。

总监不解,说你之前的经验不是国风这一块么?怎么突然想去潮牌组了?沈鲜鲜说她想挑战一下自己,并且她有信心做好。

人是总监自己挑的,总监倒不怀疑她的工作能力,只是略显迟疑,谆谆道,你之前的作品我都很喜欢,我是觉得你跟国风组是最匹配的,潮牌组和国风组风格上差别还是挺大的,我希望你再考虑考虑。

沈鲜鲜点了点头,颇认真,说这是她深思熟虑后的选择。

软磨硬泡一番,总监终于松了口,说转组需要原部门和接收部门确认,你如果跟他们都确认好了,我没意见。

沈鲜鲜一乐,言下之意,那边有人要她,她就能走。

接下来一周,沈鲜鲜都在忙活这件事儿,周旋于国风组和潮牌组之间,在尽量不得罪人的情况下,完成这一次金蝉脱壳。

请客吃饭送礼物,好话说尽,三管齐下,终于顺利打通了她通往四楼的大门。

该放人的组同意放人,该接收的组同意要人,部门总监也没有异议,事情到这一步,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这种业务部门内部的人事调动,内部敲定之后,所谓审批流程只是留个底儿,走个形式。

虽然审批流程的最后一个审批人会设置为**oss,但正常情况下,**oss日理万机,根本不会分一个眼神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儿上面,审批到了直接点通过,甚至过问都不会过问一句。

然而,在这临门一脚的关键时刻,不正常的情况出现了。

就在沈鲜鲜以为这事儿毫无悬念,板上钉钉的时候,一个冷冰冰的“审批被驳回”让她直接傻了眼。

驳回她转组申请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冷冰冰的日理万机的**oss。

傻眼的不仅仅是沈鲜鲜,设计部总监和下面两个组长也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一时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这……”总监咋舌,“大概是手误,我下午见到李总问下情况。”

沈鲜鲜变了脸色,还不够明显吗?他在针对她,毫无疑问在针对她。

沈鲜鲜没等到下午,在工位上坐了会儿,径自敲开了李逍办公室的门。

沈鲜鲜进了门,客套的做派都省略了,对着那张冷淡的俏脸直抒胸臆:“为什么驳回我的转组申请?”

李逍坐在办公桌前,黑色衬衫剪裁合体,气质冷冽端庄,对她的突然闯入似乎并不意外。那双浅茶色的眸子看过来,神色淡漠,片刻,冷然道:“沈鲜鲜,你已经结婚了。”

又是这一句。

沈鲜鲜凝眉,“所以呢?这能作为你驳回我的理由?”

“你老公知道你来这里的真实动机吗?”

李逍打断她,淡淡吐出来一句指责。

——是的,指责。指责中还透着一股隐隐的打抱不平的意味。

四目相对,沈鲜鲜突然顿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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