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阳,听说你要回国了?”
……
一石激起千层浪,李瑾然的话让沉寂已久的群活跃了起来。
“真的假的?简神要回来了?”
“还真有这事呀,上次听我爸说了一嘴,我还以为是假消息来着。”
“什么时候回来,请吃饭请吃饭。”
“我们简神居然舍得离开温柔乡,重归故土了?”
……
六点过后,忙碌一天的上班族陆续离开,偌大的办公楼顿时安静下来。
夜幕缓缓降临,四下一片漆黑,仅余的一盏灯光从窗口透出,隐约映出室内晃动的人影。
我忙碌的整理着迎检资料,听着手机里不断传来的“滴滴”声,不由地有些头疼。
此时手机又“滴”了一声,我烦躁地从桌上拿起手机,打算调成静音,刚打开手机,一个熟悉的名字弹入眼帘,我呼吸一滞,怔怔的看着那条消息。
忙完到家已经是深夜,刚打开门,凉飕飕的秋风就顺着敞开的窗户吹了进来,冷寂的风将老旧的窗户拍得“砰砰”作响,窗框上破碎的绿漆被零星的撞落在地。
细细嗅来,空气中仿佛还夹带着叶子枯萎的气味,我关上门裹紧外套,顺带将阳台的窗户关紧,拉上窗帘,彻底将喧闹声隔绝在外。
洗去一身疲惫,我从桌上的烟盒中抽出一根点燃,惬意的躺在沙发上。
手机不合时宜的弹出一条短信:“后天领导要去理县考察学习,做好对接,明天上午10点前把方案给我。”
我咬了咬烟蒂,不紧不慢回了句“收到。”
卷携着烟草气味的白雾从唇间溢出,氤氲雾气袅袅升起,随意弹了弹烟灰,心里琢磨着下个月辞职的事。
回完消息,我漫不经心地翻着群里的聊天记录,视线不自觉停留在群里最后那条消息上。
“嗯,后天到海市,晚些时候聚。”
看着熟悉的大提琴头像,想到那个可恶的男人,我发泄似地狠踢了脚茶几。
手自然地将烟递到嘴边,想通过尼古丁缓解被搅得七零八碎的心情,募地想起什么,皱了皱眉,而后用力地把烟按进烟灰缸,随着烟的熄灭,最后一缕烟雾也飘散在了空中。
“每条抛物线都有一个最高点或者最低点,开口向上的抛物线,顶点就是最低点,过了最低点,就会一直向上,希望同学们也能做一条向上的抛物线,努力奋斗……”
讲台上年轻的数学老师一如既往激动的给学生灌着鸡汤,被台上的动静惊到,我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看着身边深受触动、难掩激动的同桌,不以为然地打了个呵欠,扶了扶桌上立着的数学书,确保自己没有被老师注意到后,扭头继续趴在桌上。
骤然被吵醒,在几次试图入睡失败后,身上的不适感愈发明显,我习惯性去外套里掏东西,摸空后才反应过来在学校,郁闷的把视线投向窗外,试图分散注意力。
正值初秋,花草渐渐凋零,从窗户望去,夕阳正沉沉的挂在远处的教学楼上,浑身的绛红色慢慢向四周浸染开来,给天空和地面都穿上了一层红色的纱衣,艳丽中隐约透出一股糜烂的味道,我不禁深闻了几口。
“叮铃铃…叮铃铃…”
突如其来的铃声打断了讲台上声情并茂的 “鸡汤课”,陈老师虽然意犹未尽,但也只能略感遗憾的宣布“下课”。
此时恰好是下午最后一节课,老师的“课”字还没说完,教室半数的学生已经猛然起身,拿着饭盒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赴食堂。看着学生们急切的身影,陈老师茫然又无奈的笑了。
听着周围嘈杂的声音,我收回视线,把头从课本后抬了起来,直起身揉了揉腰,提起脚边的书包准备回去。
右边的衣袖被扯住,我疑惑地看向身边满脸忐忑的女生。
“有事?”
听到我的话,女生似乎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不妥,紧张地松开手,红着脸慌张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最近晚自习罗老师来巡班,几次都没看到你,要我转达说‘再不来上晚自习就要亲自去你家找你’,所以我才拉住你的……”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低头看着女孩憋得通红、快要钻进桌子里的脸,扫了眼她课桌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课本,平静的说道:“我知道了,谢谢。”
说完不顾她惊讶的视线离开了教室。
漫步在路上,偶尔有几片枫叶从树梢上飘落,随风舞动,累了便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地,给灰白的地面铺上一层靓丽的地毯。
看着掉落在肩上的叶子,我唇角带了一丝笑意,把枫叶小心地收进口袋,不急不忙的继续向前走去。
回到家中,我随手把书包往地上一丢,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走进卧室。
对着全身镜,我小心翼翼地脱下衣服,被遮挡的身体瞬间暴露在空气中。
镜子中的女生身材纤细,本该白皙的皮肤上却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淤青,左侧肋骨处更是有着一大片淤青,一直蔓延向上。
上完药后,我满头大汗的倚在破旧的沙发上,熟悉地从外套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烟雾在胸腔里打个转,身上的疼痛慢慢缓解下来。
看了看墙上的老式挂钟,估摸着离上课还有一会儿,我随手从茶几上抽出一本书,沿着书签标记的地方继续看起来。
到教室的时候,离晚自习上课时间还有几分钟,无视身边女生讶异的表情,我坦然的坐到靠窗的位置上。
可能是吃了药的缘故,困意一阵阵袭来,正当我思考要不要补个觉时,身旁传来一道微弱的女声:“同学你好。”
我扭过头,略带惊奇的看着她,开学快一个月了,虽然是同桌,但她每次看见我都是畏缩的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今天居然连续两次主动跟我说话。
看着我的眼神,她似乎萌生了一丝退意,随后视死如归一般道:“你好,我叫唐盼盼,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我知道。”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没有……咦,你知道什么?”听到我的回答,唐盼盼顿时睁大眼睛,脸上满是问号。
用手勉强支撑起昏沉沉的脑袋,我扭头看向她,“你的名字,唐盼盼同学。”
“你怎么知道的?”
见她瞪圆的双眼满是疑惑,我不禁有些好笑,用指尖点了点她桌上的课本。
她看着课本上硕大的“唐盼盼”三个字,骤然反应过来,抓了抓头,尴尬的朝我笑了笑。
看着她越埋越低的头,我心中的郁意消散不少,转过身从课桌里掏出一本书翻开,不经意道:“我叫秦愉。”
听见我的话,她眼中闪过一丝忙茫然,随即反应过来,高兴道:“是愉快的愉吗?你的名字真好听,听着就让人开心。”
听到她的话,我没有回答,自顾自看起书来,恰好此时上课铃声响起,她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端正的坐在位置上开始做作业。
我极力抵抗着困意翻看课本,打算把在最近落下的课程赶一赶,正当我拿起笔打算练习一下数学题时,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秦愉,你出来一下。”
看清来人,我把书合上,镇定起身离开教室。
老罗是高一(三)班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因为他留着子弹头发型,脸又是胖胖的椭圆,开学不到一月,就被学生戏称为“萝卜头”。
在离教室一段距离的露台站定后,他扶了扶脸上厚重的黑框眼镜,眼神认真的看着我:“秦愉,你最近还好吗?”
我抬头看着他,察觉到他眼中透露出的关心,礼貌性的笑道:“谢谢罗老师关心,我最近身边有点不舒服,所以晚上在家休息了几天,今天已经好多了。”
听到我的话,身旁的人表情明显放松了下来:“你没事就行,高中是人生的重要阶段,你的入学成绩很不错,要继续加油。”
说完停顿了一下,小心说道:“你家里的事我也听说过,你爸爸在天之灵肯定也希望你越来越好……”
听着耳边的教诲声,我低下头玩起手指来,眼睛径直盯着脚上泛灰的球鞋,此时脚边的一只蚂蚁正试图爬上鞋子,却始终不得其法,等它碰到鞋带终于要顺着爬上来的时候,我恶作剧的把脚轻抬了一下,看着它失去目标满地绕来绕去的样子,我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耳边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头顶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好了,你先回去上自习吧,记得以后不能随意缺课,有事跟我打电话。”
我朝他点点头,安静的转身离开。
回到教室,无视教室里疑问或好奇的目光,淡定的坐回座位上。
没过一会,身边的人忍不住靠过来,担心道:“罗老师找你说什么了?没有骂你吧?”
我翻看着桌上的课本,轻声回道:“没有。”
唐盼盼还打算接着问,这时靠着教室走廊边的同学大声咳嗽了几下,她马上转身正襟危坐,“专心致志”的啃着笔头看练习题,似乎正在为解题而烦恼。
一道身影走进教室,严肃的围着教室绕了一圈,而后满意的坐在了讲台边,拿出笔记本自顾自写起东西来。
教室顷刻安静下来,只听得到偶尔的翻书声,我盯着面前的数学书,平日里浅显易懂的数学公式在眼前晃悠着,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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