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手忙脚乱的把众人抬上车,赵哥一屁股坐到了掠夺者的驾驶座:“真霸道啊这车!”他拍了拍副驾驶:“付妹,坐我旁边!”
……
……
黎珂再次醒来,已经躺在了床上,大脑里的晕沉感还没散,刚撑着胳膊坐起身就想起被**前的一幕,吼了一嗓子:“艾意!艾意!”
他猛的坐起声,只听“咚”的一声闷响,额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上铺床板上,疼得嘶了口凉气!
摸着头环顾四周,只见四张高低床挤在小屋里,典型的大学宿舍格局,头顶一张白盏灯明晃晃的亮在眼前,窗户的位置被红砖单独砌了一堵墙给封死了,对面铺李锦年睡得沉,身侧连铺的张时京打着轻鼾,斜对面林聆也闭着眼,倒都没有缺胳膊少腿。
“安静点。”
上铺传来冷淡的嗓音。
黎珂抬头,就见艾意坐在上铺边缘,双腿散漫地搭在外面晃悠,指尖还无意识的抠着下唇的死皮。
两人对视的瞬间,黎珂刚刚没看到人的心一瞬间就安生了下来,他伸手就攥住对方露在裤管外的一小节脚踝,指腹蹭过温凉的皮肤:“还好你没事。”
艾意垂眸瞥了眼他的手,没挣,只淡淡道:“我们被带到白银市区了。”
“操!那老登的药劲儿真他妈大!这会儿几点了?!”黎珂揉了揉撞红的额头,借着床架扶手两三下翻上上铺,动作利落地挤到艾意身边,故意往人肩上靠了靠,“我们不是被毒晕了吗?怎么跑白银来了?!”
“第二天的早上7点17分。”艾意往旁边挪了挪给人腾位置,他没直接回答,反而抬眼扫过他额角的红印,语气没什么起伏:“撞疼了?”
“疼!咋不疼!”
“……”
“你给摸摸就不疼了。”黎珂说着就往艾意身上凑,脑袋直往人跟前拱。
艾意抬手拨开他额前的乱发,指腹精准触到那块发红脱皮的撞痕……从痕迹深浅能直接推断出他起身时的爆发力与情绪波动幅度。
只听黎珂懊恼地啧了声:“妈的,这次是我大意了!太他妈低估人性有多恶毒了!早听你的也不至于栽这跟头……”他叹了口气:“还好没出事,不然没死在仿真人手上,反倒折在阴沟里,太他妈丢人了。”
“不用道歉。”艾意的指尖轻轻顺着他的发缝摩挲,语气平静,“从一开始就知道是局,顺着月月的戏演,不过是想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下铺传来低哑的嗓音,带着刚醒的滞涩。黎珂探头往下瞅,见李锦年坐起身,他取下眼镜,指尖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脸色还有点苍白,眼神却已清明了大半。
艾意刚要开口,斜对面的床铺突然传来动静。
“从那小丫头片子一醒过来,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抢东西吃就看出来了。”张时京翻身坐起来,一手摸向口袋找烟,摸了个空才发现身上那件拉夫劳伦大衣没了踪影,当即骂了句:“我这可是限量牌子货!”
李锦年皱眉:“时京,你也看出来了?”
“当然!”张时京朝李锦年挑眉道:“我可是正儿八经的诺贝尔医学奖小组成员,就这么说吧,月月的演技太拙劣了!是吧,博导?那篇鬼佬的论文叫啥来着。”
艾意斜睨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在长期饥饿状态下,身体为了节省能量,会大幅降低消化系统的活动,大致表明为胃酸分泌减少,胃肠蠕动变慢,食欲也受到抑制。”
他顿了顿补充道:“在1944年的明尼苏达饥饿实验里,被试验者经历了长期的饥饿状态,突然被允许自由进食,许多人报告称他们无法像预期的那样狼吞虎咽,有些人甚至对食物感到恶心或进食后不适……”
黎珂一拍大腿:“所以,月月一开始就是装的!?”
“嗯,如果一件事的一开始就是由谎言构建的,那么这件事情的走向90%的可能都是往不利的地方滑。”艾意盯着黎珂的眼睛,声音平静却带着点冷意,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却看得人心里发沉。
黎珂被他看得眉头直皱,后颈莫名窜起股凉意……这话听着简单,细想却让人浑身不舒坦,总觉得藏着没说透的东西。
他刚要张嘴问,就听艾意别过眼继续道:“他们三个都是普通人,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耍不了什么花招,除非剥夺掉……”
“剥夺掉我们的能力,所以他们才选择下迷药。”李锦年叹了口气,刚刚艾意的话恍惚间觉得有些熟悉,他突然抬眼看向斜对面的人:“时京,你分明也看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吃那块萝卜?”
“因为是你头回给我夹菜啊,我能不赏脸?”张时京挑着眉笑,语气里带着点惯有的轻佻。
李锦年一怔,不由轻蹙眉头,刚要开口,就被对方截了话头。
“逗你玩呢。”张时京摆了摆手,语气正经了些,“有艾意在这儿镇着怕什么?我那博导不仅聪明不说,战斗力还强,关键是百毒不侵的体质摆在那儿!我要是不吃,反而显得刻意,坏了这场戏的节奏……再说了,被迷晕了正好,这几天都没睡好,权当补个安稳觉了。”
这时,林聆和林弋也醒了。林聆揉着眼睛伸了个懒腰,语气还带着刚睡醒的懵懂:“睡得好沉……咦?这是哪儿啊?我记得明明在月月家吃饭呢。”
林弋皱着眉环顾四周,眼神里满是警惕。
“可不是嘛,后来到底怎么了?咱们怎么跑到这鬼地方来了?”黎珂转头朝艾意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懊恼。
艾意把众人昏迷后发生的事平静地叙述了一遍。
话音刚落,一直侧躺在床上、背对着众人的沈岚突然哽咽出声……她睁着眼,枕头早已被泪水浸透。
“你是说……月月死了?”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下一秒猛地转过身,眼眶通红得几乎要滴血,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指着艾意的手都在发颤,“你明明没晕过去!就眼睁睁看着她被杀!月月才7岁啊!她懂自己在做什么?而且她不那么做,能在她爸和她哥手里活下来吗?!这么小的孩子!你就看着她被一枪打死!你简直就是个冷血怪物!”
宿舍里瞬间陷入死寂,所有人都沉默地看向艾意,连黎珂都忍不住皱起眉,眼神里带着点复杂。
艾意迎上她的目光,缓缓开口道:“沈岚,杀月月的不是我。”
“你太自私了!!”沈岚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头发凌乱地贴在泪湿的脸上,她指着上铺的艾意声音嘶吼道:“见死不救和亲手杀了她有什么区别?!”
“第一,我没有自私这类情绪,这是生理与心理层面的客观事实。第二,若非要用自私定义行为,我们不妨梳理完整因果链。”艾意淡淡的说道:“最初在公路发现月月装晕,我明确提出将她留在原地,是你出于对女儿的执念,把她当作替代品,非要强行带在身边……这是你第一次因个人情绪改写因果轨迹。”
沈岚听完一怔。
“到了月月家,因为至始至终都知道这是骗局,所以一到家我就再次要求立刻离开,又是你用眼泪潜台词的表达想多陪月月一会儿,以道德绑架的方式留大家吃饭……这是你第二次用情绪左右了集体决策。”
沈岚张了张嘴,她想要说什么但是只喃喃说出声:“我、我……”
“从因果关系来看,我在危险萌芽的「因」阶段,至少三次试图切断风险链。而最终月月死亡的「果」,根源是你两次拒绝离开的建议,将所有人拖入预设陷阱。”艾意的视线重新落回她脸上,没有指责,只有陈述事实的冷静,“现在你将「我未在终局逆转结果」等同于「杀人」,却无视自己在因变量上的决定性作用——”
众人瞬间陷入死寂,方才齐刷刷落在艾意身上的目光,此刻全都带着复杂转向了沈岚。
“沈岚,你才是杀人犯。”艾意的声音依旧平静,目光落在那个披头散发、脑袋死死垂着的人身上,字句清晰。
“对……我是杀人犯……是我害了月月……你说的对……是我……”沈岚的声音细碎地从臂弯里钻出来,带着气若游丝的绝望,下一秒突然崩溃,她猛地用双手揪住自己的头发,脑袋狠狠往膝盖上磕了两下,泪水混着呜咽砸在床单上,“是我!都是我太自私了!是我非要带她走,是我非要留下来……是我害死了月月!对不起……对不起啊……”
林聆见状慌忙的扑到沈岚身边按住她自残的手,一边一下下顺着她颤抖的脊背,一边红着眼眶急声道:“岚姐!别这样!这不怪你!真的不怪你!等我们出去,一定找到那两人,为月月报仇!”
凄惨的哭泣声回荡在房间里。
张时京烦躁地啧了一声,狠狠揉了把头发。他忽然觉出点不对劲,这满屋子要么哭泣、要么叹气、要么沉默的、但少了个最能叽叽喳喳的动静。
他抬眼扫了圈四张高低床,眉头一挑,扬声问道:“季研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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