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的太复杂。”李锦年眯了眯眼睛：“我的超声波不会出错，没有人能藏起来。”
黎珂轻哼了一声：“去了就知道了。”说完潇洒的朝两人摆摆手，“走了啊。”
……
两人借着月色快步往高铁站正门赶，夜风卷着广场的尘土，一路没多话。
艾意起初走在前面，黎珂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那口闷气又消了不少，没办法在这人面前自己根本完全没辙，生气和内耗完全没用，他两步追上并肩，胳膊肘不经意蹭过艾意的胳膊，下意识往他身边靠得更近了些。
门口的闸门紧闭，扫脸装置的屏幕还亮着冷光，黎珂正要吐槽林弋办事儿速度太墨迹了，结果只听“滴”的一声轻响，屏幕立马就暗了下去
——看来林弋那边得手了。
艾意见状要上前，黎珂先一步按住他的肩，自己往前探身，手腕发力推开了那张浮夸的门。
“跟今早一样，先直走穿过中间的关公像，然后向右边走。”李锦年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收到！”黎珂特意关门时特意留了道缝。
一来要是后门打不开，回头能直接撞开这扇门跑路，省得耽误功夫；二来断了电，屋里黑得一米之内人鬼不分，留条缝正好借点月光，省得摸黑踩坑。
黎珂转头，突然被眼前巨大的关公像吓了一跳，低骂一句：“操！”
艾意在旁边：“跟谁操呢？”
“你说什么？”黎珂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猛的转过头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艾意。
这人今天也太奇怪了！
“我说，你在关公面前跟谁操呢！？”
艾意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黎珂两秒钟之后反应过来，连忙自扇一个耳光，忙不迭对着雕像拱手：“关二爷息怒！纯属口癖！绝对没对您不敬的意思！”
白天见到这尊关公像时还没觉得什么，在充足的光线下更多是心生敬畏。
可此刻，门缝里漏进的月光正巧打在神像狰狞的红脸上，那双怒目在阴影里灼灼生光，四十米长的青龙偃月刀泛着幽冷寒芒，仿佛下一秒就要直取他首级。
黎珂手无意识地扣住艾意的手腕，内心咂舌：季烨辰这龟孙子到底干了多少缺德冒烟的事儿，居然在屋里摆这么一尊煞神似的武圣像？怕不是亏心事做多了，想求关二爷镇邪？
他下意识攥紧艾意的手腕，“你靠我近点。”
两人穿过关公像时，黎珂特意刹住脚步，双手飞快合十拜了三拜，嗓门压得低却字字铿锵：“关二爷！您可是忠义的化身！我今儿个闯这儿，纯是为了救队友的命！您想想当年那小赵！就是您那赵云兄弟，长坂坡七进七出救阿斗，我现在跟他就是一个路子！都是为了弟兄两肋插刀！您可得保佑我们顺顺利利救出季研，全须全尾的出去！日后必给您烧高香、换鎏金神像！”
话音刚落，对讲机里就炸出张时京的吐槽：“黎珂，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都啥时候了还在这儿拜神扯犊子！”
这时，一声强劲的咒骂声从远处传来。
“季烨辰！放我出去！你这个养胃男！”
艾意歪嘴一笑：“我勒个骚刚，这骂得也太难听了，是个男人都会直接整破防啊。”
“……”
下一秒黎珂和对讲机里面李锦年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你刚刚说啥？”
“你说什么？”
艾意缩了缩肩膀：“没什么。”
黎珂眉头一拧，往前垮了半步，几乎把脸凑到艾意跟前，那双眼睛跟扫描仪似的，上上下下把人扒拉了个遍，最后目光停留在鼻尖的小痣上：“你今天是不是中邪了？不对，是不是中病毒了？”
艾意：“……”
两人尴尬中，一连串强劲的骂声继续响起。
“季烨辰！变态！神经病！丧心病狂的疯子！！阴暗爬行的老鼠！”
“你还说你不养胃？只敢趁我晕了把我绑在这里！有本事单挑啊！你这个废物！！”
“你不是一直想上我吗？看来你养胃治不好了！放开我！放开我，我给你上啊！！”
“我要杀了你！就像杀了季研那样！”
“不！最该死的是你！是你亲手把你弟弟推向绝路的！他的死全是你的罪孽，你的报应！关我屁事！”
“放开我！放开我！”
接着就是叮叮当当挣扎时铁链发出的声音。
黎珂抽了抽嘴角由衷觉得其实根本用不着李锦年指挥，因为季研这小子可真能闹腾啊，穿破屋顶的怒骂声凶狠又愤怒，单凭这音量，就能精准摸出他的位置。
黑暗中黎珂转头朝艾意说：“听见没？季研绝对不能留在这！才几个小时就疯疯癫癫自言自语，再待下去得彻底废了！”
艾意：“……”
“现在，右手边直走，第三扇门后右拐。”
黎珂顺着李锦年的话准备找到了位置：“然后呢？”
突然，对讲机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嗡嗡声，然后又传来林聆的声音：“你们救了小季就快点走！我被那个蜜蜂改造人发现了！她召唤了好多蜜蜂，哎呀，还有马蜂！围着我蜇，我飞不出去了！！”话还没说完那边就直接断开。
黎珂拍打着对讲机，吼道：“林聆！还能不能听到？！回话！”
只有电流声传来。
“锦年！你立刻去找林弋，让他和沈岚两人去接应林聆！”黎珂额角青筋绷起，黑暗中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艾意。
“……”
“锦年？！”
“李锦年！回话！”
对讲机那头一片死寂。
冷汗瞬间浸透了黎珂的后背——屠杀那夜失联的恐惧再度袭来，他连喊几声的尾音都在发颤。
半分钟后，李锦年的声音才响起，背景里是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啸的风，他声音也带着颠簸的喘息：“黎珂！右侧第五扇门！季研就在里……”
信号突然卡断，死寂持续了几秒，再响起时多了层冷硬的急促：“我们这边来人了，你处理完立刻去救林聆，别管……”
“锦年！卧倒！”张时京的嘶吼突然响起，紧接着就是重物砸地的闷响。
“锦年？锦年！操！！他们出事了！我们赶紧！！”黎珂一把薅住艾意的胳膊就往关着季研的那扇门冲，力道大得让艾意踉跄着被拽起来，差点撞在墙上。
“砰——！”
黎珂的瞳孔缩成一条竖线，没有半分犹豫，直接一脚就踹开了门。
昏暗的房间里，床头柜上竟点了一盏烛台。
透过晦暗不明的火光，只见季研狼狈地跪伏在凌乱的大床上，真丝床单早被蹬落到地毯上。他双手被三道手铐禁锢，腕骨勒出红痕，铁链蜿蜒着没入墙壁，随着他的挣扎左右摇晃。
他猛的抬头先是愣了两秒，随即扯着嗓子吼：“傻豹子！你来干什么？快跑！”
“我跑个毛啊！老子是来救你的！”黎珂拉着艾意两步上前正欲给季研解绑，只听一声戏谑带着浓浓笑意的声音从阴影里飘来。
“金灿，你输了。”
角落里，季烨辰裹着银色斗篷走出来，他用手背抚摸着季研的脸，“看来你的同伴比想象中重情义。”
金灿……原来这才是季研的真名。
黎珂眉峰一沉，目光扫过季烨辰的后面……
阴影处还站着个人。
季研突然朝着艾意崩溃大喊，锁链被他挣得哐当作响，“你不是最会算计吗！这傻子来送死你怎么不拦着！还杵在这干嘛！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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