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江锦霜的这一声“师父”,漼寒天的脸登时就红了起来,他垂下眸子,不先回答问题,而是也同样小声道:“前辈,您别取笑我了。”
看着面前人耳根都红了,江锦霜还是不打算收敛,于是先假装同意,却在开席前最后侧到漼寒天耳边来,吹了吹气又喊了句“师父”。
这下某人可算是彻底呆住了。
江锦霜看到漼寒天因为他的动作浑身顿时变得僵硬起来,用手遮住了嘴边的笑,又装作若无其事般坐端正,直视着他对面的人。
不巧,长桌对面,那人正是李二。
围坐在这群掌门和位高权重的人中间,李二看上去本就有些拘谨,江锦霜这么一看过去,算是彻底把人看得傻住了。
李二抿着唇拿起了手边的杯子,却因为手在颤抖而没拿稳。
李二的这一连串动作可能没太多人在意,可落到了江锦霜眼中,江锦霜眼睛朝下看,心中立马想到了什么。
江锦霜转头看向斜前方,周殷骞坐的位置。
他手藏在桌底下捏了个小小的传音术,只见一道金色的光从桌底下往前方飞,最后落到了周殷骞的耳边。
只见金光消散,周殷骞也朝江锦霜这边看了过来。
想必对方也是了解了李二的窘况,只与江锦霜对视一眼便心中了然,开口道:“诸君今日相会于此,周某万分感激。”
说到这,只见周殷骞拿起了面前的酒杯站起身来:“酒浓情浓,这第一杯,祝我的挚友今后平安顺遂。”
说罢,他便拿起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身旁的家仆见状,立马上前来添酒,周殷骞再度举杯:“今日周某替诸君备好了好酒好菜,第二杯,愿诸位在我药谷吃得尽兴。”
待他喝下第二杯酒,这席才算正式开始。
身边人都开始动筷用餐,气氛也不似先前那般寂静,觥筹交错,在座的人虽少,却都彼此亲近着,满堂都是轻松的交谈声。
江锦霜再度看向李二,发现对方明显放松了许多。
果然是个别扭的性子。
还不等他松口气,随意搭在腿上的手就被人给紧紧握住了。
江锦霜有些意外,等他转过头看过去,却差点与人撞上。
鼻尖堪堪擦过对方的脸庞,只见漼寒天脸上的红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落寞。
“怎么了?”江锦霜见他这可怜样,声音都不自觉地放软了些。
漼寒天紧紧握着江锦霜的手,垂下眸子低声道:“我想让前辈看我。”
听漼寒天这么说,江锦霜才反应过来,漼寒天指的居然是他刚才为李二解围的事。
想到这,江锦霜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将腿上的手反了过来,用食指轻轻挠了挠对方的掌心。
“这你也要管啊?”江锦霜状似要把手抽出来,“我是看人家一个人拘谨着呢,不管是谁,我今日都是要帮的。”
感受到江锦霜要把手抽走,漼寒天立马伸出另外一只手贴了上去,抬眼一脸无辜的模样:“那您现在可不可以只看着我?”
也许是鬼迷心窍了,江锦霜原本还打算再逗他一会儿的,但看着这人这样一副表情,玩笑话忽地说不出口了。
“好啊,”江锦霜反握住漼寒天的手,“那你要先吃饭,吃完了我再考虑看……”
他正说着,漼寒天就快速拿起了手边的筷子。
这样的速度,已经可以拿出来单打好几十个人了。
看着这人打算一口都不嚼便直吞下去,江锦霜轻笑一声,不住喊住他:“吃慢点,我又不会跑掉。”
漼寒天听了这话,顿了顿,接着又开始大口大口吃着。
作为此次接风宴的主办人,周殷骞坐在上首,心中颇为感慨地扫视全场。
看到昔日的好友们如今依旧情坚,他心中正欣慰着,视线却忽地移到了江锦霜那边。
在那边坐着的,是一个江锦霜,和一个……
疯狂吃东西的漼寒天?
不知他盯着看了有多久,才缓缓打了个传音术到江锦霜耳边来。
江锦霜正乐着呢,听到周殷骞一句:“你这几天难道不给漼寒天饭吃吗?”
下一刻,周殷骞便收到了江锦霜的回话。
“对,我们今天来就是想把药谷吃空的。”
江锦霜抬头看过去,只见对方无奈一笑。
他拿起一旁的酒杯,朝着上首举了过去,周殷骞也立马心领神会,举起酒杯对着江锦霜。
两人遥遥隔空一碰杯,江锦霜喝下这杯酒,目光再次停留在了漼寒天身上。
酒过三巡,江锦霜发现了一件事。
在所有来宾中,除了不能沾人间酒水的情魔念魔之外,唯一没有碰过酒的,就是漼寒天了。
他念在这小子以前年纪还小,不喝酒倒也正常。
可漼寒天都已经是当掌门的人了,莫非真的没有偷偷喝过一点?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江锦霜拿起自己的酒杯倒了半杯酒,递到了漼寒天面前。
看到递来的酒杯,漼寒天愣了愣,便看着江锦霜道:“前辈,我不喝酒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江锦霜看着此刻这人的表情,居然从中看出了一点求夸赞的意味。
“是吗?不喝酒啊,”江锦霜摇了摇手中的酒杯,仰头将里面的一点酒喝掉,还不忘伸手拍了拍漼寒天的头顶,“乖孩子。”
等到结宴,已经是不知多晚了。
天空一片黑,没有星星,只有一个圆月挂在上面。
江锦霜大口地呼吸了几口,脸上带着红晕,应该是醉了。
“双……江锦霜,”周殷骞出现在他们身后,忽然出声,又觉称呼不妥,改了口才继续说下去,“我把你以前住过的院子收拾了出来,你今晚便歇在那吧。”
江锦霜闻言回头,晕乎乎地有些站不稳,却还是听明白了点了点头。
他转身便走,尽管脚步虚浮着,走的方向倒是没错。
周殷骞看他这模样,刚想说些什么,就见另外一个人已经走上前去把这摇摇晃晃的人给扶住了。
是漼寒天。
两人的脚像被施了法一般往前走,等到周殷骞想出声叫住漼寒天时,面前的两个身影已经走远了。
“漼寒天,我给你准备的……”见他们自己已经选好了,周殷骞偏过头,觉得自己真是管上闲事了,“算了。”
回到江锦霜的住处,漼寒天用肩膀扛着江锦霜的一只手,才把人从外面弄进了屋内。
一路上,都只听江锦霜嘴里嘀嘀咕咕了,却听不清究竟在讲些什么。
漼寒天把人轻轻地放在了正屋卧房的床榻上,闻到面前人身上散出来的酒味,刚要转身出门打点水过来替江锦霜擦擦身子。
可他转身走到卧房门口时,一阵脚步声响后,背后便传来了一片温热的触感。
江锦霜用双手环住漼寒天的腰,头靠在他的背上,嘴里终于说出了能让人听清的几个字。
“别走……”
漼寒天目视前方,喉结上下滚动。
江锦霜把头移开,身子没站直,抬头看了看,却没看到漼寒天的脸。
他伸出手摸了摸:“不对劲啊,脸去哪了?”
听到这话,漼寒天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盯着面色绯红的江锦霜。
“前辈,您醉了。”
江锦霜一听,不乐意地摇了摇头,字正腔圆地一字一句道:“我没醉。”
正常了没一会儿,他便又整个靠在了漼寒天身上,耳朵贴在了对方心口处。
寂静的夜里,江锦霜忽然迷糊开口。
“漼寒天,是你喝醉了吧,你的心跳得好快,震到我的耳朵了。”
漼寒天眨了眨眼,伸手捧起了面前人的脸。
“前辈,您能听到我说话吗?”
江锦霜从迷糊的状态中醒过来,脸被捧着,理所当然道:“当然能听到。”
“我可以……”不等漼寒天问完,江锦霜便闭上眼睛将脸凑了上来。
两人的唇相贴着,漼寒天感受到了一股酒气。
“我想吻你,”江锦霜浅尝辄止,脸上露出一个笑来,“可以吗?”
有了这句话,漼寒天便不再抑制了。
两人从门边一路缠到了床榻边,漼寒天还顺手锁上了门。
房间内酒气弥漫,江锦霜大喘着气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人,脑袋晕晕的,差点忘了自己此刻究竟是在做什么了。
漼寒天的嘴已经肿了一些,见江锦霜忽然愣神,他刚想做些什么,刚开始动弹便被身上人用一只手按住:“别动。”
屋外月光透过窗照进来了些,江锦霜用按住漼寒天的手游走到了对方的唇边,随后轻轻擦了过去。
“脱了。”
听到这一声命令,漼寒天伸手便开始解自己的衣带。
可江锦霜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方才的话讲得更清楚了些。
“漼寒天,我要你,帮我脱。”
名字是一个人一生中的第一个咒。
漼寒天确信,从江锦霜再次睁眼喊出他的名字后,他们便再也不会分开了。
正如同此刻,这咒将他们二人相连,永生永世都不会脱落。
听着江锦霜酒醉着,其他的话都含糊不清的,只有说到这个名字时才清晰许多,漼寒天伸手去揽住对方的腰,轻易便把人揽倒在了床榻上。
两人的位置发生调转,江锦霜原本还迷瞪瞪地欣赏着漼寒天的脸,却在意识到对方即将吻下来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漼寒天有些意外,开口问:“前辈?”
江锦霜捂住嘴:“我忘了你不喜欢酒,我嘴里都是酒味,你不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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