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清水镇,地上杂草丛生,道路两边的房屋墙壁也烂得露出了内里。
这里似乎比他们上次来时还要荒凉些。
抬脚走在镇子里的路上,两人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处熟悉的街道。
虽然没有人,但地方终究还是这个地方。
残败的街道里藏着的记忆忽然袭来,江锦霜停下脚步,抬眼看向了某个方向。
漼寒天也跟着停下,江锦霜原地站了一会儿,开始抬脚朝自己看的那处走去。
铺子的招牌已经脱落到了地上,如果不是有这个招牌,江锦霜还真无法确认。
确认这里就是那个地方。
走到招牌前,江锦霜的脑海里掠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时的少年,意气风发。
江锦霜双手环胸,想着与漼寒天初遇时的场景问:“还记得这里吗?”
漼寒天点了点头,认真开口:“我在这里认出了那个假道士卖的是假符。”
“是啊,”江锦霜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忽然笑了出来。
“前辈?”漼寒天看他笑,不解地问。
江锦霜摆了摆手:“无事,我只是想起一个词。”
初见时,原本以为对方只是个匆匆一面的过路人,如今这过路人竟已陪了他这么久。
从初见,两人到后来被捆得愈发紧。
如果江锦霜不知缘分是一开始便定好了的话,估计还真会感慨地说上一句“阴差阳错”。
可伴随着漼寒天求知的眼神,这四个字在江锦霜的嘴里停留了许久,兜兜转转,说出口却完全变了个样。
“是,天赐良缘。”
说完这么一句后,江锦霜在漼寒天向来冷静的脸上看到了许多种表情。
他看似皱眉,眼中却时而惊喜,时而有些不知所措,最后整理好后又变回了最初的模样。
“当时我还在想,司徒老头究竟收了个多么神通广大的徒弟,”江锦霜乐得逗他,“当日一见,果真是英姿飒爽,流星飒沓……”
本来还想继续说下去的,可看到漼寒天在听到第一个词后就低下了头,江锦霜也识趣地停了下来。
“怎么了?”江锦霜低下头去看漼寒天的脸,嘴角噙着笑,“哎呀,脸怎么红成这样啦?”
感觉再问下去某人的脸估计要炸了,江锦霜问完后轻笑一声,不再继续逼他了。
“走吧,今天早点休息,”江锦霜抬头看向不远处那个依旧挺立着的建筑,十分自然地拉起了漼寒天的手往前走着。
天黑得非常快,他们来到镇子里时也才傍晚。
只随意走了走,天色就渐渐黑下来了。
来到梦烟楼前,江锦霜松开了漼寒天的手:“你先进去,我很快就进来。”
即便是在这无人的镇子里也要留有警惕心,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有人搜到这里,既然要好好休息的话,当然要做好万全的防备措施。
一层结界也足够了。
江锦霜站在门前为整个梦烟楼施下了一层结界,为防万一,还在结界口加固了一层封印。
只要有人触碰到,封印便会自动开始攻击。
做到这一步,江锦霜满意地拍了拍手,转身一看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漼寒天?”他试探问,低头忽然看到了地上的脚印。
许久没人踏足,地上已经落下了厚厚的一层灰,脚印顺着往楼梯上去,江锦霜跟着脚印走,来到了楼上的一间房前。
房门开着,门内景象与外面的陈腐大相径庭。
明亮的灯光,物品摆放整齐,桌上还放着一壶冒着热气的茶水。
漼寒天似是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回头看过来,江锦霜有些惊讶地边走边问:“这都是你变的?”
就设个结界的功夫,人就已经把房间整理好了。
“嗯,”漼寒天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以前学过一点这种法术,没想到今日能派上用场。”
原本江锦霜是打算挑个房间,然后一处一处地慢慢变来着。
既然省去了这一步骤,他也轻松了许多,几步走到了桌前坐下。
漼寒天也走过来坐在了他身侧,江锦霜看着未关上的房门,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开口问:“这是我们之前住过的房间吗?”
“嗯,”漼寒天拿起茶壶倒茶,听到江锦霜的问题后动作一顿,随即又继续倒下去,“我还以为前辈不记得了。”
余光瞥到手边的茶杯被斟满,江锦霜顺手便拿了起来喝了一口。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说这话时他还故作深沉,任谁听了都会以为此时氛围正严肃,结果接下来他放下茶杯便来了一句:“记得我打穿了一堵墙,梦魔还说要拿我们去喂魔兽来着。”
听完这话,漼寒天的嘴角不自觉得上扬了一点,江锦霜用手撑着脸看向他,满脸新鲜道:“话说我还真的没怎么看见你笑过,漼寒天,笑一个给我看看。”
闻言,某人脸上原本已经有的笑容瞬间僵住,江锦霜看着漼寒天尝试着将嘴角往上扬,不知情的人看了,都会无一例外地认为这笑是被人给逼出来的。
“好了好了不闹你了,”江锦霜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几步走到床前坐下,见漼寒天还在椅子上坐着不动,他问:“怎么不过来?”
漼寒天指了指桌子:“我在这里睡就好了,一张床可能有点……”
好熟悉的一句话。
对待这种脸皮薄的小古板,只需要江锦霜一句话。
“没关系,一起睡,”说着江锦霜还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对方过来。
一个动作任不同的人来看会有不同的理解。
看着漼寒天震惊的眼神,其中还夹杂着些跃跃欲试,江锦霜便勾起了唇。
看上去是邀请。
巧了,他就是这么个意思。
了过了许久,桌边那人的腿脚就如同灌了铅一般不曾挪动,江锦霜闭了闭眼,有些无奈,最后妥协,开始脱着自己的鞋袜。
“你看你,”江锦霜刚低头脱下一只鞋,话还没说完,面前的光就被遮住了。
漼寒天的声音自他身前传来:“前辈,我帮您脱。”
什么?
让来不来,这会儿居然上赶着替他脱袜?
江锦霜手上的动作一顿,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想着一直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头,一不做二不休,江锦霜索性直接抬头,嘴里还在说着“那你来”,脸却忽然和漼寒天的对上了。
那一瞬间,江锦霜蹭上了对方的鼻尖。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前辈,”江锦霜见漼寒天说完这两个字后吞了口口水,眼神里夹杂着某些不可言说的情愫后,心都要跳出来了。
“怎,怎么?”
江锦霜话音一落,漼寒天忽然用手撑住床榻往下压,某人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被对方压在了身下。
闻到了对方身上一股不那么明显的香味,江锦霜平躺着,有些不自在地开口问:“不是要帮我脱鞋吗?”
这不说还好,一开口,漼寒天原本与他对视着的眼神忽然往下移,最后停到了发出声音的地方。
“嗯,是要脱的,”漼寒天这么说完,手就顺势移到了江锦霜的脚上,单手就将他的鞋袜褪了个干净。
感受到脚踝处传来的热量,江锦霜抿了抿唇:“好了,你……”
柔软的触感顿时包裹着他的唇,那香味侵入江锦霜的鼻腔时,他睁眼便看到了漼寒天近在咫尺的脸。
没有丝毫准备。
即便是看到了对方如同预告的眼神,江锦霜也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但转念一想,总不能让人下回想亲的时候还提前说一声吧。
思绪越来越乱,漼寒天像是感受到江锦霜愈发不稳的呼吸声,十分体贴地停下了动作,转而吻住对方的耳垂:“缓一缓。”
江锦霜大口喘着气,眼神迷离地看着床帘上挂着的穗子,好久才缓了过来,还有心思伸手推着身上的人。
“你先起来,我……”
可平时百依百顺的人在此刻倔得像是另外一个人一般,任江锦霜怎么推,漼寒天还是岿然不动。
感受到他的动作,对方伸手握住他那只不安分的手。
十指交缠落在榻上。
衣服是怎么没的,江锦霜不记得了。
随着红色的帘子被轻轻放下,江锦霜双手环着漼寒天的腰,主动迎合着对方亲吻的动作。
肌肤交触的地方,都泛起了一层热。
一只手缓缓地游到了他身后,像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江锦霜急切地问:“慢着,你不会真的要……”
话还未说完,对上漼寒天那一脸我见犹怜的表情,江锦霜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好半晌才无奈地放手:“算了,你来吧。”
谁让人孩子还小呢。
他这是谦让。
隔天一大早,江锦霜睁眼就感觉昏昏胀胀的,他刚准备坐起来,腰间便忽地一抽痛。
身旁人不知何时已经不在房内了。
他忍住想要一掌将自己劈晕的冲动,艰难地转身穿衣服。
谦让个头。
他这辈子都不想谦让了。
刚系好里衣,江锦霜正准备忍着腰痛继续穿下去,就见房门被人推开,漼寒天脚步轻快地从外边走了进来。
一个神清气爽,一个却连给自己穿衣服都费劲。
江锦霜更想抽自己了。
他轻哼一声,将手上的衣服放在一边,命令般地朝漼寒天抬了抬下巴:“你帮我穿。”
嘿嘿嘿嘿嘿嘿(发出围观的笑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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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谦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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