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八卦

来内侍挥手振出袖剑,一剑割碎了刺客喉咙,对俞梢云说:“殿下说你退步了,手脚忒不利索!”

“什么!”俞梢云抽空拍了下额头,给自己加了把劲,“干他祖宗!”

来内侍老胳膊老腿倒是很灵活,一剑撑地,瞬间抬腿绞断了一个脖子,平稳落地后反身又是一道冷光饮血。他阴险地说:“‘他’是谁?”

“绝对不是殿下,老东西别想坑我!”俞梢云对着一圈刺客冷喝,又像是要跟跑远的殿下澄清似的,“干你们祖宗!”

雨打在脸上,裴溪亭被拽着跑,喘气说:“我以为殿下会在刀剑之下岿然不动呢。”

太子气息平稳,丝毫不像奔逃,“你不是不想听不想看吗?”

裴溪亭愣了愣,又笑道:“那真是对不起,影响您的逼格了,回去一定赔您一身新衣裳。”

世间知识渊博,任谁都学之不尽,太子不耻下问:“逼格?”

“您可以理解为:气场。”裴溪亭看不见,一个没注意,脚尖踢中一截断枝,整个人毫无防备地往前栽去,好在太子及时横臂一挡,那双手臂修长有力,托起他的时候并不费力。

裴溪亭扯掉眼前的腰带,看了眼面色平静的太子,道了谢,继续向前跑。

“但我们为什么要跑啊?”他说,“可不可以找个犄角旮旯躲起——”

迎面那棵树上跳下来一人,刀兜头朝他砍下,那瞬间裴溪亭根本来不及有太多反应,下意识松开太子的手把人推开,同时撤身闪避。

刀锋的余威撕裂了裴溪亭的衣袖,他脚步踉跄,被刺客一脚踹倒在地,扑进了泥泞里。

肩膀一痛,裴溪亭还没来得及喘气,刀已经追着他砍了下来,他没有动,看见那把刀在半空陡然僵住,掉落,玄色袍摆旋过一幕残影,袍摆生花的景致瞬间落幕,那把刀也已经被一脚踹了出去。

身后树梢震颤,唰唰地落下叶子。

裴溪亭睫毛一颤,看见从后面伸出来、骤然捏断了刺客脖子的那只手。

冷白的,在雨幕中像鬼手,有种惊怖诡异的美,裴溪亭莫名打了个颤,却不只是惧怕,还有一股兴奋。

刺客轰然砸下,泥水溅了裴溪亭一脸,他偏头闭眼,再睁眼时,太子正慢条斯理地拿着巾帕擦手。

停滞的心跳重新跳动起来,裴溪亭就这么仰视着太子,喘了喘气才说:“我现在是该坦率直言,还是假装不知?”

太子丢了巾帕,抬眼瞧向裴溪亭,“可是在骂我?”

“那倒没有。”裴溪亭撑地起身,不太舒服地扭了扭肩膀,疼得蹙眉闷哼了一声。他从袖袋中摸出巾帕擦掉脸上的泥,缓声说,“殿下的身家性命何其重要,我主动接近您,向您示好,还提出要进入笼鹤司,您怀疑我的居心,想借机试探我,我能理解。”

太子问:“何时觉察到的?”

裴溪亭指了指脚边的刺客,“就他倒下来之后,危险消失,我的脑子也能转得快些了——您既然知道自己是刺客的老顾客,出门在外应该会做更周全的防范,就算不做,那应该就是非常自信,如此一来,您就不大会带着我逃窜,毕竟这场面对您来说,还没到危急关头。我是有点害怕,不想再听下去看下去,可我也自认这大腿还没抱到能让殿下这么体贴的地步。”

裴溪亭湿漉漉,脏兮兮的,像只被雨欺负的赤狐,时不时抖一下身子,落魄却不丑陋。太子目光沉静,“我以为你会哀怨或委屈。”

“我以为您不会觉得我会哀怨或委屈,毕竟我的性命对您来说并非珍宝,我们身份悬殊,按‘理’,我为殿下死都是护主,是荣幸,裴家要给我立忠义祠的哟。”裴溪亭丢掉脏兮兮的巾帕,敞亮地说,“我这人诚心诚意的时候并不知道‘口是心非’怎么写,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不安分,也很坦率。”太子收回目光,“走吧。”

裴溪亭连忙跟上,“去哪儿?”

“汤泉。”太子指尖微勾,半空风声掠过,一人落在他身前,撑伞罩住他。

裴溪亭瞅了眼送伞小哥,握住伞柄,趁机也躲进伞下,虽然都是落汤鸡了,但有伞就遮遮吧。

暗卫见殿下没有阻拦,便行礼退下了。

“这里还有汤泉,”裴溪亭问,“您请客吗?”

伞很大,清醒的裴溪亭也有分寸,因此他们挨得虽近,却并没有真正的触碰到彼此。

太子信步向前,说:“我在山上的别庄,不收钱。”

“好有实力,”裴溪亭酸溜溜地说,“我什么时候能变回……成有钱人?”

太子敏锐地说:“变回?”

“……”裴溪亭诚恳地说,“我大抵是穷疯了,经常梦见自己变成挥金如土的大富豪。”

太子没有嘲笑他的梦想,说:“你的画很值钱,不是有许多人找你作画?”

“不想给他们画,”裴溪亭说,“说是求画,一张口就是高高在上,什么玩意儿啊。”

他骨子里有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娇惯气,“我高兴才更要紧”的肆意,偶尔会泄露出来,这是裴溪亭真实的底色之一。太子眼波轻晃,说:“那多给我画,我按市价付你,或者你自己提价。”

这是发家致富的好捷径,裴溪亭却拒绝了,“不要,殿下和别人又不一样。”

又是引人误会的话,太子顿了顿,“哪里不一样?”

“我先前不是说了吗,您是我的缪斯啊。”裴溪亭说,“画您,我高兴,就相当于您付过钱了。”

太子停下脚步,偏头看向这人,“我说的是让你为我作画,没说让你画我。”

被拆穿了,裴溪亭有些遗憾,情真意切地说:“您长得这么好看,不画多可惜啊。”

太子稍顿,“我好看?”

“您可别来美而不自知那一套,”裴溪亭揶揄,“‘邺京梦中情郎榜’,您可是霸榜首位好几年了,人人都说殿下俊美无俦,神姿高彻,您是不知道有多少春闺女儿男儿牵挂着您吗?”

“俞梢云倒是提过这个榜,还说民间私设赌局,赌太子妃人选。”太子评价,“莫名其妙,不知所谓。”

“八卦是传统美德嘛,”裴溪亭也趁机八卦,“您为何不纳妃啊?你们皇室中人不都是娶妻生子特别早,以求开枝散叶的吗?”

“没必要。”太子说。

“我也不想成婚,但是我觉得谈恋……风月还挺有意思的,就是没遇上心动嘉宾。”裴溪亭说罢顿了顿,偏头看了眼身旁的人。

太子察觉那目光,偏头问:“嗯?”

裴溪亭眨眼,“殿下喜欢什么样的人?”

“我不喜欢人。”太子说。

很符合个性,裴溪亭笑道:“那有人追求您、向您示爱吗?”

太子说:“没有。”

“您要是个温柔如水的性子,估计要被桃花淹了,偏偏浑身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但没关系,”裴溪亭说,“勇敢的人才能攀上悬崖,摘下峭壁上的花。”

太子觉得这人话里有话。

宗某flag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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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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