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拖过来赵卫东准备要出差的行李箱，费力地把尸体塞进去，出门前还不忘把房门反锁。
幸好家里人都睡了。谁知道他们是真睡了还是装睡，以往赵卫东打她的时候，她曾求助过婆家人。他们都装聋作哑。
她忘了，婆家人不是她的家人，是赵卫东的家人。
她自己的家人都不爱她，更何况外人。
呵……这次他们的宝贝儿子死了，也听不到呢。
心脏猛地一跳！公孙婷刚出门就碰到了许安理，“你怎么在这？！”
黑暗中许安理看不清公孙婷的样子，看她拖着个行李箱，还以为她要离家出走。
“婷婷我对不起你！之前赵卫东说你患上了精神疾病的时候我不敢相信，但是因为当时太忙了没有仔细去查就暂且相信了他，想着得空了再查，可这一拖就是现在。”
许安理一口气将道歉的话全都说完，又小心翼翼地询问：
“家暴这种所谓的家庭纠纷案件，报了警也很难处理，所以我一路跟着你们到这，在外面守着。你这是要去哪？我帮你拖——”行李吧。
后面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戛然而止，远处的路灯照了过来，让她看清了公孙婷身上的痕迹。
“这是？！！”
自己的闺蜜是信得过的人，况且公孙婷一个人干不完这么多活，便简短地给她说清了情况。
许安理清楚不能再拖延时间了，当机立断决定跟着闺蜜，多了解一些情况，说不定以后能争取给她减点刑呢。
深知对方的性子，公孙婷犹豫了一下，既不想拖闺蜜下水，又需要闺蜜的帮助。嘴巴张张合合，她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顺着记忆中的路找到了浮舟人总部大楼。楼底下有几个眼熟的面孔，她悄悄摸摸挪过去。
浮舟人不是一直都想要杀兽人以作研究的么，公孙婷给他们提供了一个这么好的研究供体，他们怎么可能会不收呢，不收的话也太不知好歹了吧。
果然，狄派的人做事就是利索，马上给她们找了间僻静且隔音的空房间。
浮舟人不要肉，正好，肉她们拿回去也能处理。房间内，两个女孩子吭哧吭哧地放血剔肉。
从头颅开始，一直被尸体的大眼睛瞪着，也挺渗人的。正好从之前她造成赵卫东死亡的伤口开始，沿着血口子割开。
在旁边大神一样坐着看两个女孩儿操作的三个浮舟人提醒了一句：“尽量保存完整形态的骨头，不要砍断了。”
“知道。”毕竟这样能研究出来更多的东西。
从血口割开之后，沿着颈椎向上剔除一层一层的肉。她们菜市场的屠夫一样，将软趴趴的肉块随意地扔进侧边的不锈钢大盒子里，飞溅出许多肉末。
浮舟人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被腥臭的肉末溅到脸上了才搬着凳子往后挪到门口去。
眼球、脑浆、牙齿……全都扔到浮舟人准备的盒子里。肉分开扔到刚才的盒里，这是她们要带走的盒子。
两人越来越熟练，动作也越来越快。看着倒是真的能去菜市场当屠夫了。
处理完了头颅，就到脖子和身体。这部分不好处理，只能细致入微地，成为了手术室里的大夫。下半身的部分是公孙婷处理的，她一脸嫌弃地割掉，pia的一声扔进里垃圾桶。
才不要吃这些东西呢。
解决完一切都已经三点二十分了。
把东西留下，两人带着一大坨肉商量了一下，这么多肉想要尽快处理可就难了，她们齐齐将目光转移到浮舟人身上。
“不不不，肉没什么研究价值——”
“能吃啊。”
“不不不，太难吃了。”
“这么说你吃过？太可惜了，这可是山羊肉啊，自然界的馈赠呢。”
好说歹说才让他们留下一小块，公孙婷又说了：
“你们谁力气比较大，把我的右腿打骨折吧。”
浮舟人第一次听到有人提这种要求，怔愣了一瞬，“你确定么？”
公孙婷点头，“嗯，不过最好是一下就骨折，我怕太疼会直接晕过去。”
完全清楚具体情况的许安理在一旁捂着眼睛，又忍不住从指缝处睁开眼睛偷看。她知道这是为了破坏行动能力，遮盖杀人事实。
两个女孩儿分头行动。许安理带着肉回家，而公孙婷走了一条偏僻的路。
她拖着右腿一瘸一拐地躲掉监控，快速走到距离村外八百米的小溪边。这是她精心挑选过的地方，下游流向更远的地方，而这里距离村里有一段距离，且靠近森林，一般没有什么人会过来，距离也不算太远，她能快点回到家。
她把行李箱放到溪岸边的石头上，用从浮舟人那里要来的锤头砸碎它，在行李箱破碎的尸体上浇上汽油，然后，点火——
“哗——”
一下子，行李箱全部燃烧起火焰。公孙婷后退到安全的距离，蹲下身观望这场盛大的烟火。
真美啊。
静静等待火自己烧灭，她才上前去查看。
剩下的实在烧不掉的碎渣扔进了溪里，溪水缓缓地流向远方。不出意外的话，不会再回到村里了。
她又跑向反方向的一条河去。河边，幽深的桥洞底下，她从身上的口袋里翻出赵卫东的手机。毁尸灭迹怎么能不销毁手机呢。
她把液晶屏已然破碎的手机装进一块随手拿的布料里，用刚才的锤头砸碎。
布料抱起来，手机末骨灰一般统统撒进河里，连同那块布料也一起。
这样总不可能捞得起来吧。
临走前，她还不忘把刚才砸手机的区域的泥土和石块挖了个坑埋到洞里，再将底下的泥土石头翻到表面上来。
应该不会有这么眼尖的人发现这个吧……
这种地方就是好啊，杀人毁尸灭迹一条龙。
公孙婷吹着凌晨的晚风，感叹了一句，随后快速回家。
把肉放进冰箱，她确定家里人不会打开这个冰箱。冰箱是她的地盘，他们这种就是饿死也懒得动的人不可能开冰箱的。以防万一，她还是把肉塞到了最里层。
房间内的空调开着换气模式，她临出门前开的。空调卖力工作中，却还是吹不散空气中的血腥味儿。
面对卧室的一片狼藉，公孙婷一时发愁无措。
怎么办呢？
她定在原地两分钟，然后动了。拿起水果刀找准角度利索地往自己身上来了几下，她痛得整张脸皱起来，身体也蜷缩在地上。
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公孙婷起身找出自己常用的医药箱处理伤口。赵卫东经常打她，医药箱是她最熟悉不过的东西了，处理伤口也是。
轻手轻脚地把现场的所有血迹擦干净，喷上超多的酒精消毒，再带上所有粘上大面积血液的衣服出门，以同样的操作烧掉。
做完这一切，公孙婷回到卧室一下子瘫软在床上。
“我杀人了。”
“我杀了赵卫东，我的老公。”
脑子里盘旋着这两句话，她抬起手盯着自己的手指、指骨、手掌……这双手沾满了血，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今天她所做的一切。
不知道在想什么，脑子里是一团杂乱的毛线。迷迷糊糊睡过去，惊醒，睡过去，惊醒。
梦中是赵卫东狰狞的面目，是赵卫东死前那个眼神，是他们这些年的经过。
到底，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的呢？
浑浑噩噩地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她只得起身，将身上的伤都做了个假装的遮掩，不露声色地展露在外人眼里的遮掩。
婆家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他们依旧什么也没说。
想说什么都早就在昨晚他们吵架的时候蛐蛐完了吧。
“卫东呢？”婆婆问。
“昨晚我们吵架了，吵完他就拖着行李箱出门，说是要提前出差去了。”公孙婷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给了他们。
“这么晚出去，你也不去追一追！真是个蠢货！”
“管不好老公的废物也就罢了，还把老公气走了！”
“不行，我要给他打个电话。”
她声音平静：“别打了，卫东的手机昨晚被我摔坏了。”
“好端端的你摔手机做什么！？赔钱货啊赔钱货！”
权当没听见这些咒骂，公孙婷提着篮子出门买菜。她特意去了隔壁村的菜市场，听说那里搞活动，卖的羊肉特别好吃。
虽说他们自己也是山羊，吃同类的肉在这里算是平常，甚至有个节日是吃山羊肉的。
公孙婷在一个大叔摊位前停住脚步。
大叔眼尖地注意到她，热情揽客：“姑娘看看要什么？我这里什么肉都有。看看这个羊蹄子，成色很好吧？拿回去煮汤最好了……”
“给我来一块小一点的吧。”公孙婷应了声，看着大叔开始忙碌，她不经意地露出自己的伤口，“叔生意不错啊。”
“是啊哈，哎哟，姑娘你这伤怎么弄的？看着挺严重的，要不要去医院啊？”
“没事……我老公弄的。”公孙婷犹豫地小声说出口。
大叔心下了然，这是被家暴了啊，“妹子你住哪？你要是再被打，就来找我！叔护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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