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度假村没有宠物医院，莫寻鹤先开车去就近的医院给盘盘打针。
江月停和池和景继续逛吃逛玩，池和景拉停下她，指着路牌上写着的“冬日温泉”问：“去不去？”
临到温泉门口，江月停看着人来人往，以及穿着裤衩子乱跑的小孩，一时踌躇，“……你确定？”
“好像，也不是太确定。”池和景拧眉回答。
还以为会是那种单独一格一格，**性高的温泉，怎么跟澡堂子似的人挤人。
冬日寒凛，前来泡温泉的人一拨接着一拨，衬得傻站在门口吹冷风的两人十分萧条。
正欲离开时，江月停听见有人在叫她们，“江阿姨，池阿姨！”
往台阶底下瞧，是谢赫宁牵着小琪从这边路过。
池和景笑，“嚯，又碰上了。”
谢赫宁颔首，问她们，“怎么不进去？”
江月停示意他往里面看，“人太多啦，像下饺子。”
小琪晃着舅舅的手，眨眼，“舅舅，你带我们去茶庄玩儿吧，里面也有温泉呢，好不好呀。”
谢赫宁勾起不明显的笑意，继而抬头询问，“要去吗？有家茶庄不错，**性也比较高。”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呀。”池和景替江月停解围，看了下小琪。
小琪挣开舅舅的手，仰着脑袋，扑到池和景和江月停身上撒娇。
池和景与江月停对视一眼。
车子缓缓驶动，停在了一座庄园外。
还没下车，江月停隔着窗，远远望见铺满绿茵的山丘，而庄园外古藤青苔缠满周遭树干。
树荫底下铺着不规则卵石路，这处茶庄的前院是休闲娱乐之处，左右两侧连着一整排的休憩房间。
每个转角都布置有潺潺流水的假山，放上几把桌椅，上面摆着时时整理清洁的茶具。
谢赫宁带着她们到前台登记，要了两间门对门的房间。然后把卡递给她们，说是可以随便玩。
怕莫寻鹤来空，江月停这一回没发消息，而是给莫寻鹤打电话，虽然这一出有点像给家人报备出门，但她实在不想在看见莫寻鹤可怜巴巴的样子。
……虽然最主要的原因是自己把持不住。
电话那头的莫寻鹤“嗯”了声，问清地点后似乎有片刻的停顿，才说：“那你们先好好玩，结束的时候叫我，我来接你们。”
池和景摇头，指了指谢赫宁刚刚离开的地方。
江月停秒懂，捏着新买的泳衣的包装袋，“不用啦，你看好盘盘呀，我和小景一块回来，晚上开车不安全。”
莫寻鹤没再出声，最后说了句“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江月停和池和景稍作整理就下了楼。
池和景问：“你们捡的那只猫叫盘盘呀？”
“对呀，莫寻鹤给小橘猫取的名字。”江月停扣着手，面色显得不自然。
池和景想多问两句，“小莓果，莓莓，不都挺好听的吗？盘盘一听就显得这猫笨笨的。”
江月停讪笑声，强颜欢笑道：“也还好吧，盘盘听起来更少见些。”
闻言，池和景赞同的点点头，不禁夸赞：“莫老板取名挺有水平的。”
江月停在旁边看着池和景赞叹的模样，她一时哀怨不已，却不好意思开口。
天知道她当时也这么问的莫寻鹤，现在看来真是蠢得要死。
就在今早，莫寻鹤抱着小橘猫出来时，问她：“取个名字？得给它建档。”
这么可爱的小猫，当然要取最可爱的名字。
江月停昨晚就想好了，“它既然是被树莓吸引过来的，那就叫莓果？莓莓？都好听，你觉得选哪个呀？”
莫寻鹤看她原地纠结的模样，好心提醒，“昨晚……你确定要叫它莓果？”
江月停蓦地愣住，好几秒过后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记忆倒流，江月停气极，“莫寻鹤！你想死是不是！”捂住他的嘴，害怕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再蹦出什么可怕的语言。
最后还是莫寻鹤大清早就没脸没皮的啄她手心，她实在受不了，便说，“你取就行，不准再来烦我！”
莫寻鹤轻轻拍小猫，眉眼温和，低声说：“就叫盘盘好了。”
白玉盘，小月亮。
-
避开人多的地方，拿着卡寻工作人员要了处单独的汤池。
江月停她们两人绷着脚尖试探水温，等差不多能适应了了才下去。
接着有侍应生端来托盘放在手边，干燥的毛巾一并放在旁侧的桌台上。
温声介绍着：“这是我们新出的青竹露茶，采自川地高山的早春嫩茶，口感清爽舒利，回甘悠远绵长......”
配以手作糕点，绵密的果香外皮，里面是层香甜的紫芋泥。花样儿多，味道也好。
江月停垫着软垫，双手交叠托起下巴，身下是浮沉的热汤池，缭绕的雾气，舒服到只想阖着眼。
直到一股力道打来，水池应声溅起水花，江月停睁眼，看见是同一个办公室的王瑾。
“你们不是去莲宜吗？怎么来这儿了？”王瑾披着浴巾，站在上面，颇有些居高临下的的意味。
池和景可不惯着她，“你都能来，我们怎么不能来。”
王瑾领淡淡扫过她，看向旁边的江月停，意味不明道：“听说你以前在海城？难怪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很眼熟，原来是给梁嘉舒当替身的糊星呀……”
声音不大，可江月停浑身仿佛僵直般，陷入不可名状的慌张中。
像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揭开那层捂得最严实的那层遮羞布，江月停不自觉垂下眼，无法直视王瑾的眼睛。
王瑾见状更是得意，不枉自己费劲查到的这些消息。
她“哎呀”一声，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江老师，你看我这嘴……就是比较心直口快，可别介意啊。”
鸦睫轻颤，沉在水下的手捏紧了大腿，在池和景关心的目光中，江月停冷声开口，“怎么，你想要签名？行啊，五千一张。”
白嫩的手心往王瑾面前一摊，手指往回勾，倒像在招狗。
凭白被阴阳一回，王瑾一噎，翻白眼，“你怎么不去抢？！”
江月停淡淡回望过去，“买不起你还问什么，还是你就喜欢撩贱？”
“难怪……”
王瑾被江月停说这句话时上下打量的模样，惹得浑身不舒服，梗着脖子说，“有病！真不懂何霜白看上你什么，装模做样。”
撂下这句话后又趾高气昂的离开。
池和景不禁咂舌，“乖乖，看不出你还有这潜力，撩贱，哈哈哈王瑾直接哑巴吃黄连了。”
直接戳她心窝子上，这人最要脸皮，以为江月停平日里不争不抢好欺负，贱嗖嗖过来找存在感，没想到被江月停一句话直接气走。
江月停茫然，“她那是气走的？”
喝下几口果汁，池和景仰靠在石壁上，“对咯，不过说真的，你也看不下去她这人对吧。”
江月停垂着头，声音发虚，“虽然我没亲眼见到过，但她那样说谢赫宁，也不是什么好人。”
“就是，但我瞧她现在好像针对上你了”，池和景面色严肃，正预备继续说什么时，就发现江月停表情不太对。
低头一看，浮荡的水浪中，江月停一动不动，她狐疑地去捉她的手，忍不住惊叫：“你疯啦？！”
江月停愣愣看着池和景，眼睛一眨，整个眼眶都变得潮红起来。
“……小景，你不问我吗？”
声音似乎都在发着抖，池和景听得于心不忍，她将那只掐腿的手放到自己身前，抱住她：“月停，你又在胡思乱想了吗？”
“你不愿意说，一定是因为你不喜欢那段经历，作为你的朋友，我只需要确定你每天是开开心心的就好了呀。”
开心吗？
江月停现在有些茫然，如果真的开心，她会因为王瑾随意提及的一句话而陷入莫大的恐慌中吗？
……
尽管江月停说不碍事，池和景仍能察觉到她掩于平静表面下的不安。
她硬拽着人起来，重新开了间房。
她想，江月停此刻并不会想要面对很多人，她也应该留给对方安静的空间。
站在房间门口，池和景声音自然，说，“好啦，泡太久脑袋昏，我也先进去睡会儿。”
江月停一直咬着舌尖，胸口蓦地涌上一阵一阵酸意，因为好朋友的贴心，也因为自己的不争气。
她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好，我先进去。”
关上门，池和景玩乐的心思削减，计划去一楼吃个晚餐也上来睡一觉。
刚出电梯，就看见小琪飞扑过来，抱着她的腿，“池阿姨我好久没见到你了呀。”
池和景莞尔，点她小鼻子，“两三个小时也算很久呀？”
小琪往她旁边看，疑惑发问，“咦？江阿姨呢？”
池和景摸她脑袋，对着踱步而来的谢赫宁解释，“她泡太久脑袋发昏，先上去睡一觉。”
谢赫宁点头，“好”，他看一眼手表，临近七点，“这样吧，我叫份晚餐上去，你可以帮我先看着小琪吗？”
“行，不过……你这是在追她吗？”
小琪晃悠着池阿姨的手，仰着头看两位大人，听不懂。
谢赫宁挑眉，不置可否。
池和景想到江月停，不禁提醒他，“追她也要注意分寸喔，而且，她现在似乎更倾向于另一位追求者。”
谢赫宁并不意外，“嗯，谢谢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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