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上了车,淅淅沥沥的雨声被关在车门外,车窗上的雨点蜿蜒而下,一片模糊,将车内的空间与外界隔绝开来。
陈浅月从自己包里翻出面巾纸,递给荀容。
“先擦擦吧。”
荀容转头看她,额前的发微湿,眼里似乎因为下雨蒙了一层水汽,湿漉漉的。
陈浅月被他盯着,眨了下眼,“我脸上有东西?”
他也眨了下眼,眼底含笑,“没有,在想月月是不是在关心我。”
陈浅月笑,“是,最近降温这么厉害,你别又像上次那样生病了。”说着又把面巾纸往前递了递,“擦擦头发。”
荀容看了一眼她拿着面巾纸的手。她今天穿的外套袖子较长,遮住了手背,只露出她白嫩的手指,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
他没伸手接,朝陈浅月那边低下头。
陈浅月愣了一下,瞬间会意,打开面巾纸包装,抽出一张轻轻帮他擦拭额前的头发,嘴里嘟囔着:“从家里出来还能忘带伞,真笨……”
荀容不乐意听,脑袋用了些力蹭了蹭她的手。
“好了。”陈浅月笑着推他的头,“赶快回去吧。”
荀容这才坐直身子,系好安全带。
把陈浅月送到小区门口,荀容把那把黑色的折叠伞递过去给她。陈浅月才注意到伞柄上还挂着吊牌,果然是新买的伞。
“谢谢,下次还你。”
她接过伞,荀容却没松手。
陈浅月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向他。
他眼睛亮晶晶的,“下次见,就要给答复了。”
陈浅月躲开他视线,手一用力把伞抢过去,“我可没这样说。”
说完解开安全带推车门开伞一气呵成。
车门被她关上,荀容才反应过来,看着她撑伞小跑的背影,低头失笑。
-
晚上,陈浅月逮着余馨可问她情况,把手机摆在桌上,边护肤边跟她视频。
“快说,今天的情况给我全部详细说来。”陈浅月八卦的心冉冉升起。
余馨可趴在床上,边跟她视频边用平板刷着什么,“能有什么情况啊,就吃了个饭然后去看电影呗。”
陈浅月看她那平静的神色,有些不可思议,毕竟那个男人长得真是不差,已经算是相亲男里很稀有的了。
“不是吧,那么帅一个男人你都不为所动?”
“唉。”余馨可幽幽叹一口气,“他也是被逼着出来相亲的,同病相怜罢了。”
说着发过来几张照片,是余馨可跟那个男人在咖啡店、吃饭的地方和电影院的合照,两个人对着镜头假笑。
“要不是我爸妈要批阅这些照片,至于这么折腾嘛。”
陈浅月手指一张张划过那几张照片,“所以你们现在是假情侣关系?”
余馨可默认。
陈浅月脑子里一下闪过八百个恋爱合约最后假戏真做的剧情,看着这两人的合照,觉得越看越相配。
陈浅月:买定离手了。
余馨可想起下午的事,问她:“今天这雨下了好久,你最后怎么回家的?”
“荀容来接我的。”
余馨可眯起眼,“荀容?你们最近很亲密啊。”
陈浅月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余馨可荀容跟她表白的事,支支吾吾半天,还是选择坦白,“……他已经跟我表白了。”
余馨可听了倒不是很惊讶,甚至给她鼓了下掌,“恭喜你梦想成真了,之前不是嚷嚷着说他是你电子老公吗。”
“你……”陈浅月盖好瓶瓶罐罐,抬眼看手机屏幕里的余馨可,“我说过不会比你先脱单,你不会生气吧?”
余馨可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已经脱单了好吧,假情侣也是情侣。”
陈浅月笑:“好好好。”
挂掉电话,才发现荀容给她发了消息。他推了一个公众号名片过来,是上次说的谢境运营的助盲公众号,叫“视界无限”。
陈浅月居然都差点忘了这事,点进公众号加了关注。
往下拉看了一眼公众号文章,发现他们在过去已经做了许多助盲公益活动,加上她参与的陶艺活动和博物馆讲解活动,都是十分有意义的。
陈浅月拉回顶部点进了那篇有关博物馆讲解的文章,里面除了文字还放了一些志愿者讲解时的照片,她一张张看到最后,最后一张是大家一起在博物馆门口拍的。
点开大图,一下就找到自己和荀容。照片里她对着镜头歪着脑袋笑,荀容在她身后表情一脸正经,却在她脑袋上比了个剪刀手。
陈浅月将图片放大到只有他们两人,低低说一句:“幼稚。”
嘴角怎么也压不下来。
-
荀容还是感冒了。
一整天都待在床上,饭也只吃了一点点,一直说自己困。
今天赵妍卉和荀江不在家,荀榛看他这么难受,有些着急,在谢境那些朋友中抉择了下,最后选择给陈浅月打电话。
“喂?浅月呀,我弟弟感冒了,好严重呢……”
“但是爸妈不在家,我又不太方便照顾人,你能不能来我们家一趟?……”
“他现在好像很难受哎……”
“好好好,谢谢你,快来哦。”
因为来过一次荀容的家,陈浅月这次轻车熟路,来得比上次还快些。
荀榛给她开门,摸到她的手直接把她拽进屋里。
陈浅月手上还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刚刚路上在药店买的感冒药。
“小榛姐,他很严重吗?昨天就淋了一点点雨啊……”
“很严重,超级严重,他今天都用了整整两包面巾纸了。”荀榛拉着她往荀容房间走。
“啊,这么夸张?”陈浅月有些手足无措,“我、我没照顾过人……”
“没关系的,你还会比我这个看不见的差嘛,我在客厅,有事可以问我。”
荀榛打开房间门就直接把她往里一推。
房间里拉着窗帘,有些暗,床上的人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陈浅月把药放在桌上,走到床边开了床头灯,然后轻轻拍了下隆起的被子。
“荀容?你还好吗?”
荀容缓缓从被子里伸出脑袋,有些睡眼朦胧地看了眼陈浅月,说话带着重重的鼻音,“月月?你怎么来了……”
看他这不太清醒的样子,果然还挺严重。
陈浅月觉得奇怪,按理说,他好像经常跟谢境他们打篮球,当时也看到了他有肌肉,说明有锻炼,身体素质应该是不错的,怎么会只淋一点雨就病成这个样子?
她伸手撩开他的额发,摸他额头的温度,另一只手摸自己的额头。
……感觉没什么区别。
她从外面进来,手是凉的,荀容觉得冷,但感觉到是她在触摸,还是在她手心蹭了蹭。
陈浅月收回手,蹲在床边柔声问他:“荀容,你们家体温计在哪?”
他半张脸埋在枕头里,说话有些含糊不清:“我床头柜里有……”
陈浅月扭头看向床头柜,拉开上层抽屉。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她瞳孔震了一下。
抽屉里整整齐齐摆了很多药盒,上面都是外文,陈浅月仔细看,居然是各种牌子的助眠药。
她知道他会失眠,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严重,要在家里备这么多药么……
回过神,陈浅月打算先不想这个事,在一层抽屉里找了找没看到体温计,又打开二层,果然有放着一个水银体温计。
陈浅月拿出来。
这种体温计好像只能放在腋下量吧?
她看一眼昏昏沉沉的荀容,试着跟他交流,“荀容,量一下.体温好不好?”
荀容点点头,陈浅月把体温计放到他手里,他很配合地将手收进被子里。
陈浅月看不见他被子里的动作,他一会儿又躺着不动了,她问他:“夹好了吗?放在腋下哦。”
荀容闭着眼点头。
定了个时,陈浅月出了房间去给他倒热水,顺便问在客厅的荀榛:“他去过医院没?”
荀榛摇头,“没有,今天就我跟他在家,我也不方便带他去……要去医院吗?”
陈浅月也不确定,“待会儿看看他有没有发烧吧。”
拿着热水进他房间,定时的闹铃正好响起。
陈浅月又在床边蹲下,“体温计可以给我了。”
荀容嗯了一声,把体温计拿出来递给她。
陈浅月凑近床头灯一看,35.1度。
夹好个屁。
“让你夹腋下,你夹哪去了?”陈浅月直接上手掀了他被子,手拿着体温计伸进他衣服里。
荀容一下清醒了,手也伸进衣服里,没什么力气地抓住她的手,抬眸看她,“你手好凉……”
居然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陈浅月现在倒是理智许多,直接一手按在他紧实的腹部,凉得他倒吸一口气。
她这才把手收回来,把体温计塞进他手里,威胁他:“清醒了就放在腋下夹好,不然我还摸。”
荀容听话把体温计夹好,小声嘟囔道:“手跟冰块一样……”
陈浅月没理他,重新定了个时,就蹲在床边看他,不让他乱动。荀容跟她对视着,忍不住笑。
“笑个屁,这么难受还笑。”陈浅月瞪他。
荀容没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她。
过了七分钟,陈浅月败下阵来,关了定时朝他伸手,“拿出来我看看吧。”
荀容乖乖从衣服里拿出体温计,放到她手心。
三十七度多,低烧,倒还好。
陈浅月甩了甩体温计,收进盒子放回他床头柜抽屉里。
荀容目光跟随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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