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浅月联系了物业,想调她这层楼走廊的监控,还顺便跟房东提了一嘴。房东是个很好的阿姨,帮忙在六栋住户群里反映了这件事,让大家多留意最近有没有看到奇怪的人。
余馨可连着两天过来跟陈浅月住,这两天晚上都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两人也不敢掉以轻心,每次进出家门都小心翼翼的。
陈浅月已经提了离职,最后只需要负责上周那个项目的一些交接工作。
现在一到下班的点就走,她身心都轻松许多,直接买了菜回家,等余馨可下班到她家来一块做饭,然后休息。
她跟荀容这两天也有联系,就像平常一样聊天,他却对徐清瑞那事绝口不提。
表面上还跟以前一样,两人之间却无形隔了堵墙似的。
余馨可也没办法,她以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去找荀容说不定有点效果,但荀容连她的话也不听。
真难办。
余馨可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撑着脸看对面的陈浅月。
陈浅月低头吃着饭,半天才注意到,抬头看她,“干嘛?”
“你离职之后有什么打算?在这边找工作还是回你爸妈家那边?”
“……不知道,先休息一段时间吧。”
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放松过了。
“也是,不着急。”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一声,陈浅月解锁手机看了眼,是物业管家给她发消息,说她这层楼监控出了点问题,调不到那天晚上的视频。
“怎么了?”余馨可看她皱眉,问道。
陈浅月把手机递过去,余馨可看了眼,觉得意料之中。
就算陈浅月住的这层楼监控坏了,调一楼和电梯的监控应该也能排查出可疑的人。但陈浅月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物业其实不太想管。
两人对视,都猜出了对方想说什么。
“搬家吧,反正你也要辞职了。”
“正有此意。”
这周还没结束,陈浅月就成功离职了,之前一点一点把东西往家里带,离职这天倒是轻轻松松,拎着个包就走了。
只是目前还没找到满意的房子,所以余馨可还在她家陪着她住。
已经好几天没视频也没打电话了,陈浅月觉得还是得跟荀容当面说一下徐清瑞那件事,不然她总觉得有块石头压在胸口,喘不过气。
闲着把家里收拾了一遍,陈浅月洗了手坐到客厅,给荀容发消息。
【moon:脚怎么样了?】
【xun:好一点了。】
【moon:那见个面?】
荀容半天没回复,陈浅月有些焦躁,刚想给他打电话,消息就跳出来。
【xun:等我拆石膏再说吧。】
陈浅月扣了个问号过去。
他脚刚受伤的时候还喊着要每天见面,现在反倒像她求着要见面,太憋屈了!
陈浅月不知道余馨可两边都有联络,跟她狠狠吐槽了一通,然后有些赌气地关掉手机,回到房间开电脑。
不如打游戏呢!
还在外面跟谢子澄例行约会的余馨可听完陈浅月那几条六十秒的语音,默默切换到荀容的聊天窗口。
晚上周雨莉给陈浅月发消息的时候她正在吃饭,看到那五个字差点被噎了一下。
她放下筷子擦擦嘴,也顾不上收拾饭桌,穿上外套就出了门。
打车到周雨莉给她发的位置,居然是一家小酒馆。
这不像是周雨莉会来的地方。
陈浅月本来有些怀疑,但回想刚刚周雨莉给她发的“表白失败了”,又觉得合理了。
正好周雨莉发来一张图片,对着桌上的酒杯拍的。
她已经点了一扎酒,在自顾自喝了。
里面人少,陈浅月一进去就找到周雨莉,过去坐她身旁。
台上的驻唱歌手不知道在唱哪首悲情歌,听得人心里直泛酸。
“学姐,你来了。”周雨莉拿了边上的空杯子,给她倒酒。
陈浅月凑过去,想看她的脸色,“你会喝酒吗?会不会酒精过敏知道吗?”
她摇摇头,面色平静,“会不会过敏这次喝了不就知道了?”
扎啤桶里装的是紫色的调酒,冰块和柠檬片浮在最上面。
陈浅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不苦,偏甜,带着一丝柠檬的酸味。
凭她的经验,这种酒喝起来没什么感觉,但后劲十足,看周雨莉的样子已经有些晕了。
周雨莉没主动说表白的事,陈浅月也没问,拿着酒杯往后一靠,看着台上的歌手,静静听歌。
其实陈浅月想安慰周雨莉,夸她说到做到,他们进了国赛她真的去跟卓梦成表白已经很勇敢了,即使没成功,也没留下遗憾。
但她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
正好周雨莉表白失败,她感情也不顺,不如一起安静喝酒。
周雨莉酒量着实是不好,没喝几杯就伏在桌上。
陈浅月问她:“还好吧?”
只听到她叽里咕噜地不知道在说什么,凑近了才听清她在喃喃道:“没事……”
还能交流,看来是醒着的。
陈浅月叹了口气,手轻轻拍她的背。
周雨莉就这么睡了一觉,陈浅月静静陪着她。
一个多小时后醒来,周雨莉抬头看了眼,扎啤桶里还有一大半酒。她闻到那个酒味就难受,站起来时腿磕了一下桌角。
陈浅月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跟她一块上了出租车,送她到家楼下。
“今晚谢谢学姐。”刚刚睡了会儿,周雨莉看着像没醉的样子,只是脸有些红。
都说借酒消愁,她今晚试着喝了些,只觉得更愁了,浑身都不舒坦。
陈浅月拍拍她手臂,“好好睡一觉。”
看周雨莉上了楼,陈浅月才打车回去。车窗外路灯昏黄,陈浅月坐在后排靠着座椅,面庞隐没在暗处,只有眼中映着些许光亮。
网约车司机安静地开车,静谧的空气刚好适合她放空。
什么都不想反而更舒服。
手机偏偏响了一下。
【xun:我想见你。】
陈浅月觉得他有病。
又一条发过来。
【xun:我在路上了。】
附带一个委屈的表情。
陈浅月没觉得这个表情委屈,只觉得欠揍。
【moon:你脚拆石膏了?】
【xun:没有。】
【moon:那不见。】
……
【xun:我到了。】
他这条消息发过来时陈浅月正好马上到小区门口,果然看到不远处也有辆网约车。
车后门被推开,正是荀容拄着拐杖下来。
陈浅月也下了车,看着他的方向,随手关了车门。
心有灵犀一般,他扭头也看向她。
静止一秒,陈浅月当作没看到,转身往小区里走。
荀容见她这么决绝地转身,有些急了,他瘸了条腿本来就走不快,只能连蹦带跳地往她的方向走,拐杖用力杵在地上发出“笃笃”的声音,有些滑稽。
“月月。”
陈浅月脚步顿了一下,叹了口气,跟自己说只是因为担心他这样过马路会被撞死,才回头看他。
荀容走到她跟前,呼出口气,小心翼翼地看她眼睛,舔了下唇,“你生气了?”
“我哪敢生你的气,你都几天没理我了……”她冷哼一声,掰着手指要数。说着不生气,却一副要算账的样子。
“没有不理你。”荀容急忙握住她的手指,“一开始不是你说等我脚好了再见面吗……”
他心虚,越说越小声。
“那你跑过来干嘛?”
他不说话了,只看着她。
陈浅月没好气地抽出手,“我想见面的时候你说不见,你想见面的时候就直接跑过来,我不得不见,我是不是太被动了?”
他又去抓她的手,“我没有说不见。”
“你还狡辩!”陈浅月顺势捏他指关节,用了些力。
荀容吃痛,吸了口气,“疼……脚折了没关系,手要画画的。”
陈浅月松了手,“见也见了,你回去吧,我上楼了。”
像是没想到她会赶他走,荀容睁大眼睛,随后一副受伤的表情,揉着手指说,“好,没关系,我好不容易一个人打车过来,再打车回去也可以的,没关系的……”
陈浅月瞪着眼看他。
又使这招!
怕她真的生气,荀容先一步把手塞她手里,“你掐我吧,别生气了。”
他这么一副任她施为的样子,陈浅月有气也消了,这回只轻轻捏了下他的手,“既然这么不容易,还大晚上过来干嘛?”
荀容看她表情,知道她是不气了,把她手握在手心里,“你朋友都告诉我了,我担心你。”
陈浅月愣了下,反应过来是余馨可跟他说了前几天的敲门事件。
“你都要搬家了,出了这种事也不告诉我。”他又说。
“你连面都不跟我见,还怪我不告诉你?”
眼看又要绕回刚才那个话题,荀容闭了嘴。
“算了算了。”陈浅月也不想再跟他纠结这个,挽着他手臂往小区里走,“正好我有东西给你,上去说吧。”
她一贴上来,荀容也故意倚着她肩膀,好贴更近些。
他现在走路慢,陈浅月低着头看脚下,荀容只能看到她发顶。他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问:“你喝酒了?”
“嗯,学妹感情不顺,陪她喝了点。”
她特意强调是“学妹”,免得他又吃醋,晾她个三天。
荀容没应她,没走几步,他突然说:“对不起。”
陈浅月:“道什么歉?”
他声音有些闷:“不是故意不理你……”
走到六栋一楼,电梯门口有人,他话说一半,没再说了。
乘了电梯上去,陈浅月扶着他绕过拐角,刚想开口跟荀容说话,抬眼却看见自己家门口站了个男人。
那人背对着他们低着头,身形有些佝偻,看背影不像是她认识的人。
她突然想到上次有人敲门那件事,是不是就是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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