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寡人叫先生起床

秦酌铮给安排的地方就在东宫,秦羽凉要找柳瞑凤是不费力的。

等人高铜镜前,那少年劲装箭袖,镶着绿松石的簪拢起起顺滑乌亮如泉涌的堕马髻,端的是眉眼深邃,肩宽腿长,却又不乏少年人独有的桀骜气质。他身量高,虽然此时也只是勉强与柳瞑凤持平,但这个年纪一天一个样,他也不着急。

镜前的少年搔首弄姿,他勾了勾唇,许久,才敛下眸中那老鬼的死气。

看着那镜中少年,心头一股子说不上滋味,似乎此刻重生的实感也入了那镜子,令人捉摸不透。

他前世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暴君,招人恨的水平不是一点两点,逐渐的他对身边人的戒心也越来越重,似乎在稍微往后的记忆里,每日早晨都是柳瞑凤为他梳洗。而今那人不在身侧也不能随意差遣,一时间这老鬼竟是要忘了如何自己处理这些事情,有宫女服侍他又别扭,只能自己来。

可这太子之身若执意不要宫人进来只怕门口又要凄凄惨惨跪倒一片,然后那哭喊打杀只怕恼人的得很,所以他起了个大早,纡尊降贵亲自解决了这些麻烦。

以至于那太子穿戴整齐器宇轩昂从房中走出时,门前几个困得翻白眼的侍卫惊得连声道惶恐。

秦羽凉一挑眉不理会他们的惊怕,只问了一句太傅醒了没,得到否定回答他情不自禁一笑,斥退要跟上来的宫人,大步流星走至那寝殿。

殿下咳嗽两声,轻叩三下门,开口却一点没规矩:“先生,丑时以至,请起身用膳。”骗人嘛,至少还有一刻钟呢,否则怎么能轮到他来叫人家起床?

没人应。

“先生!出来吃早膳啦!”他喊得愈发放肆起来。

仍没人应。

“先生失礼了!我进来咯!”身后那太监阻拦不及,只见那太子长腿一跨竟是毫不留恋蓄谋已久一般直愣愣冲了进去,急得他在原地直跺脚,哎哟哎哟叫了好几声也没办法。那厚重木门在他面前关上,也毫不留情面。

秦羽凉其实也只是敢进来而已。毕竟他此刻还是怕被柳瞑凤宰了的。所以他背靠着门定了定心神,没听到响动又喊了几声,确定里面的人没醒才敢抬脚走进去。

扫视一圈,没有看到柳瞑凤。

他又走了几步,楠木床纹饰精巧,雕工了得,从远处就能看见床上靠窗处被子拱成了一个团,圆滚滚的。

什么玩意儿?

秦羽凉走近,那个团子不大,枕边的位置露出了几缕青丝。

柳瞑凤在床上藏了人?还藏得这么潦草?!

秦羽凉第一反应委实荒唐,可他也顾不上细想,莫名的气不打一处来,早知柳瞑凤手段不光彩,谁曾想竟如此嚣张!他长手一挥,猛的掀开被子,怔住了。

眼前,赫然是他那顶天立地的先生。只是意料之外那人缩在被子里,把双腿弯在胸前,脸对着墙壁,缩得很小很小。

他本以为这人睡着都是板正的,谁成想竟不然。

感觉到冷了,柳瞑凤微微睁眼,半暗的屋内适应起来并不算难,可这人生物钟太准时,此时还没完全醒来,嗓音也黏腻缠绵,竟是像喊哑了一般:“嗯?羽……羽凉?”

秦羽凉没答。

“唔……”柳瞑凤双眼睁睁闭闭又缓了一会儿,突然发现不对劲,他猛地坐起来,顿时凤目圆瞪,醒得不能再醒。

“你来做什么。”刹那间那人又恢复冷肃神情,只是眉头紧皱,低压着怒火与冷意。

只不过从这老色鬼看来,这人此刻脸颊透着薄红,青丝温润的披散在肩上,懒散之中强打精神,宛若美人出浴,羞赧却也露骨,端的是欲拒还迎,荡得人春心要起。

秦羽凉喉间不自觉有些干涩,他咽了一下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一圈。

“特来请先生起身用膳。”他恭敬行礼,强行压下虎狼之心。

“我知道了,出去吧。”柳瞑凤似乎暗自松了口气,语调和缓许多,继而偏过头去整理着衣襟不去看他。

秦羽凉像根木头似的杵在原地没动。

“你还有什么事?”

那木头桩子没有要动的迹象。

柳瞑凤柳眉又是一蹙,竟是要动怒模样。

自然不敢承认自己只是想看着他解馋,秦羽凉当即应道:“先生不需要弟子帮忙服侍吗?”

“不必,出去。”柳瞑凤皱了皱眉。

“是,先生。”秦羽凉依依不舍地悄悄回头望了一眼柳瞑凤恹恹的神情,出去了。

“启禀陛下,臣有事要奏”出列者花白须发,高举笏板,是吏部尚书杜秋“皇上,近日霓州一带突现山匪,以娶亲之名大肆掠夺妇女,至妻离子散人人自危,然事发突然盗寇猖獗,当地官衙兵力不足无力镇压,特请陛下拨军力相助!”

秦酌铮下睨他一眼,缓缓点头:“如此,诸爱卿有何见地?”

秦羽凉记得前世也有过剿山匪,不过跟他无甚关系,好像是让柳瞑凤去的来着,只是那时柳瞑凤还不是他的老师,他也没太多关注这件事。

仔细想想,好像有哪里不太对,一时又回想不起来。

不出他所料,柳瞑凤身边的左相滕佐粼稍稍用右肩碰了柳瞑凤几下,轻声道:“你可愿去?”

柳瞑凤身姿挺拔如竹,未曾动摇半分,冷漠道:“与我何干?”

滕佐粼挑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不是我们右相一贯的作风吗?”

“谁跟你你们。”柳瞑凤低垂眼眸,并不理会他。

“你啊~”滕佐粼嬉皮笑脸。

柳瞑凤不接话,只是没头没尾笑了一下。

“稀奇了!你竟会推脱这种事!快快说与我听,是被哪路妖精夺了心神去?”滕佐粼假意惊愕道。

柳瞑凤一挑眉,轻轻凑到滕佐粼耳边,以袖掩唇,低声说了一句:“神经病。”

一边的秦羽凉看的脸都绿了。

主要是从秦羽凉这个角度看,柳瞑凤跟滕佐粼奸夫□□似的青天白日笑眯眯的细细低语,竟是暧昧非常,令人浮想联翩。

如何能忍!

不想柳瞑凤竟是不挑拣到连滕佐粼着无权无势操蛋玩意儿都下得去手?

话说他当年好像亲手砍了滕佐粼来着……

没白砍!

可转念一想,又不对劲。

柳瞑凤跟滕佐粼关系好管他屁事!人尽皆知这高岭之花柳相只对滕佐粼那啥鸟有好脸色,他又没立场管,如何呢?惹得一身骚。

不过,如果当年指使柳瞑凤杀他的就是滕佐粼呢?

秦羽凉又想了想,没有什么可能。毕竟滕佐粼就是个关系户,作为有名无实当朝左相始终以世家之名制约着寒门出身的柳瞑凤,此人别的不咋地,就是情商高,比较精明———但神奇的事,说来有趣,他平时吊儿郎当让人亲近的那套对柳瞑凤管用,的确是亲近了,尽管柳瞑凤该面瘫还是面瘫,只对这个人能提起反唇相讥的兴趣。

而且,但年他要杀秦酌铮,是滕佐粼突然窜出来,二话不说挡在了老皇帝面前,胸口挨了一剑,当场毙命。

可能是因为他是老皇帝的义子吧。

呵呵。

真可笑,滕家的二少,当今的义子,混到此时两个郡王的封号都没有,如此烂泥扶不上墙,也是罕见。

舍了命救个薄情寡义的老不死,也就他干得出来。

不过这么说,倒也是个真性情的。想来应该是做不到这样算计人的,罢了,不必管他了。

秦酌铮目光扫到秦羽凉,思及或许他也应该历练一番,让柳瞑凤跟着,学他手段,也能保底。

“羽凉。”

“儿臣在。”莫名被叫到他赶忙低头行礼,一种不好的预感漫上心头。

“便由你,跟着柳卿去剿匪吧。”

秦羽凉强行敛下眼底惊愕,突然被点名还被强加任务?这委屈谁受的了!

“儿臣遵旨。”

这委屈秦羽凉受的了。

反正他整天闲的蛋疼。

不难想到陛下意图,只不过苦了柳瞑凤,谁家丞相是能随意外派的?只怕如今他这右相之位,做得也并不稳当。

“柳卿,你……”

“臣领旨。”他应得斩钉截铁,可秦羽凉不会错过他颔首之前眼下那一刻的不甘。

“好,快快去收拾,即日便出发!”

改过了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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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寡人叫先生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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