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半天内,一切都很顺利。
柳瞑凤等人从京师带来的将士们很快融入集体,并且大肆宣扬了柳瞑凤品行高尚,和将士们同甘共苦,原营中将士们多多少少有些感触。他们说其实穆小将军和他们也亲同兄弟,但最近仗打得过于蹊跷,饶是他们久经沙场也实在应付不过来,折了不少弟兄。
柳瞑凤听了他们对话的只言片语,多少捕捉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是夜,他独自前往穆鹤云帐中。
这位小将军于案前正襟危坐,他将手上的厚厚的一沓材料反反复复理了一遍又一遍,像在摆弄什么精致的艺术品。
他挺着胸,皱着眉,狠狠地绷直腰板,眼神中却带着害怕。
大概是紧张了。
柳瞑凤于帐外唤道:“穆小将军,我进来了。”
“请进。”两个字,很生硬,似乎还刻意让声音低了几个度。
柳瞑凤一身轻铠,信步走入帐中,于案前行礼道:“穆小将军。”
穆鹤云起身还礼:“柳将军。”随后摊开手,示意他坐在自己身旁。
柳瞑凤点了点头,和他并肩坐下。
“柳将军,这些是今日末将收集来的材料,请过目。”穆鹤云依旧绷着脸。
柳瞑凤接过材料,终于还是忍俊不禁。
他面若春风,笑起来分外好看。彼时他润白如玉的脸微微发红,凤目弯弯的,仿佛秋日里桂梢上新挂的冰轮。
见他笑了,穆鹤云摸摸头,低着头低声道:“敢问柳将军,为什么笑?”
这个人的笑太勾人心神,多看几眼便要沦陷。
柳瞑凤懒洋洋撑着头,依旧笑着:“穆小将军,你觉得我今年多大?”
穆鹤云愣了愣,柳瞑凤不论何时都从容不迫,且一直冷着脸,早些时候就有耳闻,这位柳将军本是文官出身,新上榜的状元郎,他本以为柳瞑凤至少得有三四十岁,见了面才觉得这个人得有二十五岁左右,还是因为他的行事作风。
此时笑起来,越看越觉得他很年轻,甚至可能是个少年人。
见他不说话,柳瞑凤兀自继续说下去:“我和将军,是同庚呢。”
穆鹤云的眼球一下蹦出了眼眶。
这他妈合理?
他一个名门之后今早还被亲爹拎着打,眼前这个寒门士子却让他爹言听计从。可是他们竟然同岁?!同岁诶!
没天理了没王法了没底线了没未来了毁灭吧毁灭吧都毁灭吧。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
“我没有字,你唤我瞑凤便是,我可以叫你的字吗?”
穆小将军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但他已经感受到了对方的善意,也放松不少:“我啊?字羁泊,‘凄凉宝剑篇,羁泊欲穷年’的羁泊。将军为什么没有字啊?”
“我父母早逝,自幼被一户人家领养。他们没空多管我的名字。”柳瞑凤不知从哪儿掏出来酒壶和两个杯子,斟满了推了一个给穆鹤云。
“哦哦这样啊………抱歉啊柳将军,我不是故意提及你的伤心事的………”穆鹤云低下头摸摸后脑勺,看起来很惭愧。
他果然是个心思单纯的少年人,说几句就能交心,此刻俨然不见了来时的别扭,他甚至不再刻意直着背。
柳瞑凤举杯:“羁泊兄,干了?”
穆鹤云自觉回应:“瞑凤兄,不醉不归!”
“成。”
二人同饮达旦,柳瞑凤天生的千杯不醉,穆鹤云不胜酒力,先行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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