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神功夫，柳瞑凤心底忽然有点空落。
他没由来的恼羞成怒，双手对着秦羽凉的俊脸不太用力拍了两下权当泄了气，柳眉一拧，道：“你若愿睥睨天下，我便将这天下双手奉上。但你，是我的。”没说出口的话，自是怕说出晦气，关心则乱吧，他连说话都要留几分自觉都失笑的心眼。
秦羽凉心头欣喜近乎要溢出来，他脑袋一歪握着柳瞑凤手腕让他捧住自己的脸，那双星目一弯，恍若盛了万家灯火，疏朗人间：“焕身无长物，全部身家只一张面皮一颗真心，都在先生手上啦。”
柳瞑凤被他逗笑，眸中爱恋不加掩饰：“还有这油嘴滑舌，也是难得宝物。”
他的美人笑起来一如初见之时，霁月清风，欺霜赛雪。只是那皎然面色多了爱意点缀，愈发美艳动人，顾盼生姿。
真好。
“既是难得宝物，不得细细斟酌，才知其中意味。”说着，他将头向前探去，柳瞑凤了然，大开城门迎他，二人唇舌又是一番交织，相濡以沫，久长之时，恨不能将心肝儿都由唇齿和盘托出，才仅表对眼前人珍爱万一。
正是缠绵悱恻之际，几声轻咳突兀撞破这梦境，柳瞑凤当即脸热起身就坐到秦羽凉身边，秦羽凉本想抱他缠他，可顾忌到柳瞑凤面皮薄，还是忍痛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偷偷摸摸用手撞了撞柳瞑凤的手以示不满，柳瞑凤初时没应他，后来约莫是被惹得躁，伸着小拇指勾住秦羽凉的衣袖。秦羽凉心下正美，得寸进尺去牵他的手，被柳瞑凤不轻不重拍在手背上，美目一瞪他即耷拉眉眼装可怜。
最终两人各退一步，两根小拇指晃晃悠悠地勾搭在了一起。
匿山老儿听着二人慌乱动静结束了才走进房中，垂眸扫了一眼他们藏在衣摆下不安分的手，没有发表什么实质性的意见，只是又咳两声：“何时启程？”
“不急，您且将这两间上房盘两日，我在这两日间将事情办完便走。”
“两间？”匿山老儿眼中疑色不掩。
“嗯，我和郎君一间，您一间。”秦羽凉只差将得意二字写在脸上，“往后都是如此。”
匿山老儿冷哼一声：“你是忘了，往日都是你我二人同吃同住？”
“今时不同往日。”秦羽凉将头一扬，大张旗鼓往柳瞑凤那侧移了许多，仰着头高傲的样子他做太子的时候都不曾有过，“我的郎君会介意的。”
柳瞑凤骇然，差点将到嘴的茶水一口喷出来，怒目瞪他，耳尖面颊却都是红的。
匿山老儿见他开屏，语塞片刻：“你出钱？”
秦羽凉瞬间哑然。
从前做太子不食人间烟火，大手大脚惯了，而今才想起来，他们是真的身无分文。
他有些尴尬，看向柳瞑凤，料想柳瞑凤何许人，出现在此，想必生活上也窘迫得紧。
匿山老儿说一场大火把他家烧了，家底子全没了，就剩点碎银子加之采药卖艺什么的，才支撑下来把秦羽凉养活。
看他面上火烧的痕迹秦羽凉不疑有他，这些年也确实省吃俭用，一心只为有朝一日杀回皇城，去见他的心上人。
这些日子又是马车又是住店，想来匿山老儿那点子微薄积蓄高低得掏个大洞出来。再加一间房两日花销，无疑咬他一块肉下来。
秦羽凉讪笑两声，似乎痛下决心：“我可以去卖艺的。”
柳瞑凤看看他，又看看匿山老儿，沉默不语。
匿山老儿抱臂：“你卖什么？卖屁股？”
秦羽凉仍笑，那张俊脸竟意料之外有了几分赧然，说出的话果不其然惊世骇俗：“胸口碎大石。”
匿山老儿不语，打量的眼神直勾勾说着那还不如卖屁股。就秦羽凉那牲口体力，至少来钱快风险小。
而柳瞑凤，他也不自觉瞥向秦羽凉的胸口，今生秦羽凉似乎身量更加高大健硕了一些，皮肤也更黑了一些，他的胸膛总是滚烫的，有些硬，却足够宽广。脱力地趴在那里的时候，感觉……
不，不能再想了。
柳瞑凤暗骂自己一句禽兽，可再瞥秦羽凉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羞红了耳朵。
方才，秦羽凉不肯和他……是不是……
“你自己看着办。”柳瞑凤正多想，忽听得匿山老儿撂下一句，转头就走。
他走了，柳瞑凤拽了拽秦羽凉衣袖，仰起脸道：“羽凉，你跟他学这个？”
秦羽凉扯出一个笑：“哪儿能呢，就让他来砸，完整的算你的，死了残了算他的。”
眼看柳瞑凤眉毛一拧又要生气，秦羽凉心知玩笑开过打着哈哈嘴上道着歉手上就要去抱他，柳瞑凤要躲，反被他逼到床角，黑沉着一张脸还是被秦羽凉拥了满怀。
秦羽凉抚摸着他的头发，黑沉双目温和，仿佛火山喷发后留下沉郁的巨石：“这辈子算好了，这个时候我们也刚出来不久，手上盘缠还够用。上辈子最穷的时候，乞丐都瞧不上我。有一次饿了四五天实在脑袋发懵，跟野狗抢吃的，抢出了个过命交。哈哈，那天可冷了，那条狗就咬在我的右腿上，我想着，死都死了，养活一条畜生，也不亏吧，可那条狗后来可能也是饿蒙了，突然就没力气了，还咬着我呢，就死了。”
“东西最后还是我吃了，狗兄也被我们烤了，要不说是过命交呢。”
“不过还好，我最狼狈的样子没脏了你的眼。今生趁我还体面，早早遇到了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笑，柳瞑凤听着也没了脾气，他转过头去，故作凶悍拧着秀丽眉宇：“不许乱说，活着死了，都是我的。”
秦羽凉蹭着他的脸，只是笑，知道柳瞑凤虽原谅了他但到底心上不好受，他将之前的事情避重就轻：“或许老天也觉得上辈子是亏了我的吧，让我这辈子早早就抓住你。”
“我花了两辈子才抓住了你，你不许跑了，好吗？”
他敛下锋利眉目，得了默许才去亲吻那个人尚且微微发烫的脸颊，拨开鬓边的发，瞥见柳瞑凤羞红的耳朵，不自觉地在心中感叹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可爱的人。
而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正正好好也爱着他。
柳瞑凤凝目：“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秦羽凉：一段话让男人为我花妯娌的钱
来噜来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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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油嘴滑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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