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可尴尬的?”明桑霞放下心,“我都已经跟你说清楚了。”
明司暮:“说清楚了,就不尴尬了?”
明桑霞的眼神好像在说‘不然呢’,她反问一句,“你觉得尴尬不舒服了?”
明司暮摇头,犹豫片刻还是说,“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的喜欢很没有存在感。”
“喜欢是一个人的事儿。”明桑霞这段时间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和明司暮再谈谈,明司暮已经大了,已经是一个成人了,她知道,可她就是会不受控制地把明司暮看成一个孩子,一个需要她照顾的人,需要她引导的人。
她想如果她再找她谈,只会适得其反,明司暮会认为她不信任她,不相信她的能力,不承认她这些年的成长。
而且她总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敏感,她最好不要提,很多时候说出口的话是最没有用的,因此明桑霞这段时间只做不说。
现在既然明司暮选择提起,那她也不会选择回避。
“很多感情在得到对方回应前都是单方面的事儿,”明桑霞斟酌片刻,道:“而且我已经给过你回应了,我拒绝你,我不可能喜欢你,我不可能转变身份和你在一起。”
“娜佳,有些事在你选择开口前,你就该把所有的后果都想好。”
“其实我很好奇,就算你不把话说出口,我们也是在一起生活,每天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只要你不选择离开,我就不会赶你走。”
“你当然不明白了。”明司暮觉得自己听到这些话应该生气,应该愤怒,事实上,她前所未有的冷静,她打断道:“我知道我的喜欢是单方面的,我知道单方面的喜欢是一个人的事。”
“可我不甘心,我就是想说,我就是想告诉你。”
在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视线从没离开过明桑霞,放在桌子上的手指尖发白,“我早就考虑好后果了,你别以为我只是冲动。”
“当初你把我带在你身边不是冲动,那么我向你诉说心意也不是冲动。”
诉说?明桑霞注意到这个字眼,她可不觉得那天的情况是诉说,她又想起明司暮当时说的话,和诉说没有关系,和不冲动也没有关系。
如果不是因为冲动,明桑霞不相信她会说只是五年。
就算知道是因为冲动,明桑霞仍旧因为那句话难过。
好像她的五年被全面否定了,她接受被别人说这五年不重要,没有资格的人说当然不重要,但明司暮不行,也只有明司暮不行。
“明桑霞!你在听我说话吗?”
明桑霞回过神来,“我在听。”
明司暮皱皱眉,继续往下说:“保持现状或许不错,可感情不就是一件心痒难耐,让人跃跃欲试想要说出去的事吗?”
“浓烈的感情是会控制人的。”
明桑霞点头回应,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懂明司暮的意思。
“要是一直忍着不说我会疯的。”明桑霞还是点头,她开口说:“说完之后冷静了吗?”
“没有。”明司暮很果断地说:“只要没和你在一起,我就冷静不了。”
明桑霞笑了出来,有些残忍的话被她微笑着说出来,“如果你说的在一起是恋人的话,那这辈子都不可能。”
“要是和你在一起,那我就是个罪犯。”
有些事要么不说,要么就说得直接,明桑霞用一种非常随意的态度和她说话,谁都能发现她的不在意,“我看着你长大,在我的记忆里不久前你还是个小姑娘,哪怕是现在,我也觉得你还是个小姑娘。”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要是喜欢上了你,那我不就是恋/童/癖了?”
“这是犯罪。”
明司暮理智的那根弦瞬间绷紧,“什么叫做喜欢上我就是罪犯?”
“我已经成年了。”
“对我来说都一样。”明桑霞脸上的笑容消失,她也不确定接下来的话适不适合说出来,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还是选择把话说出来,“娜杰日达,你也说你成年了,以后我会尽量把你当成一个成年人对待。”
“你得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感情也要学会控制。”
“放下这段感情对你来说是最好的。”
明司暮语气激动:“要是所有的感情都能控制,那就好了。”
“你能控制你的感情吗?明桑霞。”
“爱是无法控制的。”
明桑霞就听着她说,心里一边想她又激动,要不然就到这吧,一边又认为说一次也是说,说两次也是说,不如一次性把该说的话都说完。
要是分上个几次说,那明司暮不得次次都生气啊,气大伤身,气一次总比气很多次要好。
“不对,”她话音一转,“我应该问你有过这样的感情吗?你有过无法控制的感情吗?”
“你有过喜欢的人吗?你真的明白了我的感情吗?”
“你有过为了某个人抛弃理智,不在意别人目光的时候吗?”
明桑霞开口道:“我有过。”
“我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你体验过的事大部分我都体验过,你的喜欢我没有过,但这个世界上不只有爱情……”
争吵一触即发,明桑霞把该说的、想说的都说了,她说一句明司暮反驳十句,光听她反驳的话让人觉得这次的沟通也没有用,但看她气红的眼角,她显然是把话听进去了,记在心里了。
也是,毕竟是明桑霞说的话。
明司暮被左一句‘你满脑子都是爱情’,右一句‘你的感情只会将我们的距离拉远’,正面一句‘情话我不爱听,以后别说了,礼物我不需要,别白费力气送了’……砸的头晕,她嘴上逞强,一句接着一句地说,其实心里乱得不行,底气被明桑霞都快说没了,只能强装镇定。
她冷着脸,看起来凶巴巴的,眼角却红着,明桑霞一旦决定了就会做下去,看到明司暮这样她紧了紧拳头,“娜杰日达,你才刚成年多久,现在你信誓旦旦、不顾一切地喜欢,在真正看到更广阔的世界后,会消失得一干二净。”
“说不定你还会把这段感情当成黑历史,不愿意再提起。”
“18岁实在算不上大,就算你现在说喜欢了两年、三年,但这两年、三年和以后的时间相比都算不了什么。”
“现在你是天天都能看到我,等以后你从我身边离开了顶多两年,”她本来想说都不用一年,临说出口时却改了,“你对我的感情就会变淡。”
明司暮想反驳,她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大部分的感情都是阶段性的,你现在不承认,等到以后你经历了自然就会承认了。”
“娜佳,我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我知道你不喜欢听这句话,但我必须得说。”她走到明司暮身边,把她眼角不知道是气出来的眼泪,还是因为别的原因而出现的眼泪擦拭,“我很爱你,我会包容你很多任性和错误,包括你不该对我说的话。”
“等到你的感情变淡了,我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啪”的一声响起,明桑霞看着自己被拍开的手,眼底没什么情绪,明司暮咬牙切齿地说:“不可能所有人之间的感情都是阶段性的。”
“你和加莉娜之间是阶段性的吗?”
“你认识她的时候才十多岁,加莉娜也才和我一边大。”
“不是。”明桑霞说:“加莉娜是我很特殊很重要的人,我们对彼此来说都很重要。”
“我和她的感情是双向的,所以不是阶段性的,但你对我的这种感情不是。”
明司暮本来就有点嫉妒加莉娜,现在又听明桑霞这样说,一时间她更嫉妒了,她嫉妒得发疯。
加莉娜是她很特殊很重要的人,她也是加莉娜重要的人,她俩双向奔赴呗。
加莉娜和她是双向奔赴,她就是单方面的还是阶段性的。
她和加莉娜是母女呢,她怎么这么区别对待,明司暮愤愤不平,但也没把这些话说出口。
“我对你不是阶段性的。”她只是说。
明桑霞当然不信,不管明司暮说得再怎么笃定,再怎么认真,在她眼里都是孩子气的,带着赌气意味的。
她转身离开,走出两米时,她停下来说:“像我这样的人,在和爱情有关的事上,要么就是做单身主义,不谈恋爱,也不和人上床。要么就是阶段性的恋爱一段接着一段,床伴一个接着一个换,很浪费时间,也很没必要。”
“我有自知之明,综合考虑下,我选择了做单身主义。”
“现在我也很了解自己,我想如果只要我开始了,那我就要不停地物色适合的人选了。”
她转过头,耸耸肩,“我还是喜欢现在的生活,轻松。”
明桑霞从客厅离开,在她彻底离开后,明司暮抹了一把脸蹲了下去。
等情绪平复了,她抬头看句明桑霞离开的方向,‘我迟早会向你证明我不是阶段性。’
‘我不会因为你说的话放弃,明桑霞,你又自以为是,白费力气了。’
嫉妒在心里发酵,不甘加速过程,爱走向偏执。
明司暮是个长情的人,但明桑霞不知道。
明桑霞30岁的生日过得很简单,睡到自然醒,与母亲、父亲吃一顿饭,把亲戚朋友正好送到的礼物签收,之后的时间她都用在自己的爱好上。
明司暮这几天很老实,原本说是要陪她一起过的生日却没到场,只是在早上时匆匆说了一句生日快乐,把提前准备好的礼物交给她就离开了。
明桑霞感觉到了反常,却没过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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