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志清醒时已经接近傍晚,边怀净紧紧搂着初十一,坐靠在床头。
初十一真没想到边怀净这么能折腾,这得是憋了多久啊……
边怀净偏偏还一副无所事是的样子,一边搂着他的腰,一边把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工作。
初十一药也涂过了,睡也睡醒了,但就是生气。
但就是不想和边怀净分开,莫名地想黏着对方。
身上的衣服早就换了一套,两人都穿着家居服,一黑一白,看着倒像情侣装。
厨房传来什么东西煮好了的提示音,边怀净合上电脑,偏头亲了亲初十一的唇,将一个小桌子展开放在床上,下床去厨房拿东西。
是今天的晚饭。
边怀净把饭菜一盘盘端进来,都是比较清淡的,看得初十一没什么胃口。
但就像以前那样,边叔叔做的菜,他从来不挑。
所以他拿起了勺子。
“给你煮了冰糖雪梨,一会吃完饭记得去喝点。”边怀净手法娴熟的帮初十一揉捏着大腿,腰侧。
这是他以前在按摩师那偷来的技巧,活学活用。
初十一听出了此话中的深意,猛地扭头看向他:“你要出去?”
安全感在此刻发作到了顶峰,边怀净离开的意图无疑是对他最大的刺激。
他害怕被丢下。
边怀净安抚般亲了亲初十一的眼睛,温声说:“很快就回来了。”
说完又揉了揉初十一的头。
“你要去哪?”初十一抓住边怀净正在按揉他腿/根的手。
边怀净动作没停,停在他脑袋上的手向他后脑勺滑去,又向下在他后脖颈轻轻一捏,说:“处理点事。你待在家,等我回来。”
初十一紧紧抓着边怀净的手腕,再次问:“去哪?”
“公司?”边怀净居然用的反问句。
“边怀净,”初十一充满威胁意味地喊他一声,但却因嗓音沙哑软弱而叫着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乖,”边怀净又亲了他一口,拿起勺子勺了口饭菜递到初十一嘴边,“快吃饭吧,再不吃饭就要冷了。”
看来边怀净是不会告诉他了。
他认命地张嘴,将饭咽下。
喂了他三口后,边怀净扔在电脑桌上的手机忽然震了两下,是有人给他发消息了。
边怀净下床,和初十一接了会吻,又叮嘱他:“一会记得去喝冰糖雪梨,饭菜放地上就行,等我回来收拾。”
初十一嗯了声,看着边怀净的眼睛,又垂下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小声说:“别忘了家里还有个人。”
言下之意就是,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边怀净一怔,随后笑起来,说:“好。”
说罢,他去拿起手机后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初十一耳尖,听见了大门落锁的声音。
这大概意味着,初十一除了在家里活动,哪也去不了。
更何况,他觉得楼下估计有叔叔的人守着他。
毕竟他的叔叔不会让手里的人有一丝一毫的逃跑机会。
上次去澳大利亚还是他顺利钻到了空子。
有了前车之鉴以后,初十一就更不可能从边怀净手里跑走了。
不过这次他倒没想跑。
他倒要看看,那抽屉和房间里到底藏有什么秘密。
他吃饱后,依边怀净所言,把小桌子和饭菜一并放到了地上,又下床,步伐艰难地走向厨房,从祸里勺出一杯水,拍照发给边怀净,然后一饮而尽。
Eleven:[图片]
Eleven:我喝了。
Alex:好。
没料到对方会秒回,初十一挑了挑眉,不过没再回复这个好字。
他的腿没有刚下床那会那么痛了,大步走向自己的背包,从包里拿出三个回型针,拆开,又拧到一起。
虽然他早有预感抽屉和房间里会是什么,但真当开了锁后,他内心的失望和苦闷还是涌了上来。
他的边叔叔想把他锁在这间不算小的房子里。
抽屉里是各种各样的镣铐和手环,甚至项圈,各种颜色和材质。
初十一把手放到手铐旁比对了一下大小,更加确信,这就是为他准备的。
他把抽屉关上,重新锁好,进而转身走向他的房间。
打开门后,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连床具和书桌都像是没人动过似的,一切都和他搬走时并无差别。
他只是带走了他的衣服和重要的东西,大部分物品都还留在这。
所以当再看到它们时,初十一不知道为什么产生了亲切感和归属感。
只是所有东西都没有落灰,看来是会有人定期打扫。
好像这里永远都是他的家一般,永远都有人在等他回来。
正感慨着,余光忽然扫到角落一个小东西,瞬间将他拉回了现实。
在墙角,有一块镶在墙里的半圆形银色的突起。
这是用来卡活铐的,把铁链往上一拴,初十一就彻底只能在这个家里活动了。
他呼吸不太平稳地靠到墙上,这一靠,就又发现一个惊天大秘密。
身后的墙壁里有一条链绳,可以伸长、缩短。
初十一试着拉了下最大距离,发现最大距离居然才到房间门口。
连房间都不让出?
他气笑了,把链条收回去,出了房间,重新锁上门。
他回到边怀净的房间,躺到床上,背对着门口,闭上眼。
那就假装不知道好了,反正现在边怀净还没有动那方面心思,起码不会锁着他。
只要边怀净不撕下伪装,他就可以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地爱他一辈子,等他主动坦白。
*
昏暗的旧楼里,唯有桌子上点着一盏油灯,照着桌前那张面无表情却又充满压迫性的脸。
这间小屋没有窗,没有任何一束外界的光能照进来。
边怀净平静地坐在椅子里,看着桌子对面五花大绑且被蒙上眼睛的男人。
身侧有人走来,低声在边怀净耳边说:“Eleven开了锁。”
边怀净点头,他早就知道初十一绝对会去打开它们,
并且肯定会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乖乖地等他回家。
“米尔斯,”他淡淡瞥向丝毫不挣扎的人,是给初十一发短信的那位未知号码,“好久不见。”
听见他的声音后,米尔斯扯唇一笑,毫不畏惧边怀净,说:“Alex是为了我们家小E来吗?”
“不是你们家的,是我家的。”边怀净纠正他,慢条斯理地拿起桌上平躺着的枪,又慢条斯理地上了子弹。
清脆的上膛声在安静的夜里分外清晰,甚至额外的清脆动听。
在他从容的动作中,可以窥见他的心情不错。
所有人都因此松了口气,包括米尔斯。
没有人是不惧怕死亡的,不惧怕死亡的,早就是个死人了。
只要你还是个人,还能苟延残喘,就不可能不惧怕它。
它会夺走你的一切劳动成果,抹杀你的存在,抹杀你的价值。
而你所做过的一切,都将成为他人前进的叠脚石。
米尔斯是个自私的人。
烛光跳动,边怀净轻微勾着唇,没人能从这一抹微笑中读出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此刻有多想杀了米尔斯,只有他自己知道。
凭什么他们可以和初十一一直联系。
凭什么他们让初十一干什么初十一就必须干什么。
凭什么。
边怀净按下杀心,敛下眼底跳跃的情绪。
“如果你们把他安排到我这是为了制造我的软助的话,那我恭喜你,”边怀净按下桌上的一个开关,房间里忽地亮起来,他不太适应地眯了眯眼,很快又恢复正常,将枪口指向米尔斯,淡声说,“你们成功了。”
他这一枪打在了米尔斯的惯用手上。
米尔斯咬牙,没有发出声音。
边怀净没打算杀了他,他只是非常讨厌这只给初十一发信息的手。
“如果你们是想让我像以前那样崩盘,以家人或是……爱人来威胁我的话,那我很可惜地告诉你,”他把爱人这两个字咬得十分沉重,“第一次没有成功,第二次,更不会成功。”
他这一枪打在米尔斯的另一只手。
米尔斯依旧忍气吞声,但额角那抹热汗的滑落还是能暴露出他的痛苦。
有人从米尔斯身后走来,一双戴着皮手套的手掐起了他的双颜,在他身后轻笑一声,迫使他向后仰起头,隔着眼罩“看”来者的脸。
边怀净放下枪,看着两人,说:“Marcus,注意分寸。”
听到卷毛的名字,米尔斯反而混身一颤。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们,是血缘关系密切的,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哥哥,”卷毛轻声叫他,替他摘下眼罩,露出那双好看的,和他几乎一模一模的蓝色眼眸,“十年余载,有想过我吗?”
卷毛今年27。
分别那天,两人交换了一个紧实的拥抱,接着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再也没有见过面。
米尔斯想避开眼,却又不舍得把视线从这张脸上移开。
褪去的稚气,却依旧不变的神色,陌生又熟悉,亲切无比。
是。
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中含上薄薄的一圈晶莹。
他承认,Alex确实比他们会利用别人的软助。
在最狼狈的时候,让他遇见最亲密无间的人。
他做这一切,最初只是想让弟弟和他一起过上好的生活,却在这条路上渐渐被功与名迷了心智,和弟弟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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