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伸出左手，看着自己手指尖薄薄的，几乎一眼不易察觉的老茧。那是正常握吉他的手，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像一般迷恋吉他的高手那样，对这样的手感觉自豪。甚至还有点烦躁，相比这样的手，他更喜欢那种能轻易判断温度的指尖。他不喜欢因为这种薄茧，影响了自己指尖原本有着的灵魂和生命。
李哥在他身边坐下：“你今天下午整个的状态都不是特别好。感觉你这种低沉，在我最初认识你的时候都不多见。马上要进入录制新专辑的白热化时间了，你行吗？要不要我去商量一下休息几天，恢复一下状态？”
飞扬顺手用略带薄茧的手指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心里低叹着，万幸，这些老茧还不至于影响到自己手指的灵敏度。但是，这样的日子一直下去呢？
李哥敏感的察觉他的动作：“怎么了？感冒了？发烧了？”
“啊，没有，”飞扬意识到自己的灵魂出窍，“哥，你刚才说……休息几天？也好，我现在确实有点魂不守舍。”
“你到底怎么了？方便再聊聊吗？”
“嗯，哥，你说。”
李哥站起来，去为自己泡一壶普洱茶，飞扬很少喝白水以外的东西，偶尔会陪他喝点普洱：“你喝吗？”
“好。”飞扬继续抬起手指，眼神穿越过手指落在其它旁人看不到的地方。
“你有困扰？因为过往的思念还是因为眼前的孟季菲？”李哥慢慢的冲泡着他的老树普洱，话里的味道倒不是老树普洱的温和，反倒更像一杯伏特加般刺激。
飞扬收回了手指，也收回了眼光：“两个都有吧。”
“你在思想斗争吗？把16年的思念坚持下去，还是随着心意把孟季菲留在身边？”李哥觉得自己洞悉人的能力一点儿都不比他泡茶的水平差。
飞扬微微皱皱眉，李哥的话似乎对，似乎也不对：“不是。这问题不存在，无需思想斗争。”
李哥沉吟片刻，一手一个茶盅的走了过来：“你是在告诉我，你选定了孟季菲，是不是？”
飞扬再皱皱眉，还是不对，这怎么叫选定？而且就算是，那孟季菲未必就真的肯站在那里让他选：“这不是选，而是就是她。”
李哥把茶递过去：“你分辨清楚了？确定孟季菲比16年的思念更重要？”说实话，他真的无法相信飞扬会这么快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毕竟，他认识飞扬之初就知道，这场思念是如何变成一把雕刻刀，历经16年的雕琢，将飞扬变成今天的模样。那种雕琢有多痛，才会让这个本该阳光灿烂的男人会时常忍不住自己的泪水。
飞扬叹了口气：“我一直分辨得清。16年前记忆中的她，和面前的她，都为我所爱。无论记忆中片段、零落的小姑娘，还是现在立体的、多角度的大记者，无论哪个角度，都同样吸引我。”
李哥一口气喝掉了他平常用来慢慢品的老树普洱，仿佛喝掉了一杯伏特加，仿佛喝下了更多撕开过往的勇气：“你确定吗？你确定眼下的选择？确定能不再为思念而痛，而禁锢自己？如果有一天——我就提个假设，如果16年的思念兜兜转转来到你身边，那时的你，是否还能坚持今天毫不犹豫的选择？那时，你是否还清楚自己分辨得清？别的不说，你的今天，因16年的思念而成就，这几乎等同于是你的灵魂一般的思念，你放得下？”
“这怎么是放不放得下？”飞扬也像李哥一样，一口气闷掉了茶盅里的普洱，微微皱眉，似乎不太理解李哥的话，“哥，思念和季菲，你为何非要我放下一边？”
李哥自恃自己曾经是非常不错的律师，但竟然就这么被飞扬绕了进去，飞扬的意思是说，他决定把思念留在心底里而面对现实的意思吗？也对，这世界上，这种选择算是最司空见惯的了。可是，怎么就那么不像是飞扬的人设呢？按理，他不是那种司空见惯类型的人啊。
看着李哥的沉默，飞扬牵动嘴角凑合笑了一下，似乎突然明白了李哥的意思。主动接过李哥手中空了的茶盅，去倒茶：“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品行都打折了？所以用这么奇怪的表情看着我。”
李哥自嘲的笑了笑：“我在你面前，看来都很难伪装了。确实如此，不过想想也不奇怪。正常人都是你这样的选择，不是吗？”
飞扬笑笑，没有正面回答这个反问：“希望哥你知道完整过程后，不骂我是神经病，而是再说我一遍正常人就好。”
李哥没有再继续这个看似已经结尾的话题：“我安排一下，带着工作室的三个小朋友，喊上孟记者，我们去郊游几天吧？”
“行啊，你安排吧。”飞扬随和的应允。
忧桑，没人看，动力不足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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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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