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无过像是受到了某种指引似的,鼻子蓦然一酸,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迟予怀让他的情绪遭受了巨大的冲击。
电话中他明明能硬撑着不让自己表现出难过和委屈,但对方真实地站在自己面前时,他只想搂住迟予怀,好好地哭一场。
哪怕他只是来看笑话的,自己也想掩耳盗铃地假装自己和他还在最亲密的那段时光,他的拥抱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但理智上贺无过没并没有这个勇气,他揉了揉鼻子,红着眼别开脸去。
并且这仅存的理智让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迟予怀站在这里的目的,他确实有充分的理由来欣赏自己的此刻的痛苦。
就像这场网曝的源头——那篇帖子的主角贺玉芬在十多年前插入唐茴和迟盛明的感情中时,所带给迟予怀他们家的痛苦并不比自己这会儿感受的少。
毕竟这篇帖子的曝光,多少也算是揭了迟予怀母子的伤疤。
所有人都可以是看客,唯有迟予怀有资格来奚落自己,并在奚落中感到满足,这才对得起他以前不辞辛苦花大把精力调查自己的行为。
但迟予怀没有给他时间去思考如何应对这一切,往前一步扑了上去,出人意料地主动抱住了他。
贺无过一愣,这突如其来的怀抱让他的大脑瞬间宕机,垂落的双手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你也就在脆弱的时候才不会像个刺猬一样。”迟予怀轻轻搓了搓他的背。
刚洗完澡的贺无过上半身还皮肤还泛着红,不动声色地散发着热气,而从室外刚进门的迟予怀的手掌格外冰凉,覆在他的背上。
贺无过被冷得微颤,无意识地往迟予怀怀里缩了缩,迟予怀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他每一寸被迟予怀触碰的皮肤开始莫名发烫,几乎要陷入后者无端的温柔中。
仿佛被剥夺了思考的能力,快要缴械的理智和就此沉沦的冲动交织在一起,让贺无过的语言听起来像是在胡闹:“所以你这是在庆幸?”
迟予怀没有作答,只是近距离唤了声他的名字,“贺无过。”
热气扑在贺无过的的耳朵上,惹得他一阵酥痒,他的心跳蓦然加快,砰砰砰像是要从身体中跳跃出来。
迟予怀紧拥着他,感受着他不安的心跳,在他的心跳中也感到一阵悸动:“你再叫我一声哥,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是有备而来的,在机场看到帖子的时候,他就预见了贺无过会被卷入网暴中,也预见了这人像现在这样明明身陷囹圄还要梗着脖子跟自己犟。
他觉得也许应该试着告诉贺无过那些老田调查出来的真相了。
于是一个小时前他突然决定放弃欧洲的旅行,雷厉风行地离开了机场。
“不感兴趣。”贺无过冷漠答道。
不承认也没用,这拥抱让他在突如其来的网暴中所受的伤得到了不少的治愈,但他无法说出感激的话语。
比网暴更让他害怕的,是迟予怀给他的安抚只是假象,也许下一秒,他就会恢复刻薄的面貌,轻描淡写地用类似“你若不|举,便是晴天”的话语嘲讽自己。
那他宁愿一开始就没有陷入过这短暂的温柔中。
“你会感兴趣的,关于你的秘密。”迟予怀语气中写满了认真,认真到贺无过差点就信了。
但他只是轻笑一声,将他推远:“我们都分手这么久了,还以为我像以前那个愚蠢的高中生那样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你的每句话都深信不疑吗?为了换取我的信任,你给我说过的所谓的‘秘密’还不够多吗?”
迟予怀脸色一沉。
大概是心里太不顺畅了,贺无过第一次这么肆无忌惮地挑衅起他来:“虽然我不知道这次你要玩什么把戏?但如果这个字能让你爽的话,我愿意配合,那请不要再用什么‘秘密’来糊弄我了,这会让我觉得自己在你眼中一直都是个傻逼。”
迟予怀的目光逐渐凌厉,他一言不发地站在那,离贺无过只有二十公分的距离,就那么充满压迫感地逼近。
“迟予怀,”贺无过兀自说着,微微低着头,像是在训人,“哦不,哥,你看这样可以了吗?哥,哥,满意了吗?”
迟予怀嗤了一声,像是在回答满意了。
下一秒,他抓住贺无过的头发,像是为了让他闭嘴似的,狠狠吻了上去。
贺无过的最后一道防线轰然倒塌,他觉得自己整个人也快软得倒下去了。
迟予怀的吻极具攻击性,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轻咬了一下贺无过的下唇,便粗暴地用舌尖撬开了他紧闭的牙关。
——像是一把巧妙的钥匙。
水火不容的氛围在他们的唇齿相交间变得沸腾而火热,迟予怀推着他往沙发靠近,贺无过在他的攻城掠池中没有任何反抗,反而像一条渴水的鱼终于回到了大海,很快便轻车熟路掌握了主动权,开始沿着熟悉的路径回吻着迟予怀。
迟予怀心头一热,像个不战而胜的将军,轻易地就将旗帜插上了对方的领地。
是贺无过主动邀请的,不仅带他进了领地,甚至带他去往禁地。
迟予怀唤了他一声:“贺无过。”
声音有些沙哑。
“嗯?”贺无过喘着粗气,近在咫尺地看着他,呼吸扫在迟予怀的脸上,激荡起一阵绯红。
“我们……”
我们和好吧。
迟予怀这么想着,却嘴硬着不愿主动说出那两个字。
话到嘴边变成了:“我们可以去床上。”
贺无过没给他反悔的机会,将他横抱起,往房间走去。
被遗落在地毯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贺无过无情地将它踢远了些。
“不管它吗?”迟予怀问。
贺无过大概是真的没有更多的耐心去应付这个房子以外的世界了,连解释都懒得解释,只是吝啬地吐了一个字出来:“吵。”
几分钟前还气势汹汹来敲门的迟予怀,这会儿被人横抱着扔上了床,跟送上门的似的。
而贺无过正紧紧地将他压在身下,束缚着他,怕他后悔跑了,粗暴地吻上去,唇齿间笨拙得有些磕碰,贺无过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分神另一只手去解他的衣服。
触碰到他的脖颈时,贺无过手上的动作一滞,他无法避免地想到了自己当初如何掐着他的脖子一声声地质疑他,心里猛然一酸。
迟予怀察觉到了他的迟疑,勾着他的脖子卖力吻着,一个翻身,将后者按在了床上。贺无过终于从别的情绪中抽离出来,跟打架似的要夺回主动权,腰间的浴巾却失守了。
夜已深,贺无过不敢放声喘息,压抑着将迟予怀搂了回来,紧紧将人桎梏在怀中,像是要把人从胸口摁进自己的身体里般,抓挠着摆动着,随着呼吸的韵律上下起伏着胸膛。
“叫我的名字。”迟予怀在他耳边说。
贺无过不愿出声。
迟予怀恶作剧般停了手中的动作,贺无过腹部的肌肉一紧,像是在表达不满,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接着就听到他不害臊地说道——
“你不是想上我吗?叫我的名字。”
一股热气涌了上来,面对他如此直白的邀请,贺无过的脸发烫,思绪突然开始混乱:“家里没有……那个。”
迟予怀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这个回答丝毫没让他泄气。
至少不是拒绝。
“我没有固定和非固定的任何性伴侣,如果你担心染病的话,大可以放心,”迟予怀说,“当然,我希望你也跟我一样,大家互相约束,自觉坦白。”
在这时候说这些话是在破坏气氛,尤其是贺无过本来就对他撩了一半就放弃的行为已经很不爽了。
于是他有些不悦地“嗯”了一声,算是默认。
迟予怀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手又不安分地开始摆弄,像是得到了百年难遇的珍宝,来回摩挲着。
贺无过可悲的发现自己呼吸的频率开始不受控制。
迟予怀问道:“那你有吗?”
“迟予怀。”贺无过睥睨着他。
“嗯?”迟予怀玩味地看着他。
“我没有。”
贺无过说完,迅速将人一推,两人在床上滚了半圈,形势陡然反转,贺无过锁住他不安分的手,大获全胜。
……
不到半分钟,迟予怀已片甲不留。
贺无过微微起身,从上到下将他打量了一遍,像是欣赏一个艺术品,但他脑子里思考的不是如何将艺术品装裱起来膜拜。
——而是如何玷污它。
“我记得……”贺无过蜻蜓点水在他鼻尖上啄了一口,“我刚刚已经叫过你的名字了。”
迟予怀紧紧盯着他。
贺无过捏着他的下巴:“所以,按照你制定的规则……我现在应该可以……”他的语气颇有反败为胜的得意,“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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