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袅袅,人声嘈杂,各家各户的厨房里都传来锅铲碰撞的声响,清晰可闻。
是傍晚日落时分,夕阳透过西边那扇窗纸发了黄的玻璃窗,照在窗边的大理石长桌上,桌子靠墙的边上摆着台历。
台历翻到六月,纸面上印刷着的日期被黑色水笔一个个划去,最后一个黑色笔迹后面的三个日期被画上了鲜红的圆圈。
于辞记起来,这是中考的前一天。
梦境渐渐清晰,他变成了十五岁的自己,还没分化成omega的于辞。
少年深褐色的头发略长,碎发划过凸起的眉骨,下方咖啡色的桃花睁眼帘轻垂,目光落在左手压着的英语笔记上,一动不动,嘴里仿佛轻声念着什么。
应该是备战中考的缘放,于辞比现在还要瘦上几分,背上的蝴蝶骨随着少年的动作在单薄的T裇下若隐若现。
“阿辞,别背了,先吃饭,一会儿再背好不好?”
沉浸在梦境里的于辞猝不及防地听到熟悉的称呼,猛地抬头。
一个女人身穿米色连衣裙,围着浅灰的荷边围裙,端着一碟排骨从旁边的厨房里走出来。
她眉目柔和,褐色长发及腰,温柔地唤着桌边背书的少年。
“妈……”
于辞张张嘴,想叫她一声,想让她看见自己,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也不受自己控制。
“啊……好吧。”少年不舍地合上书,扭头朝另个方向喊,“老爸!出来吃饭了!”
“欸,来了来了来了。”
主卧里传来男人的回应,很快,高挑的成年alpha穿着拖鞋从房间走进厨房,又用碗盛好饭走到长桌前,打量着桌面上的佳肴,十分意外。
“哎哟今天什么日子啊,我老婆竟然还做了鸡中翅?”
“于立影你看文件看傻了?”
女人解下围裙,瞪了于父一眼。
“阿辞明天就要中考了啊,我买点肉给阿辞补补,你没看咱儿子学瘦一圈??”
“啊——对对对对!”
于先生恍然大悟,连忙哄着兰女士。
“老婆我这不是忙着赚钱养你……和儿子嘛——不小心忘了而已——儿子!多吃点肉补补脑!吃完赶紧复习!明天好好考!考完式咱就搬进新别墅!昂!”
少年眼角一抽,像是不忍直视自家爹,低头喝了口鸡汤。
我果然是个意外吧。
于辞静静着端洋着老爸的神情,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好继续用少年于辞的视角旁观。
一家三口气氛和谐地吃着饭,父母不时聊上些琐事,大多时候是于先生在说,兰女士安静地听。
少年于辞一声不吭地闷头吃饭。
“阿辞吃块排骨,”兰女士一边听着于先生讲话,一边把一块纹理分明的排骨夹到少年碗里,温声道。
“别吃这么急,还早着呢,有的是时间给你复习,慢点吃别噎着,嗯?”
少年只好放慢速度,把碗里的排骨吃了。
“诶呀,对了。”
于先生看着儿子,停下之前的话题。
“你前几天不是说要那个菊花茶?你爹我昨天让人扛了一箱瓶装的到别墅那儿,摆二楼你房间里头了。今天下午我带人过去装空调,顺手拿了一件回来,就在冰箱里冰镇着呢,一会儿拿去喝昂。”
少年抬起脑袋,无语地看着于先生:“暴发户都不带你这么挥霍的,这位于先生。”
“嘿你这家伙,”于先生乐了,“你爹公司这几年做得风生水起,就今年上半年的项目都赚了几千万,这积蓄都够我老婆……加上我儿子用上半辈子了,给我中考的儿子买箱饮料算什么挥霍?”
“……”少年面无表情,嘴里忘了咀嚼,腮帮子鼓起一块,须臾,无奈道,“那我谢谢你啊。”
于先生难得发现自己儿子服软的样子很可爱:“你说你这死要面子的性格随的谁?”
“你呗。”兰女士也给于先生夹了块排骨,“以前找我要个电话都要室友背锅。”
“那不是怕被咱金融系系花拒绝吗?”于先生笑笑说,“你那时候这么多追求者。”
兰女士耳朵微红:“快吃饭。”
于辞:“……”
于辞:“你们慢慢聊吧,我饱了。”
说罢,把碗筷收拾进厨房,从冰箱里抽出一瓶菊花茶,抱着几本英语笔记出门,窜上了楼顶天台。
漆泽安,年嵩,钱川,苻晖他们那时候都住在于辞楼上,但于辞想一个人复习,懒得叫他们。
他顺着楼梯上了九楼,拉开通往天台的铁门。
吱呀一声,少年于辞直接对上了他四个同样上到天台复习的铁子:“……”
“哎呀儿子你也来了!?”先出声的是苻晖。
铁门缓慢地在于辞身后合上,终于让他看清了天台上的状况。
四人一人一本书一支笔坐在地上奋笔疾书,旁边摆着两台小风扇,苻晖身边还放着一盏高瓦度台灯。
不过现在太阳还没完全下山,苻晖那盏台灯还没开,两台小风扇倒是吹得呼呼响,吹得四人手中纸页翻飞。
“你们……真他妈睿智。”于辞由衷评价道,“都坐开点,给腾个位。”
“俩风扇是川仔家的,这灯是我的,中午才充的电。”苻晖得意洋洋地拍了拍自己身边靠近台灯的空地,“来坐吧儿子,爹正好有道几何没思路。”
“辞!哥!”年嵩忽然蹦起来,“菊花茶!我也要!”
于辞把瓶身的水珠抹了:“我家冰箱里还有,老于搬回来的,你下去再拿几瓶上来吧。”
“yes,sir!”
年嵩扔下书,干劲十足的从楼梯跑了下去。
楼梯的声控灯一层一层亮起来,少时,又暗下去。
于辞从年嵩的笔袋里摸出支按动笔,按出笔头,对着题目打量良久,抬笔画了两道……在常人看起来思路清奇可实际上结构简单的辅助线,又用笔圈起这道几何大题的题号,才把练习册还给苻晖。
“这题多啃几遍,前几年中考上都要这种题型,别怪爹不提醒你。”
“……”苻晖接过,“好的儿子,儿子你不复习?”
“爹的过去将来时还没复习,不要打扰爸爸。”
于辞气定神闲地把他头推开,见天色暗了,随手打开手边的台灯,差点亮瞎自己的24k钛合金狗眼,偏开头狂喊:“我日/你大爷苻狗!你他妈扛了个什么玩意儿上来!”
“喊个屁啊你他妈开的是灯又不是音响,劳资听得见!”苻晖也偏开头,闭了眼,也嚎回去,“先关了关了关了……我来调!”
于辞摸索着关了台灯,睁开眼缓了许久,才幽幽转过头:“你丫拿的是舞台聚光灯?”
漆泽安被俩人的一顿喊逗的不行,揉了揉眼睛:“噗哈哈哈哈哈苻狗你这聚光灯好他妈给力哈哈哈哈……”
“川仔!老漆!苻狗!接着!”铁门又打开了,年嵩抱着三瓶饮料就往这边扔过来。
于辞眉心一跳,劈手接下了险些砸中苻晖后脑勺的那瓶菊花茶。
“哎呀我去。”苻晖吓了一跳,“年嵩你要灭口?!”
经苻晖的一通搞鼓,那台灯终于被调到了合适的亮度,发出柔和的光。
五人也不闹腾了,专心绕在台灯边复习。
天色渐暗,锅铲碰撞的声音一家一家弱下去,小区里到处晃悠的狗也回到了自家的窝。
这楼龄近五十年的九层居民楼的楼顶,五个十五岁的少年盘着腿,抱着书,吹着夏夜晚风,听着叶间蝉鸣,为第二天的中考做最后的准备。
谁也不知未来会如何,可谁又不是满怀期待,蓄势待发。
存稿先发到这里吧
明天六点更_(:D)∠)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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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04.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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