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腿长,迈的步子大,没一会儿就追上了钱川,吊儿郎当地打招呼:“嗨,哥们儿。”
钱川见了鬼似的:“你怎么也在这儿!!”
“碰巧嘛,我刚在大排档里头吃饭,”沈延说,“跟出来看看热闹。”
钱川脸色一沉:“热闹个屁。”
“嗯?”沈延跟着他绕进一条小巷,旁边的人忽然停下,沈延差点没刹住脚,抬头一看,懵了。
“老川快过来拦一下,快快快,卧槽卧槽老子抱不住了!儿子你冷静一点!于辞!别打了!再打人要残了!!”苻晖死命从后头圈住于辞的腰,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道。
“撒手!!”于辞在挣扎,又怕误伤到苻晖,一直收着力道,半天没挣开。
钱川上前帮忙把于辞往后拖了几步:“怎么了这是?怎么忽然这样?”
沈延细细打量一圈,自己还是太天真。
参与斗殴的混混们大多靠在墙边,要么抱着胳膊要么抱着腿倒吸冷气。
而于辞要重点攻击的那位居然不是领头的刁哥,而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兄弟。
那小兄弟脸都肿成了个猪头,嘴角流着血,左手手肘不自然地扭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坐在地上,口齿不清地求饶。
“大大大大哥,我错了,我我我就随口说说,您您当我的话在放屁,成吗?那寡妇不欠/操,那小妮子也不好欺负……还还还有,没爹没妈的是我行吗?是我嘴贱,我我我真不知道您真的没……”
于辞显然被某几个字眼刺激到了,猛地一挣,上去就是一拳,完了揪起衣领盯着他,冷冷道:“全世界就你有爹有妈?”
小兄弟惨叫一声,吓得闭了嘴。
沈延高高挑起一边眉。
四个alpha赶紧又把于辞拉回来。
苻晖压低声音回应钱川之前的问题:“还能干嘛,这傻/逼触着我儿子逆鳞了呗……我去这小子怎么在这!?”
于辞闻声回头,神色一僵。
沈延也是一愣。
他看见那双他一直觉得茶里茶气,但是很好看的桃花眼的眼白染了红,眼神更是冷得吓人。
……
大排档。
“所以你们五个从小就在这一带混?”
“在学校那好学生样都是装的?”
“那姓于的也是真的……爸妈都去世了?没骗我?”
“――草草草你小声点,”苻晖压低了嗓门儿着急道,“我儿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在他面前拿他父母的事儿出来讲,你别回学校乱说啊!”
“行行行行行,”沈延挥挥手,“废话么这不是,我有病吗到处说别人家事儿――你先撒手。”
“没病就行,”苻晖松开自己强行搭在沈延肩膀上的胳膊,“够意思,你慢慢吃,我过去了。”
时向一和刘棋在巷子里就把沈延跟丢了,只好回到大排档里等,完全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沈延看着苻晖回到他们那桌坐下,回过头,意外道:“哟,这盐酥鸡终于上了呢,我还以为后厨没鸡了还在抓着呢……”
“诶,延哥。”刘棋说,“你刚出去干啥了,他们真打起来了?”
沈延夹起一块鸡,嗤了一声:“肯定打了呀,不然出去干嘛,跟刁哥畅谈人生理想吗?”
想想,又补上一句:“告诉你们吧,那五个里头带头出去那omega,最能打。”
“不能吧,”刘棋震惊,“那omega高是高了点,但看着这么瘦,能打?其他alpha都是炮灰吗?”
“人家练散打的,而且小时候就住在老城区,天天上街混。”沈延添油加醋道。
时向一:“……”
刘棋:“卧槽这年头omega这么可怕?”
沈延没有跟他们提及于辞的家事。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守信的人。
而且心里隐隐有种抓住别人把柄的兴奋感。
这种兴奋感在吃完饭听到于辞的一句话后被惊悚替代。
于辞指着他对苻晖他们说:“你们直接打车回去就行,不用送我,我跟他一辆车回去。”
“……”
沈延陪着于辞站在路沿,双手插兜,一言不发。
Z市作为一个沿海城市,市郊的晚风总是带着一股极淡的海水味儿。
他默默在心里打起了今晚回到家就洗头的主意。
沈大爷不可能顶着一头黏糊糊乱糟糟的黑发睡觉。
于辞靠着路灯的铁杆子,低头在手机屏幕上摁了几下,幽幽的白光映得他本就冷白的侧脸越发没有血色。
alpha男生莫名联想到某电影里脸色苍白的吸血鬼。
“欸。”沈延忍不住叫了声。
于辞从眼角扫他一眼。
“你干嘛呢。”他说。
“打车,”于辞头也不抬,“不然干嘛,找人灭你口吗?”
“打车?”沈延没话找话,“这一带这么偏能叫得到车?”
于辞在软件上叫好了车,按灭屏幕,抬起胳膊用手机朝前一指:“看见了么?”
“看见什么?”
于辞:“路。”
沈延:“……我瞎吗看不见?”
“看见就完了。”于辞收回手,“有路为什么打不到车,我叫的是滴滴,不是直升机。”
沈延:“………………”
很好,这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欠。
司机把他们载回市区,车停在了万华世家别墅区门口,不忘降下车窗:“小哥帮忙给个好评哈,慢走!”
沈延盯着先他一步的omega的后脑勺:“不对吧。”
他迈腿跟上去,挡在于辞面前,微微俯身:“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姓于的?”
于辞叹了口气。
他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向沈大爷轻轻晃了晃:“老子早你八百年住进来,姓沈的。”
“我钥匙怎么在你――”沈延下意识摸了把自己口袋里的钥匙串儿,顿住,“你也住这儿?”
于辞点头。
“我日。”沈延爆了粗,“早上那摆了一堆友好手势冲着我房间的家伙也是你?”
于辞偏开头嗤笑一声:“忍着吧,反正我是不可能搬了。你一个人住?”
沈大爷顶着一张二世祖脸往自家走:“有时候会有家政阿姨来打扫卫生吧,我昨天才搬进来,房子是我爹的,她让我上学的时候就过来住……可能也不打算让我回去了。”
哦。
于辞回到家换了拖鞋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上楼拉上自己房间的窗帘。
他坐在飘窗上,把脚搭在床沿,在手机上把刚才的车钱付了,顺手给了个好评。
日行一善。
手机亮了一下,信息栏弹出了几条新消息。
[苻狗]:等等。
[苻狗]:什么情况。
[苻狗]:你干嘛跟那姓沈的一块?
[苻狗]:你要灭口?
[苻狗]:儿子你冷静一点!!!
于辞:“.......”
他手指一动。
[嗯]:晚了。
[嗯]:已经灭口了。
苻晖的语音通话拨了过来。
“儿子你干了什么!不是说了不在老城区以外的地方动手吗!”苻晖咆哮,忽然小声道,“现在怎么样了?人死了没?需要爸爸帮忙分尸吗?!”
“.....“于辞说,“你还真信?”
苻晖:“能不信吗,鬼知道你做得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
于辞回想了一下才说:“我没跟你们说过吗?姓沈的昨天搬到我家隔壁了。”
“你隔壁??”苻晖惊了,“他是不是对你图谋不轨?”
“我他....“于辞无语,”你大晚上的给我打电话更像对我图谋不轨吧?”
苻晖:“呕——”
于辞:……
他果断挂断了通话。
苻晖接着在微信上喊。
[苻狗]:不肖子!
[苻狗]:你看没看班群。
[苻狗]:好的我知道了你肯定设了免打扰。
[苻狗]:老许刚发通知了。说下周五晚上,就五号晚上,高二全体学生带好行李,坐大巴前往国防基地,参加为期五天的社会实践活动,十号晚上再坐车回校。
狗屁社会实践活动。
就个军训说得还好听。
[嗯]:我怎么记得去年是十一月份才军训,今年这么早?
[苻狗]:高一生开学晚嘛,高一的确实是十一月份才去。先下了啊,有事。
于辞退出微信,找了根充电线插上,然后起身,从床边的架子上摸下来一瓶巧克力奶,边喝边对房间环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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