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于辞还是穿了外套去学校。
他把拉链拉到最高，逢人就说重感冒刚好还很怕冷，为了配合出演还戴上了口罩，因此大家也非常理解没有多问。
只有苻晖四人不吃这套。
“从小到大都没怎么见过你生病，你给我整这套？”苻晖压着嗓子，瞪着眼，“别装嗷，我闻到沈延那死茶味儿了，你俩是不是一直待一块儿呢？”
于辞有点心虚，面不改色地拎了拎领口：“没有，就换了新的沐浴露。”
昨晚沈延留在于辞这里一起睡了。于辞的床本来就是双人床，平时在床上怎么滚都舒服，这下多了一个人，于辞只能滚到男朋友怀里了。
他不是故意的，反正一醒来就发现俩人睡成一团，他被沈延搂在怀里，脑袋也从枕头上挪到沈延胳膊上。
沈延胳膊被压了一晚上竟然一点没察觉，直到早上醒来整条胳膊都没有知觉：“……”
闹钟刚好在这时候响起，他等铃声响了两秒才关掉，刚好和醒来的于学神对上视线。
真奇怪，他从小到大都是出了名的起床气大，自从遇见于辞之后，起床气都莫名其妙地自行消散了。
沈延趁于辞还没完全清醒，低头蹭了蹭他的脸，收紧胳膊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
怎么这么瘦呢，他千方百计给男朋友喂了这么多吃的，都没长几斤肉。
于辞被勒得一窒，一脚蹬在沈延小腿上，一米八几的alpha被踢得痛呼一声，乖乖撤了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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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模之后就是三模，五月过后气温逐渐升高，省附的高三年级气氛也是越发焦灼。
每年到了这个阶段都是在拼命，一班已经有两个学生撑不住病倒了，老许心疼地把他们送去医院挂水，又拦不住人家非要回来接着复习。
高三教学楼外挂满了高考励志标语，红艳艳的一大片，张扬又醒目。
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已经变成个位数，复习的时间所剩无几，平时吵吵闹闹的教室最近也是静得可怕。
“空调别开太低，靠近空调口的同学记得穿外套，”老许忧心忡忡地唠叨，“就剩几天了，大家要撑住啊，注意身体，劳逸结合，不要因为应付高考把身体熬出病来啊。”
于辞也比往常更认真了几分，虽然他的成绩不出意外的话考个985没啥悬念，但还是会被这种紧张氛围感染到。
比起自己，他更紧张他男朋友。
沈延的脑子确实好用，换成别的人从高二才开始认真学都不一定能学成他这样。
能花两年从年级倒数冲到重本线，这搁谁身上都是能拎出来炫耀好几年的事情，当事人却不觉得有多牛叉。
“咋办呀于学神，”alpha把于辞被空调吹得冰冷的手贴到自己脸上取暖，趁没人注意偷偷亲了口手心，“我们考不到一个学校去了，我们于哥太优秀了男朋友有点追不上。”
于辞被他亲得一抖，下意识环顾了一圈，看到没人发现才安心。他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去搓沈延的脸，安抚道：“没事，考到一个城市就好了昂，坐地铁见面就几分钟的事。”
于辞准备把第一志愿填到首都的一所985大学，他有把握能考上也确实有这个能力。沈延没有这么惊人的成绩，但也差不多能考到首都另外一所比较好的学校。
“别想这么远了，先把文言文复习好，”于辞垂眸，用手捧着男朋友那张帅脸，“将进酒的解析熟练了没？”
难得被主动摸脸的沈延：“？”
“昨天看了好几遍，要不信就考考我，”沈延有点想笑，“肯定熟练了，能不能给点奖励？”
于辞懒得搭理他，手心暖和起来之后就手从沈延脸上挪开：“回家再说。”
沈延：“！”
于辞仿佛看见沈延身后立马竖起一条不存在的大尾巴，并且正在飞快的摇来摇去。
跟十一月见到罐头的样子一模一样。
他无奈地抹了把脸，给沈大狗安排了个任务：“沈延，我想喝冰的无糖乌龙茶。”
沈延一摸饭卡就站起来往外走：“还有没有别的想吃的？要不要前几天买那个芒果酸奶软糖？想不想吃脆骨肠？”
于辞点点头，目送男朋友高大的背影远去。
真的像十一月。
沈延平时对于辞的观察特别细致，以至于每次买回来的东西都很合于辞的口味。
比如他注意到于辞昨天一连吃了四颗芒果酸奶软糖，再比如他注意到于辞早上路过小卖部的时候视线在脆骨肠上停留了一秒。
于学神平时就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不必要的时候不会发表看法，但是在沈延看来，于辞的一些小动作还是会暴露他的喜好。
这些小动作是于辞本人都不会留意到的。
沈延低头拿了两盒软糖，突然想起什么，打开手机备忘录开始打字。
从高二开始就待在他备忘录里的《同桌饲养手册》已经有上千字了，不难看出他养的男朋友有多金贵。
养个于辞可麻烦了，但沈大爷乐在其中。
打完字，沈延收起手机，想了想，又拿了一盒荔枝味水果糖，打算给于辞尝尝，于辞不喜欢的话他就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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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哥于哥，”何文宇用中性笔的笔尾戳着纸页上的题目，“这条式子是怎么出来的？我又漏了啥条件吗？”
于辞坐直，帮他圈了几个题目里的关键词：“这个系统机械能守恒，受力分析一下，再用一下牛二。”
何文宇似懂非懂地把练习册拿回去：“我琢磨琢磨。”
于辞刚准备趴下补个觉，何文宇又折返回来：“于哥，你高考完有啥打算不？去旅个游还是染个发什么的？”
“为什么会去染发，”于辞说，“我看上去很放荡不羁吗。”
“我们已经在讨论发色了，”何文宇嘿嘿一笑，“我要染个荧光绿的，冯伟那家伙非说会显黑。”
于辞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何文宇前阵子经常跟体委去打球，皮肤晒得黝黑，有种健康的憨厚感。
“……你喜欢就染吧。”于辞说。
去办公室送完作业回来的广宁宁路过，听到何文宇的理想发色，毫不留情道：“真的会显黑，何文宇你要是敢染你以后就不要跟我走一块儿了，丢人。”
何文宇：“……”
有的人还在为了高考背死背活，有的人已经在讨论高考后的美妙生活。
高中三年无非就是冲着高考去的，高考看上去遥远，可就那仅剩的几天也过的飞快。
老许把准考证发下去，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千万要好好保管你们的准考证！每年都能见到几个傻蛋把准考证给弄丢的，要是我们班有这种傻蛋我就笑死你们。”
其实大家好收到准考证第一件事就是看看自己的照片被拍得多丑。
“靠，准考证这照片拍得老子跟哥布林似的！”
“啥？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这是谁啊啊啊，怎么拍成这样了！？”
“我不行了这也太丑了，拍个照纪念一下。”
于辞捏着准考证翻过来，发现自己的考点是在江城一中，他的初中母校。
他抿了抿嘴唇，没啥表现。
后排，苻晖正举着准考证不让年嵩看自己丑照，顺便一伸手把于辞的准考证摸了过来：“这种准考证照不都长这样吗？！我就不信于辞这种黑白照片还能拍得好看——”
苻晖：“？”
一心想看苻晖丑照但无意瞥到于辞证件照的年嵩：“？”
不同于别人照片的潦草阴暗，照片上的少年冷着张帅脸，眉眼如画，打印出来的黑白照也不影响他面部五官的立体程度。
“不是？”苻晖说，“这是啥意思啊？给我拍照那个老师都没等我坐稳就按快门了，给老子拍的嘴歪眼斜的，怎么给你拍这么好看？？”
年嵩早已习惯被于辞的美颜霸凌，趁苻晖不注意把他准考证拿了过来，看着跟本人完全不符的证件照笑得直不起腰。
“这张真的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想到考场外面的座位表还会把这张贴出来就更好笑了，苻狗我要拍下来当你黑历史……诶诶沈延你看这个！”
沈延从外面回来，刚拿起自己桌面的准考证，闻言弯腰去看。
年嵩兴冲冲地展示铁子的丑照，却刚好瞥到沈延手里的照片，黑发alpha锋芒毕露的帅脸就这么水灵灵地印在小小的准考证上。
“？”年嵩感觉被侮辱了，“凭啥你俩照片都拍这么好看啊？长得丑没人权了吗？”
沈延嗤笑一声，甩甩手里的准考证：“没办法，底子摆在这儿，拍不丑。”
于辞坐着，一扯他校服下摆：“你考场在哪儿？”
“我看看，”沈延这才想起来看考点，“诶，就在我们学校，你在哪儿？”
于辞举起那张纸：“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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