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哈尔微微点头，眼神微冷，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经过短短几分钟的相处，卡哈尔就大概知道这个人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他温柔、心里柔软却又坚强。
然而，当目送江格尔的背影渐行渐远，卡哈尔原本努力压抑的情感再次涌上心头。那是期待、委屈……这些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无法移动脚步。
他一直站在实验室门口，现在正是下班时间，抱着一沓资料路过的研究员看见卡哈尔的模样有些畏惧地点头。
“卡哈尔博士下午好。”
卡哈尔收回了目光，轻轻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既没有笑，也没有回应。随后，他微微调整了步伐，向恩赐区走去。
卡哈尔在心里默默地补全了未说出口的话，他也不清楚这番话是说给自己听，还是想要对谁说。
正是出于这个原因，他才不能让这个与众不同的江格尔这么早就前往恩赐区。他想要弄清楚，恩赐和江格尔之间究竟有何关联。
是了，他的目的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跟着艾比去熟悉这里区域的江格尔有点沉默，他什么疑问也没提，只是安静地跟着，刚刚遇到的事情还是太打击他的幻想英雄主义了，他是想成为英雄，但是当理想和现实碰撞，拯救末日和受摧残的人民碰撞。
原本在他心里，改造和洗脑似乎没有差别，但现在他意识到，这两者之间的本质区别是非常大的。在他看来，这种制度已经从根基上彻底腐朽了。
江格尔有一点恍惚，他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就是有一点回档技能而已，那么有着这个样子回档技能的他能不能救一下这里的人民。
江格尔这么一想，又打起了精神，他戳戳自己的系统。
系统刚刚上线，他最近很忙，这一切拜cos拯救世界系统所赐。
cos拯救世界系统在尚未吸取足够经验的情况下，又尝试去拯救另一个位面，结果不出所料地导致自己的宿主又一次的毁灭了那个位面。
委托局气急败坏，收到的世界意识投诉那是一个多，这也连累到了救世主系统，这就是为什么救世主系统最近没怎么上线的问题。
不过，这才刚刚上线没多久，系统就收到了自己宿主的戳戳。
【我可以现在存档吗？以及在救世途中，我想做一些我想做的事情。】
系统有点沉默，他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于是问：【宿主想什么时候存档就可以什么时候存档，但是宿主你想做什么事情呢？】
【我想尽我所能，让那些受到压迫的人们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快乐地生活，至少不受高层阶级的压迫。】
系统其实想说这不符合规定，你的意思不就是说，你想要世界圆满，你想救所有人，可是这个世界上哪有圆满，就算是合家欢喜的家庭也有不圆满。
而且他以前也不是没有带过拥有这种天真想法的宿主，但是他们的结局无一例外都走向自毁，系统以前都是冷漠地看着他们走向自毁，但是这次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系统不想看见他走向自毁。
再加上管理局也不愿意这个样子，管理局是请宿主过来救世，而不是救宿主看见的所有人的。
救大局和救所有遇见的被压迫的子民是两个概念。
而且要达成这一目的，宿主不知道要回档多少次，他真的可以承受吗？但是当听到宿主江格尔不由自主地软下声音，问【可以吗。】
可以明显感受到他是认真的且有这个决心的。
系统把那些话都丢到一边，一向冷静的代码竟然轻微滑动并跳跃了一下。
【可以。】
反正管理局又不干涉他们的救世活动，只要宿主完成救世，自然也不会理会他们中途做了什么。
江格尔获得了搭档的许可，心情变得有些愉悦。
他当然可以自顾自的，但他明白自己和系统是一对搭档。
他也清楚自己的使命——拯救那些令人头疼的社员是最重要的任务。而要拯救这些社员，首先得拯救这个世界。
然而而这两个事情里没有他想做的事情影子，所以他感觉有必要告诉一下搭档。
艾比领着江格尔来到了一个休息区。这个区域空间宽敞，每扇门都装饰着复古风格，门上绘有太阳图案，太阳中还嵌着类似“1”、“2”、“3”这样的数字。
地面铺着光滑的瓷石，踩上去能感受到其细腻的质感。
艾比望着一直沉默的江格尔。他不清楚江格尔遭遇了什么，但卡哈尔博士特意要见江格尔，意味着江格尔身上有某些特质吸引了卡哈尔的注意。
不过卡哈尔博士是个令人生畏的人物，他站在那里，给人的感觉就像一条危险的蛇。
没人能猜透卡哈尔的心思，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采取什么行动。
艾比不想得罪卡哈尔，而在管理局，除了高层之外，也没人敢得罪他。
因此，艾比并不打算过多介入他们两人之间的问题。他放弃了那些想法，开始专注于自己的工作，并开始向江格尔介绍这个休息区。
“这就是我们的休息区。在这里，每个人都可以分配到一个独立的房间，我们称之为‘太阳房间’。虽然外观看起来普通，但里面却别有洞天，你可以亲自去探索一下。”
艾比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自己的机械面板。最初，这个机械面板只有手掌大小，呈现太阳的形状。但当按下太阳中心的机关时，它就会延伸展开，变成一个正方形的机械面板。
他一边操作着什么，一边说：“你的分配到的太阳房间是501号，在五楼的第一间。哦，对了，我差点忘记了，这个太阳面板，你也有一份。你的那份是和你的博士进行了链接的，对了，以防你不懂，我先解释一下链接是什么吧，也就是说，无论你做什么，无论你在哪里，你的博士都能知道。
当然，我们尊重自由人权宣言，但是作为一个助手，你需要让你的博士清楚地了解你的行动，这样他才能在需要时更有效地召唤你过去协助。”
他说完又拿出一个小小的太阳，就像是最开始江格尔看见在瓦里安的末日里看见的一小片徽章一样，小小的，他递给了江格尔。
江格尔接住这个东西，还没说什么，系统冷冰冰地声音又开口了【人权自由是法律范围内保障个人基本权利和自由的普遍原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权。这种权利是随着生物进化而自然产生的，所以即便世界不同，这种法律也依旧会被发展出来。宿主，你明白了吗？】
江格尔当然知道，他自己的世界关于**权什么的就有很多详细地解释了，所以他自然不会认为这个人说的就是对的。
但是江格尔又不傻，他不至于现在就傻乎乎地提出这个问题。
他对这个世界还一无所知，唯一知道的只有这个瓦里安。
于是，江格尔把太阳放在自己的衣服里面继续跟着艾比往下一个区域移动。
同时也不忘记在心里回复自己的搭档。
【谢谢。】
系统没有说话。
艾比继续介绍，但是在前往下一个地方时他停下脚步，他指着有点迷茫的江格尔脸上的眼镜意味深长地说“我不知道你在博士那做了什么，但是你要知道一点，并且要无比信任着这一点，那就是你眼见就是真的，眼见不一定为真这句话并不作用于我们这里。”
系统像是在隔空回答一般，他说【实际上眼见为实这句话不一定对的，因为科学告诉我们，感知可能受多种因素影响，包括心理和生理因素，所以宿主他说的并不一定真的。】
江格尔眼睛里带着笑意，他在心里感叹。
系统现在很活跃啊。
艾比可不知道自己在疯狂洗脑，有系统在疯狂掀桌子，他看见江格尔认真倾听的模样还满意地点头继续往下一处走去。
下一处是分析区，顾名思义，这里是分析和改造思想的地方。它专门分析那些从出生起就接受思维监控的人类，捕捉他们的犯罪思想，并进行逮捕，以完成对这些人的改造过程以及分析接受改造并且改造完成的人类新的社会生活。
不过这里有点残酷，绝大部分助手都接受不了。
所以艾比一般不会让新入职的助手来这里了解，因此在经过微微开着门的分析区时，艾比加快脚步来到了试验区。
参观完所有的区域共花费了江格尔四个小时，而现在已是傍晚时刻，江格尔好不容易才回到自己的休息区。
他按照指示上楼，五楼实在是漫长，漫长到他忍不住想一些事情，他在想白天遇到的一切，首先是那位老人，那位老人在知道自己厌恶的女儿遭遇这种事情时还会如此厌恶吗？答案其实江格尔是知道的。
会的。
其次是那些被改造的人类，他们就因为一点点错误被打下了永远不得翻身的印记，江格尔想做点什么。
疯狂洗脑？
不，疯狂掀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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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瓦里安的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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