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格尔感到四周一片漆黑,他正经历着折磨、昏沉,以及一种无法抬起眼皮的迟钝感。他坐在一间黑暗的屋子里的椅子上,头部沉重,仿佛陷入了一个深邃的黑暗空间,出不来也看不见其他存在。
江格尔的脑袋无力地垂落,他努力想要抬头,想要睁开眼睛,但却怎么也做不到。
江格尔挣扎时发出的微弱声音似乎传到了远处。在这个椅子不远的地方,卡哈尔听见了,他嗤笑了一下,然后开始有所动作,并且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卡哈尔从自己的椅子上拿起大衣然后披上肩膀上。
随着动作的进行,大衣与衣物之间的摩擦发出了细微的声响。当穿好大衣后,卡哈尔全神贯注地从桌上拿起了一对白色皮手套。他随意地将手套逐一套在手上,当手套贴合每一个手指,完全穿戴整齐后,皮革与肌肤之间的接触产生了轻柔的摩擦声。
一切准备就绪后,卡哈尔先是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兴奋,伸出手去夹起旁边盘子里的薄片。
当那片薄片被他小心翼翼地夹起,举到眼前时,卡哈尔目睹了所谓的“恩赐”活跃的样子。
那薄片开始缓慢地向上卷曲,像虫子一样蠕动。
过了一会儿,薄片上竟然出现了一只眼睛——一只散发着绿光的眼睛。
这令人感到恶心的景象,就是“恩赐”的一部分。
这个神奇又诡异的东西,连瓦里安的高层也对其起源和种族类别一无所知。
而它的怪异之处在于,它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却又古老的让瓦里安的高层找不到它的来历,哪怕是一点点亲缘关系都未曾找到。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恩赐”的功能确实极为强大。
它能够侵入人的思想并对之进行改造。尽管瓦里安的高层尚不清楚其原因,但从表面上看,它无疑实现了高层们预期的效果。
而当这个“恩赐”经十二理事会转交给卡哈尔手上时,卡哈尔为了深入研究以及更准确的数据,也吞食了一片“恩赐”。
可到目前为止,他只经历了对江格尔情感的变化,其他方面尚未显现出任何影响,但是“恩赐”在罪人身上的确成功的进行了改造又是不假。
所以恩赐究竟是在潜伏期还是因为其他条件尚未成熟所以才蛰伏呢?卡哈尔自己也不得而知。
不过,现在或许一切都能从江格尔身上找到答案,卡哈尔眼神里翻滚着浓重的兴奋,他努力抑制那些不属于他自己的感情,强忍着那些复杂的情感。
他手里夹着那片像虫子一样不断蠕动的薄片,缓缓走向江格尔。
江格尔低垂着头,面庞透露出昏迷中的平静,他的眼皮在与内心的斗争中微微颤动,嘴巴微张,呼吸平和,白色的头发散落在了一边。
这些都足以证明了江格尔是一个健康的且富有活力的人类,他不应该成为试验品,换作其他人,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或许会选择放弃,毕竟,对待一个罪犯和一个可能与“恩赐”有关联的普通人,在道德和原则上存在着本质的区别。
他们或许可以对所谓的罪犯进行改造,但面对一个充满生命活力的个体,这样的行为就变得难以接受,难以下手,毕竟,在瓦里安,所谓的‘罪人’并不被视为完全的人,但是这并不包括了其他国家的子民。
但是卡哈尔和其他博士不一样,其他人这么想并不代表卡哈尔也是这么想。
卡哈尔几乎是以一种残忍且高高在上的态度思考着,但这也不能全怪他。原本他已经控制好了自己的兴奋之情,计划在工作中、共事的时候慢慢找到自己想要的真相的。
是江格尔自己暴露了破绽的,坦白地说,这个破绽为卡哈尔提供了一个机会,一把可以用来对付江格尔的利刃,卡哈尔本来就压制的很辛苦,这下出现了破绽那不就是故意送上门吗?
总而言之,这一切都是江格尔自己主动提供的把柄,他的境遇完全是自食其果、自找的。
这怨不得别人。
当卡哈尔的身影逐渐逼近,同时那片薄片缓缓地向江格尔的嘴唇靠近时,江格尔终于在一片漆黑中睁开了眼睛。
他费力地抬起眼皮,终于捕捉到了光线。在感受到光亮的那一刻,他的脑海首先闪过的念头是啊原来自己还活着,紧接着他开始思索,不断靠近自己的是什么,卡哈尔究竟打算对他做什么。
江格尔才刚费力醒来,他看不清面前是什么东西,只知道卡哈尔在靠近自己,同时举着像是像素一样的东西接近自己。
当薄片接近江格尔的嘴唇,或者说在江格尔苏醒的那一刻,它就停止了蠕动,那泛着绿光的眼睛也沉到了薄片的底部。
薄片静静地躺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食材。
卡哈尔观察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感到好笑,同时更加期待这次实验,他想要观察江格尔吞食恩赐后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而当‘恩赐’本身意识到自己被喂食给了对祂来说有着强烈情绪、不一样的人类时,它又会有何种反应。
在看见江格尔并不配合甚至下意识地抗拒,嘴唇紧闭时,卡哈尔嘴角难得勾起一丝弧度,他夹着那抹薄片就像是在诱哄着不懂事的小孩喝下苦药一般。
但是行为举止却比诱哄本身更为粗暴直接,他不耐地一手夹着薄片一手掐住江格尔柔软的脸,逼迫江格尔张开嘴。
然后,卡哈尔才满意地将所谓的“恩赐”塞入江格尔的口中。
在看到“恩赐”消失在江格尔的嘴中后,卡哈尔开始期待两者之间会产生什么反应。当“恩赐”进入毫无防备的江格尔口中时,江格尔的意识终于恢复了清醒。
尽管他完全清醒了,但他仍然无法抵抗“恩赐”的侵入。
他感到身体软弱无力,无法反抗。在这种已经无力回天且无法反抗的情况下,江格尔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卡哈尔抓住了。
那么,卡哈尔究竟想要做什么?他那种闯入他国秘密基地一般是被冠上间谍罪吧。
而如果是因为间谍罪被捕,卡哈尔应该会将他关起来送上这个国家的高层接受审判,但卡哈尔并没有这么做。
相反,他以对待瓦里安罪犯的方式对待江格尔。
江格尔不理解卡哈尔要做什么。
但是他也不怕,因为江格尔有存档,而他完全可以选择直接回档,可他现在没有这么做的原因是,他意识到自己吞下的那个‘恩赐’大概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他需要在回档之前搞清楚先。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促使他没有回档,那就是他想要弄清楚卡哈尔为何突然对他采取对待罪人一般的行为,以及卡哈尔为何会带着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吃下‘恩赐’。
江格尔皱着眉头,尽管他的嘴唇紧紧闭着,但他还是在半清醒半昏迷之间感受到了‘恩赐’触碰到自己嘴唇的触感。
那是一种柔软的感觉,就像是一块质地细腻的脂玉。
由于之前‘恩赐’距离他较远,加上江格尔下意识地忽视了它,因此他并没有嗅到那股强烈的恶臭。
但现在,江格尔感受到了吞下‘恩赐’后的结果,那股剧烈的恶臭充满了他的口腔,让人感到恐惧和厌恶。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恐惧感,这种恐惧感不断地驱使他的身体本能地进行抗拒。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管理局使用的一个工具产生这样的感觉,即便这个工具确实难以下咽。
突然,江格尔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的社员所扮演的角色是修格斯。
修格斯是一种无定形的生物,它散发的恶臭令人难以忍受。而且,在他的记忆中,修格斯不仅是被奴役的生物,也是可以食用的,并且能够变化成不同的形态。
于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闪现:管理局可能已经将修格斯切片了。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江格尔就又想到自己被强行喂下的恩赐,他瞬间觉到恶心,他胃里不断翻涌着胃酸,头昏也想吐。
然而,这个想法只是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修格斯怎么可能被切片呢?他的社员怎么可能遭遇这样的事?即便是怪物,也应该具备一定的自保能力。更何况,如果被切片了,又怎么可能存活下来?
当江格尔在不断地思考这些问题时,他感觉到所谓的‘恩赐’进入他的身体后,就像是找到了归宿。一种深深的眷恋、缠绵的情愫、强烈的思念,以及破坏的**,在他体内不断地翻腾。
这种复杂的情感和被东西入侵的感觉并不好受,但江格尔并没有感到多少痛苦,他只感受到了“恩赐”那传来的安抚和眷念。
同时,他还听到了自己背后血肉被撕裂的声音。从血肉中伸出的肢体,像是淤泥一般软绵绵地挥舞着。
他白色的头发散落在地上,卡哈尔则饶有兴趣地注视着这怪诞的一幕。
随后,卡哈尔体内的“恩赐”也产生了反应。
伴随着血肉撕裂的声响,卡哈尔的意识被剥夺了……
他为自己的好奇心付出了代价。
而江格尔怔怔的,他红色的眼睛变得无神就像是失去了光芒的红宝石,他高挺的鼻子看起来漂亮又秀气,白色的发丝随意垂落着耳旁。
之前他不怎么确定这件事情,但是现在他几乎可以确定了。
确定管理局把修格斯也就是自己的社员切片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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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瓦里安的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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