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目光炯炯聚焦在中间那人身上,尤瑾竟有些痴了,只想马上就能见到那人。或许可以直接过去攀谈?不行太孟浪了,而且还有那么多大人在呢。尤瑾心思流转间,却不忘继续盯着那人,他似乎被旁边的人缠上,迟迟没能迈进雅间。
正想着,那人似有所觉,微微偏过头,只能看到半张姣好的侧颜,只是突地停住,倏忽间转过头去,只留下个背影。原来是有人恭敬地半鞠着,请人进入了那几步之遥的雅间。不消片刻,刚刚还迟迟不入的一众人便袍角轻扬,纷纷迈入雅间。
待到那雅间门被侧立两边的侍者合上,尤瑾这才神思恍惚地转头,就见自己的一帮损友忍俊不禁的模样。难得的,尤瑾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脸。
“怎么?你们就不好奇?”
羞赧也只是一瞬,尤瑾很快恢复过来,半点没有不好意思。时人皆喜好颜色,要不然也不会取士者繁多,悦己者甚众的说法。就好比京中交友官场应酬,也大多是有不成文的说法,就看尤瑾这一圈就知道了。
韫哥儿不算,他只不过是年纪小,又爱美食,贪吃管不住嘴,这才稍微胖了些不甚合如今的审美。但看那虽说憨态可掬依旧能瞧出秀气眉眼的五官,便知待到后头长高抽条瘦下来,必也是清秀若竹的少年郎。
他就不信这些人不好奇的。否则刚刚那惊疑出声又是怎么回事?他虽也惊叹,可好歹还是有些矜持的。
可他这回却是猜错了,只见那几个损友半点不好奇的模样,反而变得有些一言难尽,连素来是八风不动的秦序都难得一见的欲言又止起来,看得尤瑾很是憋闷。
就听着一道别扭的声音道,“这是你那真亲戚。”
嗯?尤瑾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扭头一看就见着荀病白有些烦躁不耐的脸,但其间细看竟还夹杂着些罕见的羞窘。
“我亲戚?”不对啊,我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位亲戚我怎么会不知道,尤瑾狐疑地看向荀病白,这看着也不像是随口胡诌的啊。
秦序在一旁看得好笑,“那位是沈大人。”
沈大人,哦原来是沈大人。等等!尤瑾惊疑不定地看去,见几人肯定似的点点头,这才懂了为什么荀病白是那副表情了。
这其中却是大有渊源。之前就说了,蒲宾楼往来皆是仕宦名门,随便撞上个人都是非富即贵的,有人战战兢兢怕冲撞贵人,自然也有人心比天高欲要一飞冲天的。
而荀病白与那沈悉谙的瓜葛,就是一场由于有心之人设计却阴差阳错的闹剧。虽然沈大人贵人事多应当未曾放在心上过,对于荀病白却是三缄其口的黑历史,还是自己理亏、少年意气用事的那种。
虽说是债多不压身,黑历史多了,荀病白也不痛,就是挺痒的。
故事很俗套,楚楚可怜的女子被权势所迫,被逼无奈之下求助过路的沈大人,这点小伎俩沈大人怎么会看不出?
可初出茅庐,刚打边陲回京的荀二公子是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他爹娘在世时对他管得严,且边陲百姓大多保命维生都嫌艰难,更不会有功夫闹出这档子事。侠肝义胆的荀二少怎么会想到这里头还有许多的弯弯绕绕。
而那胆敢给沈大人下局之人,虽说不一定有多聪明,但是胆子是够的,也很有些缜密的心思,深谙做戏就要做全套的道理,那安排的女子还真就是个良家子不说,遇见仗义疏财要救美人于水火的愣头青也没露破绽。
只是更加期期艾艾,哭将起来说不敢劳烦小公子,这边就要随了人走。自然了,人家是要攀高枝找情郎,又不是要去做保母养孩子的。
可那愣头青要是能说通就不叫愣头青了。荀病白当即就要报官,那伙子人见势头不妙,只得将那美人留下,撂下狠话便扬长而去。
荀病白自以为做了大好事,细细安抚了番表面上千恩万谢,实际内里已经怄得不行只觉流年不利的女子,将人送走才觑了眼站在一旁的沈大人,哼一声,“金玉其外,懦弱无能之辈。”
亏得沈大人好脾气不同他计较,只淡淡回,“小公子一腔侠义热血是好事,只是小心被利用。”说着,带着无语凝噎也感觉今日他们家大人命犯太岁的仆从走了。
等到荀病白走到侯府,忠武侯早就得到了消息,坐在正厅里将人好好收拾了一通,亲自领着自家拎不清的傻小子去沈府谢罪。
沈相并不以为意,只说这事也怪不得路见不平的尤小公子,而沈悉谙更是没放在心上,记起这小少年是何人后,客气地夸了一番少年侠骨热肠,绝口不提荀病白识人不清的小傻子行径,这才算了事。
至于暗地里,沈府有没有查出来背后使绊子下套的人是谁,又有没有出手料理,就不是荀病白知道的事儿了。他只知道自己被请了家法,使了藤条好打一通,又稀里糊涂地被自家爷爷一顿好骂,什么识人不明妄作英雄的。
还没待理出头绪,便被急性子的忠武侯拎着,和那日见死不救的小白脸道歉。去了才知道那小白脸是当今相府的公子,还是个入朝为官的,只觉得自家爷爷是屈从于权势,很是不服气。
忠武侯荀骞很是心累,他就不该听小儿子诉苦心软,当初好好地将孩子送去西南边陲。自家儿子自家知,小儿子素来是个耳根子软的,又在边陲驻军领将,教养孩子的担子想来是落到小儿媳肩上。
可儿媳袁氏是个什么性子?也不是个厉害的,当初要不是看中了这点,也不会上门求娶。可当初只想着没什么花心思就好,也不至于闹得个兄弟阋墙的下场,压根没想到管教孩子这层上。
就这么看,没被牵着鼻子走将孩子惯成纨绔就已是不错。可惜,小儿子夫妻任上病逝只留下个幼子,若没有把孩子送去,岂不是临到了了,连儿子面都见不上几面。
想着已经逝去的小儿子与儿媳,面对唯一剩下来的这宝贝儿蛋,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没办法自家孩子,再不聪明还能打出去不成?
这头一回祖孙重逢就动上家法,难怪后来两祖孙一个赛一个的倔,死活就是不肯服个软。想来打从一开始就气场不合,凑在一块儿便是噼里啪啦,两人都得发一通好火。
再回归正题,见着其他人都一副“瑾哥儿你怎么回事”的眼神,尤瑾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真能怪他不知道吗?京城那么大,当官的人那么多,他上哪去每个人都认识。
可没人听他狡辩,其他人是其他人,可沈悉谙是沈悉谙,那可是沈悉谙诶!
罗昶西有些震惊,“所以瑾哥儿你是真的没见过沈大人?”
尤瑾有些赧然,微不可察地点了头。见状,詹司韫眼里泛起茫然和震惊,两种神情交织出现,让他圆滚滚的小脸都有些皱巴巴起来。
“可是,沈大人不是璟哥的大舅子吗?”
尤瑾眼神飘忽不定,“事情就是那么巧嘛!每次来我都没见到,这怎么能怪我!”说着,他似乎又理直气壮起来,没错,这怎么能怪他!
传说中的男人半出场的第二天
尤猫猫:这一切,都不干我的事儿!(振声 and 理不直气也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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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惊鸿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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