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物体被白色的光点掩盖住原本的样子。
唐释在抓住光点后，才感觉到手上传来的**触感。
像太阳花般柔软粘腻的触手包裹着正在散发着光亮的虫子，两者融合在一起被操控着充斥着整个剧场内。
不等陈清凑过来看清光点的真实样子，唐释就将这个东西扔进精神图景给里面的兔子加餐。
“我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唐释抬手把陈清的脸转回舞台中央：“不，你看错了。”
手指感受着触手留下的粘液，唐释的精神力开始逐渐聚集。
随着精神力的展开，剧场内的任何异常波动都在唐释的监视之下。
他现在的状态并不稳定，所以目前的主要目的是找到褚姚。
没有，没有，依旧是没有。
在唐释看来逐渐漫长的探索时间其实不过几个呼吸。
四处寻找不到褚姚的精神波动，他反而先透支自己的精神力，在座椅上冷汗寝浸湿了后背的衣物。
他靠在椅背上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努力不让陈清听出来什么异常。
此刻正在准备登场的魔术师站在后台，与身旁的经理对视了一眼。
彼此眼中逐渐升起的癫狂互相感染着对方。
表演，即将开场。
……
剧场中原本轻柔地钢琴声在瞬间变调为行进曲。
光带随着节奏在上方跳跃着，开始往中央的舞台聚集。
无数道彩色的追光在剧场内随意移动着，偶尔照亮观众席中的某位观众。
欢呼声随着鼓点阵阵响起，空气中的亢奋因子逐渐感染者这里的每一个人。
光点在舞台中央，汇聚成一道类似疯狂旋转的旋涡，鼓点开始逐渐密集，最后速度快到仿佛心脏要跳出胸腔。
行进曲即将迎来**，观众的情绪也即将迎来第一个最高峰。
光点在音乐停止的瞬间四处散去，移动中的追光全部照亮在漩涡中出现的人影上。
“女士们！”
空中出现几下爆炸声，被切成星星样子的亮片从观众的头顶落下。
“先生们！”
礼花从最后一排观众的身后向空中发射，在舞台正上方散出无数花瓣。
魔术师的声音响彻整个剧场，所有人的心跳都被随着他的节奏一同跳动。
“欢迎来到垂光马戏团！今晚的表演从此刻开始！敬请期待！”
魔术师的手指修长而灵活，它们在空气中轻盈的舞动着，彷佛在牵动着空气中无形的丝线。
舞者们此刻被打扮成木偶娃娃的样子在舞台周围开始舞动，随着魔术师的动作机械地摆动自己的四肢。
坐在最前排的一个小男孩伸手想要触碰他面前的舞者，想要看看这究竟是不是真实的木偶。
舞者一个转身离开了原本的位置，裙摆划过在小男孩的手心留下一个迷你礼物盒。
贪玩的孩子不等身旁父母的阻止，拆开礼物盒把里面的糖果吞入口中。
开场表演就在精彩的表演中落下帷幕。
空中落下一个巨大的透明水箱，魔术师站在水箱下挥动着手里的指挥棒。
在灯光和音乐的配合下，魔术师的面容在灯光与黑暗中交错，水箱中的水开始剧烈震动。
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水托起，在空中化为各种飞鸟的样子不断飞舞着。
观众在坐席中被眼前神奇的景象吸引着，屏住呼吸紧张的看着。
就在这时，魔术师猛地一挥手，水化作的动物在瞬间凝结成冰，紧接着碎裂成无数晶莹剔透的冰晶，缓缓地飘落在观众席中。
细碎的冰晶在接触到皮肤后，迅速随着体温划开，融入人们的毛孔中。
唐释在观众席中捕捉到魔术师隐藏在礼帽下略显亢奋的表情，选择把自己裸露的皮肤努力塞进意料中。
“陈清，最好不要触碰到那些冰。”
然而提醒来的有点晚，陈清的手中冰晶已经开始融化，顺着掌心的纹路深入皮肤深处。
陈清在人群的呼声中没有听清唐释的声音，转头看向旁边的人：“唐释，你刚才说什么？”
唐释看着陈清眼中逐渐爬出的红血丝，选择释放出一丝精神力在陈清身上，以便在任何时候都能快速找到对方。
“不。没有什么。擦一下手吧。”
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握住陈清的手仔细擦拭。
此时观众席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欢呼。
魔术师已经退场，杂技表演者开始了接下来的表演。
之后的表没有再出现什么让唐释感到异常的东西，但是周围人的情绪随着表演反而越来越亢奋。
陈清此刻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融入马戏团中，观众席上只剩下她一人。
舞台中正在表演的演员全部对她伸出手，想要将她带领到台上，一起完成接下来的舞台。
魔术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亲爱的幸运者小姐，你可以加入我们，一起完成今晚的表演吗？”
感受到心脏急速的跳动声，荷尔蒙被大量释放出，刺激着大脑内的神经。
在她就要点头同意时，肩膀突然被人大力的拍打，疼痛拉回了她的视线。
唐释在旁边看到陈清一脸幸福的笑容，但是瞳孔逐渐涣散。
意识到不对劲，他伸手用力地拍着她的肩膀，将精神力融合在声音里，不断地呼喊着她的名字。
“陈清？陈清你清醒一下！”
在陈清被唐释的动作和声音拖拽回意识时，魔术师原本被笑容覆盖的脸庞出现了些微的裂缝。
怎么可能有人不受“神息”的影响，还能保持理智？
原本忽略这个幸运者同伴的视线，聚焦在唐释脸上的视线。
在他身上不断波动着的曲线，是和以往的兼职者相似的曲线。
碎裂的笑容在瞬间复原。
原本以为这次只能提供给那位一个特殊体，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第二个。
魔术师一向对自己的计划充满信心，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插曲，他依旧有PLAN B。
暂时放弃对于幸运者小姐的引导，让这位同伴先生先进入他的世界。
……
舞台中央的舞蹈表演已经进入尾声。
随之变换的鼓点开始沉重。
“咚——咚——”
好像重物捶打着地面，低沉的鼓声在剧场中回荡。
原本因为歌舞激动地观众此刻都站在位置上一脸严肃的看着舞台。
逐渐，鼓声仿佛和心跳声重合。
声音的震动好似地面的震动。
舞台中的灯光随着鼓声开始呼吸，根据声音的大小变换着场内的光暗。
突然，整个剧场被闪出一片白昼，所有人的眼前炸开烟花。
视力重新的后，舞台中的布置已经全部改变。
狮子站立在最中央的高台上怒吼出声，数只白鸽围在狮子周围盘旋，两只老虎在舞台外围靠近观众席的地方来回行走着。
穿着礼服的小猴子双手捧着礼帽在观众席间到处跳跃，随着动作，礼帽中的糖果被洒落在观众席的各个角落。
糖果被观众争抢着，小猴子在观众席前的台子上滑稽地模仿者人们争抢的动作。
今晚表演的最高峰即将到来。
唐释的精神体在精神图景中开始来回奔跑，试图冲出去跑到想要见的人身边。
“啪——！！”
随着一声鞭子打在地上的声音。
身量修长的驭兽师裹着一件华丽的披风从一侧楼梯旁走上舞台，来人脸上的护目镜遮住了她的大部分面容，更添一丝神秘气息。
手中的长鞭随着行走的动作在地上脱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随着鼓点加快，各种乐器登场，让现场的分为开始焦灼燥热。
“女士们先生们！让我来为大家介绍，来自远方的驭兽师！”
魔术师的声音在剧场中响起，引导着台下所有人的情绪。
“接下来的精彩表演，相信你一定不会后悔今晚的到来！”
随着音乐的层层叠进，魔术师的声音也逐渐升高。
“It's Show Time ! ”
驭兽师站立在舞台中央，抬手挥舞着长鞭，带起阵阵风声。
最终落于地面，溅起一阵飘扬烟雾。
雄狮在鞭子的指引下，咆哮着冲向点燃着熊熊火焰的高墙，矫健的身躯在火海中穿梭，每一次跳跃都能带起一片飘舞的火花，即使在这里它也是独一无二的霸主。
台下观众的心跳随着雄狮的每一次冲锋、穿越火海而加速，面前惊险刺激的场面让他们险些忘记了呼吸。
唐释在驭兽师登场那刻开始，眼神就没有从那人的身上离开过。
即使相隔甚远，那人身上熟悉的氛围和已经接近暴走的精神体都能让他感知到。
那个人，是褚姚。
“原来你在这里。”
唐释悄声念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舞台上的人。
在唐释观察着褚姚的时候，褚姚也在舞台上观察着台下的人。
好像在驭兽师将自己的皮鞭送到她手上的那一刻，她的身份就变成了这里的驭兽师。
没有人觉得奇怪，也没有人来问她之前的那个驭兽师去了哪里。
就好像，从一开始，她就是这里的驭兽师。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进来就不可能离开的原因。”
所有人都用行为告诉你，从一开始你就是这里的一员，蜃景内的一切都在悄无声息的暗示你，混乱你的记忆和感知。
而这里又因为一些不明的操作，出现了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代替你离开。
骗过现实世界的所有人，没有人会想到已经离开的那个人实际还被困在蜃景里。
留在蜃景内真实的自己，会越来越怀疑自己的真实性，最终被彻底同化，永远的留在这里。
至于原本的那个驭兽师，可能是和她一样的外来者，也有可能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这样的人。
程西成为了小丑杰克，但是小丑杰克原本就存在吗？
一开始员工手册上的内容就一定都是真实的吗？
褚姚在意识到这些事的那刻起，就明白了爱德华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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