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年华的女孩子稍微打扮一下谁不是楚楚可人。女生们都没化什么妆，涂了素颜霜防晒和淡色的口红。
商凝站在了方阵外侧，本身亭亭玉立，一身齐胸襦裙并不会显得臃肿，反而衬出端庄清雅的气质，裙摆上古色古香的刺绣与凝脂点漆的面容相得益彰。
七人伴随着音乐灵活地挥舞手中的扇子，女孩裙摆趁着微风旋转出海浪荡漾般的弧度，加上感情不多的微笑，肆意，轻快，不失活泼。
七人的动作行云流水，曲完舞毕，收扇站好。后面的音乐响起，氛围瞬间变了，几乎整个班的人都在蹦蹦跳跳，虽然很幼稚，但是很欢快。
他们退到草坪上，一班彻底炸开了。
“我觉得我跳得非常好！”
“你们都不知道刚才理科实验班好多男生跑过来看！”
“这次我们班评分肯定第一！”
“……”
乌泱泱的，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商凝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她觉得自己好像撞到了人，头也没抬地说：“不好意思。”
秦舒看着商凝的发丝撩过自己的肩头，按着肩膀，目光追随商凝的的身影。刚刚一瞬，秦舒感觉到商凝的眉眼里，是藏不住的倦怠。
开幕式结束后，学生们都在班级指定区域内活动，草坪上都是吃的喝的，这些都是家长送来的。四班因为送得太多了，在班主任群里还被通报批评了，不得不感叹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比赛期间不乏还有家长送吃食过来，防止在出现东西被偷、拿错的情况，班主任们都在家长群里提醒家长们“东西递到孩子手里后离开”。
商凝独自坐在草坪上，抬头看着白云如羽。林鹤娴在商凝身后悄悄拍了一下商凝，随后坐在她身旁。
林鹤娴长得漂亮，典型的古典气质美女，身材细挑，白皮肤双眼皮大眼睛，皮肤白净的连一颗痣都没有。一身水绿如萍的元素连衣裙，衬得整个人秀外慧中，稍稍拾掇了一下的齐肩短发无疑是锦上添花，活活脱脱一位林下风气的可人儿。
林鹤娴递给商凝一袋青柠味薯片，小声地问：“你吃吗？”
“不饿，谢谢。”商凝坐在塑料草坪上，费力地拔着这些草，二人前后的距离完全可以再坐一个人。
被拒绝的林鹤娴吃着薯片，过一会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任意去哪了？”
商凝低头拔着草，林鹤娴问她第二遍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抬头的时候碎发扎到了眼睛，她偏头眨了一下眼睛，说：“她去扔铅球了。”
随后又是一阵沉默。
林鹤娴不知是见到鬼，还是怎么样，几乎是跳着起身，她连连后退，慌乱之中不小心踩到裙摆，摔倒时想寻找支撑物，却重重拍在了商凝肩上。
商凝吃痛俯身，摸着自己的肩膀转头看向林鹤娴，却发现林鹤娴也疼得红了眼眶。林鹤娴满脸歉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到你的。”
林鹤娴恼羞成怒，喝住了要上前扶她的男生。她这一嗓子瞬间吸引周围人的注意力，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这不是一直追她的男生吗？”
“我记得他俩以前一个班的时候不是已经谈了吗？哎，不会是分了吧？”
“屁，没谈。这女的一直吊着这男的。”
“谁让人家那么美，吊得到呢。”
“我靠，给我根鸭脖。”
......
林鹤娴的脸瞬间红到耳朵根子，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任意一把拽着林鹤娴，将她提起来往身后拉，对那男生言辞犀利：“滚回你自己班！”
计划被打乱，男生“啧”了一声，他想越过任意拉林鹤娴，胳膊被任意狠狠劈了一掌。
“妈的！给你脸了是吧。”男生狠狠推了一下任意。
任意向后踉跄了两步，她终究是女生，力量跟男生还是有差距。
“这女的谁呀，人家小情侣的事管她什么事。”
“他俩没谈。”
“哎哎哎，没区别。”
“这死男的要脸吗？！没看出来人家不欢迎他？”
......
周围人三言两语，看得起劲。
“我他妈不打女的，你别逼我。滚开。”
“呦，你不打女生关她什么事，我们副班长可是男女都打。”历史课代表元益清比这男生高半个头，猝不及防地搂着他的脖子。
一班班长庄子毅有着“耳听八方”的本事，全校大大小小的“奇闻轶事”他基本都知道，随便说几句就让周围人悻悻地散去。
“滚你妈逼，去死。死女的装什么！真以为自己考进一班就能融进去了？”
“人家根本就懒得搭理你！”男生还想骂什么，元益清在他肩膀上狠狠用力。任意上前给这男的一脚，庄子毅和元益清按着男生，不让他躲。二人互相给了对方一个眼神，硬生生地把人给架走了。
看热闹的人也散开了，该干嘛干嘛去了。
吵。
好吵。
商凝坐在原地，低头用力地抠着草坪，指甲就好像不痛一样，耳边好像还萦绕着刚才的嘈杂。
“你还好吗？”草坪上沸反盈天，秦舒规规矩矩地穿着校服，背手拿着单反。她身后的阳光明媚刺眼，她眉眼弯弯地看着商凝，发丝随着微风肆意掠脸颊。新中的校服可以说是全县最好看的，冲锋衣的颜色比酒红色更加暗沉，衬得整个人格外白皙。
商凝抬眸看了一眼，视线又回到草坪上，用鼻腔发出的声音“嗯”了一声。
“你俩干嘛呢？”任意站到她俩中间，问：“秦舒，你怎么也跑到我们班了？”
秦舒起身，故作无奈道：“庄子毅拜托我来给你班的人拍照。”
任意架着商凝的胳膊，一下子把商凝提起来了，说：“走，拍照去。”
任意回头看了看林鹤娴，问：“你拍嘛？”
林鹤娴反应倒是快，一个弹跳起身：“嗯！”
“我不拍。”商凝说道。
“你坐着也是坐着。再说了，人家这都来了。”任意推着商凝往前走，“我知道我们学校哪里拍照好看，走走走。”
任意冲远处的庄子毅和元益清招招手，喊道：“你们快点！”
“你别推我，脚有点不利索。”商凝说。
“怎么了？”任意问。
“坐麻了。”
“坐麻……”任意无语。
“庄子毅、元益清，你俩站后边。”任意摸着下巴，最后决定让林鹤娴站中间。
林鹤娴说：“要不还是让商凝站C......”她转头对上商凝冰冷的眼神，瞬间不说话了。
“好了吗？”秦舒问。
“好了。”任意说。
秦舒觉得哪里不对劲，走到商凝身边，伸手要解她襦裙上的对耳结。商凝抓住秦舒的手腕，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干什么。”
秦舒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唐突，连忙解释道：“我看你这蝴蝶结没系好，想重新帮你系一下。”
商凝松开她的手，平视前方。
这是同意了？
秦舒小心翼翼地解开带子，她和商凝靠得很近。
商凝的皮肤可以说的上是苍白，几乎没有血色。左眼卧蚕上不偏不倚地掉了一颗细小的红痣，她难得的温婉也盖不住身上的距离感和清冷。
“好了。”
“谢谢。”商凝低头看了一眼，确实比自己系得好看多了。
“请高二女子一千五的参赛人员到点名处集合。”
广播里声音响起。
林鹤娴连忙拔下头上的发夹和簪子，说：“各位，你们先拍。我得去跑一千五了。”说完便去卫生间换回运动鞋了。
“谁还想拍？”秦舒问。
“大几万块的镜头对着我，我已经知足了。”任意说。
庄子毅说，“你们女生不会所有项目都上了吧？”
秦舒点点头，说：“其实我们班不介意你穿裙子来支援。”
庄子毅：“......”
商凝刚要走，秦舒就把单反塞到她怀里，“我要去跑一千五，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东西。”
不等商凝拒绝，秦舒人先跑没影了。
“任意穿着lo裙扔铅球嘶——”元益清看着手里的簪子，倒吸一口凉气，“好猛。”
“怎么，你羡慕？”任意说，“姐懂。”
庄子毅拉着两人往前走，“走走走，给仙鹤和秦舒加油去。”
像八百米、一千五、三千米，能上的都是勇士，跑到终点就是胜利。。
商凝看操场上无比热闹，估计女子一千五应该是最后一圈了，在终点处加油的同学无比兴奋。
“高二二十班的秦舒，一千五米只是你脚下的一段路程。掌声与喝彩只是你路程上的一段风景，当你看到一片旷野时，你赢来了属于自己的胜利！”
十月底气温降了不少，秦舒穿着短袖短裤，不知道有没有听清一路的呐喊声，跑过终点的时候掀起一阵风。
第一。
不少人一拥而上，围着秦舒。秦舒在人群中应对自如，很快脱身。她扯了扯领口，冷风灌入时舒服多了，她大幅度地摇摇头，用指尖撩开额头上的碎发。
商凝拿着假条，在车棚看着这一幕离开。
秦舒喝着矿泉水，庄子毅把单反还给她。
“商凝呢？”秦舒问。
“请假了。”庄子毅说。
“什么假？”秦舒心中泛起失落，抬眼扫视操场，好像是不在。
“病假，她好像从昨晚就不舒服。”任意回忆道，“这丫头能扛。”
“病假？”秦舒又问了一声。
任意说：“对啊，她身体好像不太好。”
“是吗，那她下午还回学校吗？”秦舒喝着矿泉水，四处张望，抱有一丝侥幸寻觅着商凝的身影。
难怪她不是蹲着，就是坐着。
庄子毅说：“回啥呀，运动会结束就是月假。”
秦舒有些失落。不知为何，商凝总给她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庄子毅，你能把商凝的联系方式推给我吗？我方便把照片拿给她。”秦舒说。
“没问题。”庄子毅爽快答应。
任意看着林鹤娴和秦舒，说：“你俩待会儿多穿点，下午冷。”
林鹤娴点点头，任意盯着秦舒。
秦舒摸了摸脸，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任意眼神十分坚定，语气十分坦诚，说：“你的腿好长好白，我能摸一下吗？”
秦舒：“......”
林鹤娴：“......”
庄子毅闻言立刻单手扶额，闭上双眼，“你能不能内敛一点！！！”
元益清：“庄子毅两眼一黑，看不到一班的未来。”
“那什么、哈.....我换衣服了。”秦舒被吓得赶紧逃离现场。
商凝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在医院对面随便找了一家店，点了一碗馄饨。
商凝从书包拿出药，她将药片混着馄饨一起吃了下去。
除了一些胃药，商凝还买了平时吃的药，以备不时之需。
商凝吃完骑着车，前面是绿灯，商凝却停下来。
好像还忘了什么。
对，要买点东西屯在家里。
前面是红灯，商凝多等了一个红灯。
商凝买的东西太多，东西掉一路她平静地捡一路。到家时，商凝发现还是丢了些东西。
算了。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商凝看着手机上的好友申请，选择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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