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芫，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和这个卖土豆片的在处对象呢？”
直播结束后，宋浅浅越想越不对劲。眼瞅着姜芫整个脸宛如红彤彤的大苹果一样，再联想网友们发疯似的一串串“我磕到真的了！”的弹幕，宋浅浅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本来就还处于懵逼状态的姜芫一听宋浅浅这话，只感觉自己更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她绣眉微蹙，语气略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味：“你说什么呢！”
网友们开开玩笑也就算了，怎么宋浅浅还当真了？
她管不了网友的嘴，只有做好自己。
互联网上的事情不一定都是眼见为真的，姜芫并不计较这些，既然能为大家带来欢声笑语、传递快乐的情绪，那也算是她的初心。
毕竟大家都清楚，互联网的东西看个乐呵就够了，没几个人当真，只要不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也就不是什么大事。
姜芫真是对天发誓，自己一个母胎单身二十多年的人，第一次被传绯闻，居然是和一个面都没见过的陌生人......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少女内心所想，宋浅浅并不知情。
相反，她看姜芫似乎真的有些恼了，还有些不解。
“我说什么了？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宋浅浅起身拿上自己新买的小包包，看着姜芫的神情宛如一个知心大姐姐：“年轻有为的品牌方，人傻钱多，不知道多少女人抢着要呢。还是你眼光好，一抓一个准。”
或许宋浅浅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毕竟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语气是那样的自然，仿佛作为女性，她十分理解姜芫。
可姜芫并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这种玩笑让人作呕。
直到门口传来一声清脆的开门声，宋浅浅一只脚已经迈出宿舍门槛了，身后忽然传来少女的声音：
姜芫说：“宋浅浅，我讨厌这种话，希望你下次别再开玩笑了。”
少女的声线格外的轻柔，听着直叫人舒心。明明身后的声音是多么的轻，软糯糯的嗓音毫无半分威慑力。
可宋浅浅却莫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
姜芫本身长相就偏甜妹，五官端正柔和，在宋浅浅仅有的对她的印象中，姜芫似乎一直都是个很温柔的人，几乎没什么脾气。
姜芫温柔且坚定地说出那句：“我有喜欢的人了。”
宋浅浅能察觉到这是对方给予她的警告。
宋浅浅张了下口，莫名有些哑然。
四目相对，片刻后，她率先做出让步。
“好吧。抱歉，我不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了，以后也不会再说这种话了。”
语气可谓是真诚坦然的，叫人挑不出来毛病。
说完，宋浅浅十分干脆地离开了。
看着对方这样干脆利落地道歉，姜芫还愣了一瞬。她本以为按照宋浅浅这样高傲的性格拉不下面子和她道歉的，结果没想到就这样简单地道了歉，并保证自己下不为例。
人还真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生物呢。
宋浅浅今天在直播时的表现称不上好，说话也时常不过大脑。不过现在来看，她也没什么坏心眼，纯粹是没什么情商。
至于这一点，姜芫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很大度地原谅宋浅浅今晚令她不适的行为。
反正之后她应该和宋浅浅也不会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了。
睡前，姜芫没忍住戳了戳滇片片的微信头像。
聊天框上弹出来一条——
［我拍了拍“滇片片”并说：其实我也是姜片的粉丝，我们交个朋友吧！］
简单明了的一句提示此刻显得格外的突兀。
姜芫不由自主地想到网友们对滇片片的评价：姜片毒唯主义。
这样的传言源自于姜芫起初笨手笨脚开直播带货时，直播间的人数寥寥无几，就在她惶恐不安时，滇片片宛如天降财神一样出现在了直播间。
一言不发地开启砸钱模式，丝毫不嫌弃她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主播，主动向她抛出橄榄枝。
可以说，没有滇片片的支持陪伴，也不会有姜芫成为大网红的这一天。
他们既是互利共赢的关系，也是没见过面的好朋友。
姜芫很珍惜这个朋友。
床头的手机传来震动，将姜芫的思绪拉回。
［滇片片］：还不睡？
姜芫愣了下，没想到对方先问的是这个。
她真诚地说：谢谢你今天在直播间帮我说话，不然我都不知道要得罪多少品牌方了。
与此同时，傅郁躺在床上看着姜芫发来的信息莫名有些小情绪了。
他以为他们每天在直播间里打打闹闹的已经很熟悉了，可少女的言语依旧是这样的官方，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
傅郁想过要不要直接告诉姜芫自己是谁，但他们分开这么多年，先不说对方记不记得自己。
就算她记得，那也是儿时。那个年纪天真无邪，姜芫小时候喜欢黏着他，不代表现在也会一直喜欢他。
而且，万一姜芫已经有了男朋友呢？
分开已久，傅郁深知自己没有立场去追问这些问题。于是他只能慢慢找合适的机会，伺机而动。
想到这，傅郁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眼眸暗沉，有些提不起兴致。
他想问少女：怎么个谢法？
刚打完字，又觉得在姜芫眼中他们之间还没有熟悉到这个地步，这样发不合适。
傅郁只能删除。
又在输入框打上一句：不用谢，我很喜欢看你的直播，所以觉得为你刷礼物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你不要有负担。
傅郁指尖微顿，怎么看这句话怎么别扭，硬生生觉得膈应人。姜芫客气就算了，他也跟着回得这么官方，这不是正合了她的意，保持什么距离感吗？
他自己看着就生气。
去他丫的距离感。
然而，姜芫盯着聊天框顶上反反复复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感到深深的不解。
滇片片这是怎么了？
她不过就是谢了一下吗？滇片片这么纠结？？莫非是懒得搭理她？
姜芫左思右想，迟迟没见对方发来一条信息。
一直举着手机的胳膊传来酸疼的感觉，她忍不住收回手，调整了个姿势。
就在她侧身的一瞬间，傅郁终于不紧不慢地发来了信息。
［滇片片］：你怕得罪他们，就不怕得罪我吗？
屏幕前的青年正沉着脸一板一眼地质问她：你总是和我说谢谢，对待我和其他品牌方都是一样的态度，我不喜欢。
我不喜欢。
这四个字仿佛透露出青年此时委屈难过的情绪，姜芫无声地张了下口，大脑仿佛宕机了一般，神使鬼差地盯着这句话感到莫名的暧昧。
突如其来的直球令她有些措手不及。
说“我生气了”，属于越界了；
说“我伤心了”，又暧昧不清；
可他偏偏说的是不喜欢。
不得不说，这一次傅郁恰好拿捏好了分寸，以退为进，无声地亲近少女。
他就像深夜里神秘莫测的猎人一样，藏匿着锋芒和凶狠的一面；而少女则是那无知天真的猎物，对于猎人的靠近毫无察觉。
姜芫皱着眉，下意识咬了下唇瓣，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对策。
金主爸爸不开心了怎么办？
那当然是要哄着金主爸爸呀！
不一会儿，傅郁看见聊天框上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心里隐隐有些期待。
她会回他什么呢？
会不会觉得他太矫情了？
傅郁承认，自己的确有些卑劣，想要一点点去试探少女的底线、对他的包容究竟有多深，然后再一点点渗入她的生活中，无处不在。
他想要她的生活中处处都留下独属于他的印记，
就像动物标记地点一样，留下专属于自己的气味。
也许这想法常人难以理解，
傅郁想，但这又怎样呢。
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对方牢牢记住自己吗？
什么青春时期流行的那句：“我喜欢ta，即便ta最后和别人在一起了，我也会祝福ta。”这样的狗屁话，傅郁对此嗤之以鼻。
他没那么清高，思想也并不高尚。
在他的认知里，喜欢一个人，就要尽全力去追求，热烈的喜欢才会让生命宛如灌入了勃勃生机。
喜欢一个人，就该是拼尽全力和对方在一起，实现精神和灵魂上的合二为一。
毕竟他一开始就是奔着对方去的，凭什么结果不如愿还要咬着牙忍着痛去为心上人和别人献上祝福。
用傅郁自己的话来说，这叫自找苦吃。
姜芫还不知道，就这么短一会儿时间，手机另一边的人竟然想了那么多有的没的。
姜芫说：“那我以后不和你说谢谢了。”
说实话，看到这句话时傅郁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失落。
他知道目前不是什么好时机，也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急切，可心口却宛如被蚂蚁咬了一般，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疼。
算了，来日方长。
傅郁这样安慰自己。
下一秒，姜芫慢吞吞补上一句：“我保证以后对你和别人不一样，在我这里你是第一。”
“你不要不高兴，好不好呀？”
一瞬间，傅郁的耳边清晰无比地听见自己铿锵有力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震耳欲聋。
最后还是没能忍住。
“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哄我吗？”
他问。
“当然。”
姜芫秒回。
尽管知道少女这话没有其他深意，但傅郁还是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彻底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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