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逛了一会儿，下午回到家，柳瑗发现家里来了个不认识的年轻女人。
“什么情况？”柳瑗懒懒地问两个女佣。
年纪大些的那个道：“这位是蔡老师，老爷请来家里给小姐辅导画画的。”
“谁告诉他我要学画画了？”柳瑗望向坐在沙发上有些局促的蔡老师，语气平和地道：“不好意思啊。让你白跑一趟。我没打算学画画。”说完抱歉地扯了扯嘴角，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
蔡老师提起装了许多教学用品的黑色提包，稍微有点情绪地对女佣道：“希望你们与学生沟通好了再联系我。”
女佣笑着招呼蔡老师坐下道：“您先等等。我给老爷打个电话。”说完就出门去了老地方安全通道那边。
柳瑗正趴在床上盯着唐简之前发给她的那张小丫头的照片直发笑，柳建航的电话突然进来了。
“干嘛？”柳瑗不情不愿地接了电话，脸上的笑容渐渐不见。她曾经试过拒接柳建航的电话，结果柳建航直接找上门来恶心她。
柳建航压着脾气道：“不是对画画有兴趣么？怎么又不肯学了？”
“谁告诉你我对画画有兴趣的？你派来监视我的那两个人眼神怕是不太好，建议你另外换两个。”柳瑗盘腿坐在床上，语气轻佻地道：“我看换成两个帅气的小哥哥就不错。”
“柳瑗！”柳建航瞬间炸了：“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是羞耻？”
“不知道啊。”柳瑗拿舌尖抵了抵牙龈，云淡风轻地道：“又没人教过我。能活到现在就不错了，哪还敢奢望别的啊。”
“……”柳建航沉默了许久，再开口时语气和软了许多：“瑗瑗。你别揪着过去的事不放，也该为自己的未来打算打算了，想想以后要做的事是什么。童家再有钱，跟你也是没有关系的。你闯的那些祸你舅舅都帮你摆平了，你当他是真心为你好呢？他是乐得见你没出息。”
“不是还有你么？”柳瑗冷冷道：“你的钱也不少了。我以后依然可以继续做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啊！”
又是一段长长的沉默。柳建航突然挂了电话。
柳瑗怔了片刻，眼角有点湿。通话界面关闭，她又看到了照片上笑靥如花的小丫头。从小到大唯一保护过她的人，只有小丫头一个。
***
星期一的早自习是升旗仪式。
柳瑗从高二一班路过时，故意放慢了脚步。
“柳爷，磨蹭啥呢？”苏映杰催她。
“嗯。”柳瑗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傻，加快脚步朝二十四班走去。
现在唯一确定的是高二一班那个叫古榛的女生认识小丫头，但并不代表着小丫头也是一班的。反正她刚才粗粗扫了一眼，一班女生里没有小丫头的身影。
急什么？一会儿也就见着了。
古榛此刻正抱着评分册同纪检部的部长学姐说着话。
“榛榛，你这周负责你们年级最少的第八列队。”
古榛点了点头。为了公平起见，每个人每周都负责各个年级的不同列队，上周她负责的是二年级的六列队。
整个二年级31个班。第八列队只有8、16、24三个班，别的列队都是四个班。
部长又交待了大家一些注意事项：比如哪些同学是自来卷，并不是烫发之类的，相关班级评分表最后都有备注。
古榛认真听着，依次翻看着手里的评分表，看到24班的备注栏里写着：柳瑗－学号18－栗色卷发－天然非烫染。
哇。古榛有点羡慕。她最喜欢栗色了，卷发天然的一定也和吹烫的不一样吧？
正式开始检查各班的仪容仪表。
古榛先从八班开始，认真观察，时不时地记录。
“柳爷你赶紧把袖子放下来啊！不怕老刘念叨你啊？”苏映杰戳了下柳瑗。他站在男生第一排，柳瑗站在女生最后一排。
柳瑗没听到，整个人灵魂出窍般地望着前面十五班与十六班之间的夹道。
天阴阴的，刮着冽骨的寒风。风吹开了小丫头耳侧的短发，露出她有些孩子气的娇俏的脸。那晚的路灯还是太暗了，唐简偷拍的照片也只有半张脸。此刻看到的小丫头，和她朝思暮想的那个模样有些不一样。
不是那种令人失望的不一样，而是更美更好更生动，把她的心萌得稀巴烂。
CAO！柳瑗发现心突然跳得有点快。
小丫头检查完十六班，正朝着二十四班走过来。她的心也不受控制的，跳得越来越快。
昨天夜里想象过无数次今天重逢的画面，种种都是她主动找到小丫头，怎么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不期而遇。
五步远、四步远……
在古榛打量的目光望过来的瞬间，柳瑗高高地扬起嘴角。天地间万籁俱寂，她只听到自己失控的心跳声，和小丫头伴风而来的娇甜声音。
“同学。”古榛提前看过备注，没有在意柳瑗那头美不胜收的天然栗色卷发，而是盯着她微微提起袖口的左胳膊，温温柔柔地道：“不可以纹身的。”她又看向柳瑗耳朵上的碎钻耳钉，补充道：“也不可以戴试耳饰哦。不好意思我要扣你们班的分了。”
苏映杰心疼地拍了拍柳瑗的肩：“等着老刘唠叨死你吧！”
古榛看向说话的男生，以及他身边的那个在公园跟踪过自己的男生，脸色刷地变了。
唐简还记着昨天的仇，语气特别不正经地逗古榛道：“小妹妹。还有什么不可以的啊？和你早恋可不可以啊？”
“……”古榛咬着嘴唇没说话。
唐简还要继续笑着逗她。
柳瑗回头瞪了他一眼。
古榛红着脸继续往前走，忽然被人叫住了。
“等等。”柳瑗的嗓子有些艰涩的哑。“你不认识我么？”
古榛以为女生是担心被多扣分，软柔柔的，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道：“认识的。柳瑗同学你不用担心，评分表上有你的备注。我知道你没有烫发染发，不会多扣你们班上的分。”说着看了眼两个坏笑望着她的男生，逃似地离开了24班。
她……根本不记得了……
柳瑗无力地垂下手，心里忽然空空荡荡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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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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