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柏急匆匆地从医院离开，在离开的时候还差点撞倒了个人。她并没有去看来者是谁，而是跟对方开口道歉后，头也不回地直接转身离开。
“柯柏？她来这里做什么？”差点被撞倒的人此刻看着柯柏的背影隐隐愣神。
而刚刚还在诊室里面的“杜医生”此刻正带着几分谄媚地看向来者：“您怎么今天有时间来到这里？最近医院的生意越来越不好了，很多病人宁可选择不治疗，也不会选择来这...”
“所以你是在给你最近的业绩不好找借口？而且你难道不知道他们不来的原因？贷款的钱不是都进了你的兜里么？”女人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轻轻的拿起了他的酒壶。“杜医生”瑟缩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我正在尽全力地寻找合适的器官以及机械零件，而且就在今天我还遇到了一个上等极好的义眼零件。”“杜医生”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邀功。
女人哪里听不出他的话锋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了下去：“怎么个好法？说来听听？”
“XI观测者义眼”杜医生甚至觉得自己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腰板都直了几分。
女人在听到这个零件的时候略带惊讶地挑了挑眉：“你没看错？旧域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高等零件，那群“垃圾们”会让高等零件流入旧域？”
“我当然没有看错，你应该相信我的专业能力，这个义眼零件的基础数据完全已经达到了观测者的标准，并且有极大的可能这个义眼零件来自新城。”
当杜医生这么说完的时候，女人沉默了。
这个义体零件的出现实在是太过于巧合。
女人此刻思路飞速地运转皱紧了眉头，担心惹上麻烦。
但从杜医生的角度来看，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高中生来检测自己的义体问题，甚至她还不识货。
杜医生见女人有些犹豫，于是在她眼前直接比画了一个数字：“如果我们能找到她的话，我们起码能卖到这个数。”
女人眯起了眼睛：“你怎么就认为这不是别人引我们上钩的鱼饵？”
“这东西有价无市。”杜医生充满自信地开口：“风险跟收益从来都是相生相伴。”
女人叹了口气：“猎器者已经出发了吧。”
“杜医生”的嘴角带着几分狰狞的笑：“当然。”
“早晚有一天你会被你的贪婪给带下地狱。”女人揉了揉自己的头，觉得有些头痛，这些个要钱不要命的家伙。
“没钱就没命，今朝有酒今朝醉。”“杜医生”大口大口近乎贪婪的喝着自己壶里面的酒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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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柏在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隐隐有被跟踪的感觉，但是每次当她回过头去的时候，分明什么都没有。
“或许只是错觉。 ”柯柏安慰自己道，她脚步没有停，继续往车站赶去。
如果现在赶回去的话，或许还少扣一点工时。柯柏看着她眼前屏幕上面的时间不断地跳动，脚步匆匆。
直到她气喘吁吁地坐上了最近的一班城际列车，柯柏点了点自己耳后的控制器，她的脑海里面回荡起来轻快的音乐，说来也是她倒霉，有那么多的义眼零件，为什么她偏偏就赶上了这么一个残次品呢？
“叮叮。”
她的终端传来了一条消息，来自林三：“你这个欺诈师，亏我还真的以为是我的问题，结果你这可倒好，露馅了吧？你最好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不然我一定要给你一拳，去医院的诊疗费你也要转给我。”
柯柏点击了已读并回复：“你卖给我残次品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反倒先来找我了？我只是付不起后续的手术费用，不代表你的东西没有任何的问题好吗？”然后关掉了消息框。
她没有再收到任何关于林三的消息。
林三此刻正看着手机上柯柏发来的消息思考。那个人当时看起来不像是很穷的样子啊？怎么可能她的义体软件竟然是低级的？
柯柏看向窗外的景色：晦暗衰败的废墟城市。
蒸汽似的滚滚浓烟正在蒸腾着向上飞去，然后被上面的土块所阻挡，在整个地下城市里面卷起浓浓的雾气，甚至散发出来的热气逐渐模糊了车窗的玻璃。
这里是地下几千米往下的地下城市，除了有着人造的光学太阳以外，人们几乎见不到任何的光明，甚至在这昏暗的地下生活，人们的脸白得吓人。
就在柯柏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的时候，列车突然发出了咯吱一声的巨响，然后伴随着这一声巨响，列车直接突然停了下来，随着剧烈的摇晃，还有没抓着把手的乘客在这剧烈晃动下直接跌坐到地板上。
“搞什么啊？怎么开的车？”有些跌倒的乘客在此刻带有几分怨气地开口。
柯柏在此刻也在探寻地看向驾驶间。
这很奇怪。
一般城际列车都十分的准时，而且在它行驶过程中几乎不用人为手动操作，一般不会出现这么大幅度的晃动。
就在柯柏感觉不太对劲的时候，一个戴着司机帽子的男人从驾驶间里面走了出来，并对乘客们表达着自己的歉意：“抱歉抱歉，我才上岗不久，还有些不够熟练，所以才导致了这次小小的插曲，这趟列车将在两分钟之后再次启动，请各位乘客稍等片刻。”
刚刚抱怨的乘客此刻看着这个戴着帽子脸上带着笑的男人，不由得从心底里面浮现出一种对他的包容。
“没...没事，如果你这么说的话，倒也不是不能够理解....”乘客盯着他的脸然后愣愣地开口说道。
司机则是再次笑了笑：“能够遇上您这么善解人意的乘客是我的荣幸。”
而坐在座位上面的柯柏则是看得真切，她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的眼睛在刚刚某一瞬间散发出淡蓝色的微光，然后下一秒乘客的态度就大转变。
而他的头顶上显示着的标签则是：记忆修改专家。
她的瞳孔微微地缩了缩，但是装作满不在意地将自己头转了过去，并且口中默念着一句话：“标签全部都是假的。”
这名司机环顾了一下四周，柯柏此刻扭头的动作，在一众正目不转睛看向他的人群当中显得格外的扎眼。
这个女生有点意思，于是司机走上前去拍了拍柯柏的肩膀：“这位乘客你没事吧？希望我的失误不会导致你受到惊吓。”
当看到柯柏的脸的时候，司机心中有着些许惊讶：是柯柏？竟然这么巧。但很快他就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如果是柯柏的话，那么其实她不受控制也正常，毕竟她的家庭条件在那里她可能也没办法换上最新型号的处理器。
柯柏则是看了司机一眼然后开口说道：“我没事，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尽快开车。”
她并没有认出司机是谁，司机也并不觉得意外，如果认出来了，那他这面部修改器可算是白买了。
“好的，这位乘客请您坐好，待会儿我们即将继续前进。”司机并不想要在这里跟柯柏进行什么同学认亲的活动，首先他们两个没有那么熟络，其次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但是他突然看到了柯柏眼底的瞳孔此刻正在闪烁。司机的眼睛轻轻眯起，她发现了什么吗？她在撒谎？
柯柏看到了他衣角淡淡的血渍。
死人了？她听到了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音，刚刚剧烈的摇晃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抿住了嘴，旧域里面每天都在死人，她刚刚不该表现出异样神色的！
“这位乘客，你是有什么话想要说吗？你可以直接开口的，我们这边会尽量对乘客您进行补偿。”司机的语气平缓而温柔，但是谁也不知道他这里面究竟藏的是温柔的甜蜜还是致命的毒药。
“我.....”就在柯柏思考着如何回答的时候，她直接哇地一口吐了出来。好在她并没有吃多少东西，为了检查也只不过稍微喝了一点营养剂，吐出来的全部都是水。
“抱歉，我有点晕车...”柯柏吐完许久之后，才擦干了自己的嘴巴然后对着司机开口说道。
司机看着自己被吐上污渍的衣服沉默了：.....
柯柏从自己的衣服兜里拿出纸巾就要给司机开始擦一擦衣服：“抱歉抱歉实在是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然后在司机无奈抽搐的嘴角中，柯柏尴尬地笑了笑，司机此刻无奈地开口说道：“没事的这位乘客，如果你实在晕车的话推荐你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这样你还能够好受一些。”
柯柏开口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因为这是老毛病了，如果不是今天出现急刹的话，可能还不会这么严重.....”
旧域里面营养不良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区区一个胃病并不显眼。
司机并没有起疑地直接往驾驶室里面走，就在柯柏松了一口气，他马上就要进入到驾驶室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那你需要胃药吗？我知道一个更换肠胃义体很厉害的一个医生，你要是换上那个东西了，肯定会好上很多。”
他虽然背对着柯柏，但是柯柏却能够从他细微的动作中看到，他此刻手掌正握在他腰间的木仓套里面。
“抱歉，我的家庭条件实在是太差了，换不起义体，如果可以的话，就麻烦你给我一片胃药好了。”柯柏的表情带有几分神伤，这倒是说的是实话，司机自然也是知道情况，并没有对这件事情起疑。
于是他回到了驾驶室，拿出了他找出来的“胃药”，其实不过是他胡乱找出来的一片维生素C。
柯柏接过了他手中的“胃药”，直接吃了下去，随后开口说道：“这倒是跟我平时吃的味道不太一样，难道说你这个药更贵吗？”
司机见她不疑有他地直接吃了下去，心中的疑虑也小了几分，并没有跟柯柏继续攀谈的打算：“嗯呢，如果这位乘客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那么我这边还有其他的工作要忙。”
比如说处理驾驶室的血迹什么的。
【现在可知的情报】
城际列车是这座城市的公共交通设施，基本覆盖了整个交通网，以价格优惠占据了大量旧域人出行的方式。
自行车占据了另外一部分的出行方式，但由于经常被盗窃，人们在近距离的时候才会选择使用。
仍有少量中产阶级购买了机车，但由于限号以及油耗费用过高等鲜少出现。
至于轿车，就算旧域里面的人可以买的起，但它已经被新城人严格把控，几乎不会出现在旧域人面前，就算以前有人曾经见过，也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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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人物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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