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她身后，柳青雪还在哭个不停。因为怕说错话引起她的反感，所以只是狂掉眼泪，没有再叭叭。
云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绪。
平常她是不太喜欢跟别人靠得这么近的，现在不但靠近了，这人还在一直哭。
后背冰凉一片，总觉得衬衫可能湿了。
但这种情况要怎么安慰呢？
不安慰她就一直哭个不停，安慰的话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再三犹豫后，云舞缓缓开口，“你别哭了，我刚才就是开个玩笑，不走的。”
“骗人！”柳青雪哽咽道，“你是个嘴上说知道错了但绝不会改正的人！现在说这句话，不过是缓兵之计！”
“......”云舞欲言又止。
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不就行了么，干嘛说出来，整得人怪尴尬的。
“那......我们好好谈谈呗，你先别哭了。交流，交流才是最重要的。”
柳青雪闻言，松开云舞坐到了沙发上，一句话不说，边掉眼泪边看着她。
云舞被盯得头皮发麻，“我......人活着总要有点追求，有点抱负，对吧......”
“这个世道，平安活下去不就已经是最大的追求和抱负了吗？”柳青雪戚戚然道。
“你要这么说......好像也对。”
“所以不要往更高处想了。”柳青雪面露哀伤，抹了抹眼泪，“我们只是普通人，又没有通天的金手指，活着已经够艰难了。”
云舞没吱声。
一看她这模样，柳青雪就害怕，“那......我......我不逼你现在就想好，但你要答应我，无论你想去做什么，哪怕是去送死，你也得带上我一起。”
“没这个必要吧......”云舞挠挠脑袋，“送死就......”
“我不管！我就想跟你死在一起！”
“......哦。”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柳青雪红着脸，别过头去，高傲的眼泪花子依旧在往外冒着，时不时还要抬手擦一下，看得云舞想笑。
过了两分钟，云舞站起身，走到柳青雪面前，伸手揉揉她的脑袋。
“我答应你，但前提是你愿意。要是你哪天不想跟我一起去送死了，我不会强迫你。”
柳青雪抬起头，望着云舞，“真的吗？”
云舞琢磨了一下，点点头，“这句话应该是发自内心的。”
柳青雪破涕为笑，抱住了云舞的腰，“就知道你最好了。”
云舞僵硬着，一动也不敢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突如其来的亲近。
好在柳青雪没有抱太久，说完话，就松开她，坐回餐桌前。
“吃饭吃饭，不要浪费。以后的日子，想吃上这么一顿可不容易呢。”
“雪姨。”小苹果懂事地叉起一块肉排递给柳青雪，“不哭啦，妈妈不是故意气你的。”
柳青雪张嘴接过，捏捏小苹果的脸蛋，“谢谢宝贝~别害怕，我已经不哭啦。也别怪妈妈哦，我哭不是因为她，她没有欺负我，她不是坏人。”
“哦，我记住啦。”
云舞站在一旁，看着桌边一大一小温馨互动，心头莫名有些触动。
虽说对于家庭，她从没有过好的记忆，也并不向往能拥有一个家庭。
但或许......亲人之间的相处，就是现在看到的这样？
是吗？
她不知道。
这个属实是知识盲区了。
正在她出神时，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拉回思绪一看，柳青雪和小苹果都朝她举着叉子，上头有一块肉。
“来呀，吃饱了才有力气想事情。”柳青雪神采奕奕。
“妈妈，吃。”小苹果也努力地伸着手。
“......”云舞愣了愣，随即走回去坐下，接过两人的好意，“谢谢。”
厚厚的玻璃将窗内和窗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窗内，是三人温馨地共进烛光晚餐。
而窗外，城市中接连发生火灾，警笛声伴随着人们的尖叫呼喊，飘荡在城市上空。
万家灯火，一夜之间熄灭了半数。
......
半夜时分，打地铺的云舞被某种奇怪的声音吵醒。
黑暗中，她猛然睁开眼睛，仔细聆听外头传来的动静。
大概是更高的楼层，有什么东西在撞击窗户，发出“砰”“砰”的声音。
“云......”柳青雪也迷迷瞪瞪醒来，正好看见云舞坐起身。刚想问她怎么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捂住嘴。
云舞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柳青雪别出声。
看见柳青雪点头，她撤走手，拖鞋都没穿，轻手轻脚开门走出卧室。
来到客厅，客厅的地板上洒落一地月光。
云舞连忙跑到窗边，向外眺望。
这一望不要紧，小区的空地处，不知什么时候莫名地出现了一群走路姿势诡异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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