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曲楼却沉默着，没有立刻接话。
他原本以为会听到什么缠绵悱恻、刻骨铭心的桃色绯闻，结果却是一段始于怜悯、终于背叛的现实戏码。那个宋明悦，听起来就是个精明利己、不甘平庸、甚至有些凉薄的小人！
可是……一想到叶潭九曾经那样信任、依赖过那个人，甚至可能因为那“怪病”……慕曲楼心里那股无名火又隐隐烧了起来，还夹杂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不爽快。
“哼，”慕曲楼抱着手臂，下巴微抬，用他那惯有的、居高临下的语气道，“目光短浅、背信弃义之徒！为了点权势就抛弃同伴，这种人，走了正好，免得日后反噬自身！”
他这话说得刻薄，但奇怪地，让叶潭九心里那点郁结散了不少。他咧了咧嘴：“是啊，走了干净。就是当时有点……啧，算了，都过去了。”
“你知道就好。”慕曲楼瞥他一眼，忽然想起什么，眼眸眯了眯，语气带着点审视，“你刚才说，你收留他，是因为他可怜？”
“对啊。”叶潭九点头。
“那……”慕曲楼拖长了调子，眼神飘向一边，仿佛随口一问，“你之前对他……你那‘怪病’发作的时候，也是像对我这样？”
问题又绕了回来，但角度刁钻了许多。
叶潭九一愣，随即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眼神开始游移，支吾道：“这个……那时候……情况不是不一样嘛……刚开始，这病发作得没现在这么厉害，稍微……稍微靠近点就能缓解……”他越说声音越小，明显是心虚，不想多谈。
慕曲楼却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目光灼灼地盯着叶潭九，语气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紧迫：“哦？只是‘稍微靠近点’？怎么个靠近法？也像你昨晚那样……”他顿了顿，想起那个落在他掌心、带着温热的亲吻，耳根控制不住地又开始发热，只能强行维持着冷硬的语气，“……那样不知分寸？”
叶潭九被慕曲楼问得头皮发麻，后背差点冒汗，这小少爷怎么在这种细节上刨根问底啊！他硬着头皮解释，语速都快了几分：“没有！绝对没有昨晚那么……那么过分！最多就是勾个肩膀，靠一下什么的，而且……而且我后来不是有你了嘛！”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两人都愣住了。
叶潭九恨不得当场抽自己一嘴巴！这说的什么屁话！怎么听着那么像“有了新欢忘了旧爱”的负心汉发言？还是对着一个男的！
慕曲楼也是心头猛地一跳，一股混杂着羞恼、气闷和一丝丝难以言喻的悸动的感觉瞬间涌遍全身。他猛地拔高声音，脸颊因为怒气或许还有些别的，泛起了薄红，“什么叫‘有我了’？！叶潭九你给我说清楚！我是你的药引子吗？！还是你专门找来的……的……”“面首”这两个字他实在羞于启齿，卡在喉咙里，气得他胸口起伏。
“不是不是！我真不是那个意思！”叶潭九连忙摆手，急得汗都出来了，感觉自己越描越黑，“我是说……你……你综合指数高！对！综合指数高！效果比……比一般人好太多了！有你一个顶十个！” 他情急之下，把系统那套评判标准给秃噜出来了，只想赶紧灭火。
“综合指数？”慕曲楼蹙起好看的眉头，这是个什么词？
叶潭九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赶紧找补：“就是……就是长得好看！身材好！气质佳！对对对，就是这样！” 他掰着手指头数，试图跟人解释，“你这样的，万里挑一！效果拔群！所以我这破病……在你身边发作起来也没那么难熬了！”
他本意是想拍马屁，让慕曲楼消消气。
然而，这话听在心思九曲十八弯、又正处在微妙情绪中的慕曲楼耳里，却完全变了味。
所以，叶潭九对他做的这一切，包括昨晚那个意外的、让他心绪不宁的吻，都仅仅是因为他“综合指数高”，是效果更好的“药”？
不是因为他是慕曲楼这个人，而是因为他这副皮囊？
如果换一个同样“综合指数高”的男人，叶潭九是不是也会这样扑上去，像对自己一样对别人？勾肩搭背？靠在一起？甚至……更过分？
一股比刚才更甚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憋闷和烦躁席卷了慕曲楼。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大得带起一阵风，冷冷地俯视着还坐在地上的叶潭九，眼神里像是结了一层冰。
“叶潭九，”他一字一顿，声音冷得能冻死人，“你真是……好得很！”
说完，他不再看叶潭九一眼，转身就朝着洞口走去，那挺直的背影裹挟着一股浓重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怒气。
叶潭九一脸懵逼地坐在原地，完全搞不懂这位小少爷怎么又炸毛了。他刚才不是在夸他吗？怎么还夸出火气来了？这小少爷的心思，怎么这么难琢磨啊？
“喂！慕曲楼！你去哪儿？”叶潭九忍着浑身的酸痛，挣扎着爬起来，“外面情况还不清楚呢！”
慕曲楼脚步不停，只有冰冷的声音甩过来：“用不着你管！我不检查外面情况，难道在这里等死吗？”
叶潭九看着他那仿佛冒着黑气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地跟了上去。心里嘀咕着：这小少爷，脾气真是越来越阴晴不定了。偏偏自己还欠着他的贴贴值……哦不，是救命之恩，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小心哄着。
唉，天天要哄着一个心思比海底针还细的小少爷！叶潭九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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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小慕怎么不是在生气，就是在生气的路上呢[捂脸笑哭]
——————我是小剧场——————
叶潭九[摊手]：我觉得你比他更好
慕曲楼[愤怒]：你的意思是，如果有比我更好的，你就会抛下我，是不是？
叶潭九[化了]：……
叶潭九连夜订购《不要断章取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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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九潭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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