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他和张羡回了他们一起住的房子，陈设没有变，还是他在时的温馨布置。
张羡帮江朝放了行李，「阿朝，累了一天了，你早些休息，我先回老宅一趟。」
「好。」
待张羡出去，江朝搓去指上灰，拿着抹布把桌椅柜台擦了一遍，忙完就坐在我是的窗台上往外开，漫无目的地看。
看外面不知名的树落了一地的绿叶，又被穿着橙绿色外衣的街道环卫扫去，走过了两个学生，一对情侣，带娃娃的夫妻，相伴遛弯的老人。
然后在窗玻璃的影子里看到了自己，和他们，一处在里面，一处在外面。
张羡没有回来。
「大炮，出来和一杯。」张羡刚从老宅出来。
「你回来了？」大炮说。
「你是不知道我差点都死在你老爹那里，真是太可怕了，不晓得江朝怎么受的了的。」
张羡启动了车子，轻轻「嗯」了一声。
「老地方。」
「知道啦，张大少爷。」对面无奈。
车窗外走过许多光景，张羡没有看，只是向前。
「怎么想着找我了？江朝呢？」大炮一脸吃瓜的派头。
「在家里。」张羡喝了一口酒。
「好不容易追回来，不去陪他？」大炮问。
张羡答非所问，「刚从老宅出来。」
「你爸他……」
「那江朝呢，你们怎么样？小橡说他精神不是很好。」大炮指指自己的脑子，想到之前掐律师的事。
「挺好的。」
「你别搁我这打太极，你们打算复婚吗？」见张羡只顾着喝酒没有说话。
「你别和我说你根本就没有想过！」大炮夺了张羡的杯子，「亏我还在柳橡面前说你大话。」
「是没想过。」张羡回答得很平静。
「张羡，你是真的渣啊！」
「那你之前还死去活来的，敢情装得连我也一道骗了过去。」
「没，我不知道。」
「你不会还想着江夕吧，」大炮问，「他下个月都要结婚了。」
「我知道。」张羡开了手机，听他这么说，才想起换了密码。
换成了江朝的生日。
「以前喜欢，现在，」张羡看向远处，穿过灯红酒绿，是入门的那道黑，他定了定，「现在不爱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爱什么。」
「还挺奇怪的，有的东西你得到了，久了就会嫌弃，有一个爆发点你就可以把它丢弃。」
他把目光伸进更远的地方，店前来往着行人，他并没有看到。
「然后没有了，你开始抱怨它的不好，为自己的行为找到合适的理由。」
「越发久了，你并没有得到新的东西，就会想它，念它，有时候愧疚像爱一样隐匿，你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你想找到它。」
「在你看到别人拥有的时候，你会不自觉地羡慕，对，就是羡慕，抓心挠肝的，然后你不停地找啊找， 找到了它。」
「你自我感动式地表现你的好，然后它轻易地回来了。」
「这一切太容易了，像收回一个物品。」
「那是你！」大炮听得脸都青了些，想着柳橡打自己打得是没错的。
「我是管不了你，不过作为朋友还是劝你好好想想你和江朝的关系。」大炮饮了最后一杯酒。
「对了，秦子豪前几天出来了，你注意一下，还有，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别说兄弟没提醒你。」
大炮拍拍他的肩膀，「走了，少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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