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雨和白鹤淮走在朱雀大街上,忽然就听到隔街传来了叮铃铃的铃铛声。
白鹤淮面色一沉,“不好,这铃声……”
“铃声怎么了?”苏暮雨问。
白鹤淮皱着眉头道:“是我那个叛徒师侄夜鸦,这铃铛声就是她用来操控药人的!”
苏暮雨凝神一听,“声音是从大皇子府所在的街上传来的,昌河和雨墨可能也在那里!”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快过去!”白鹤淮拽起苏暮雨的衣袖就要往前冲。
苏暮雨一把拉住白鹤淮,“不,神医,我一个人去,你先回客栈。”
白鹤淮急道:“你们不懂药人之术,如果硬来,很可能着了夜鸦的道,我跟过去,顺便看看那药人已经修炼到何种程度了,也好想法子医治!”
见白鹤淮言之有理,苏暮雨不好再阻拦,只能点头道:“行,那你躲在我身后,万事小心!”
两人火速赶往大皇子府,刚踏入街头,就看到五人混战的场面。
苏昌河已经祭出了阎魔掌,一道接一道的火光自他掌心生发出来,在街头巷尾横冲直撞。慕雨墨结起千蛛之阵,企图困住对面的黑袍女子。而唐怜月正在和一名蒙面人搏斗,但又处处手下留情,一时之间落了下风。
“是夜鸦!”白鹤淮喊道。
听到自己的名字,夜鸦伸长了脖子往前一望,正好看到白鹤淮与苏暮雨走了过来。
“原来是小师叔啊,别来无恙。”夜鸦笑着和白鹤淮打招呼。
白鹤淮在看到唐灵皇时,整个人都呆住了,“这就是——金身药人?”
夜鸦得意地笑出了声:“是啊,这就是金身药人,小师叔,你说厉不厉害?”
原本爬满了夜鸦周身的蜘蛛,在唐灵皇的一个转身之间,悉数被震落下地。那些来自阎魔掌的冲击,也被唐灵皇的掌风一一化解。他就像一尊佛塑,护在夜鸦身前,旁人近身不得。
唐怜月还想再往前冲,被白鹤淮制止:“不行,金身药人功力是平日里的数倍,你们打不过的!”
“那该怎么办?”唐怜月急问。
白鹤淮咬牙道:“只有一击粉碎他的心脏,才能杀死药人。”
“不行,不能杀死大师兄!”
夜鸦朗声笑道:“哈哈,你们投鼠忌器,绝不可能是我这金身药人的对手!”
苏暮雨低声道:“神医,可有法子解了这药人之毒?”
白鹤淮也压低了声音,“我现在还没有头绪,得回去思忖思忖。”
“既然如此,”苏暮雨看向苏昌河,“我们先撤。”
苏昌河收起蓄势待发的阎魔掌,抱怨道:“我早就想撤了,是玄武使磨磨唧唧的,然后这个夜鸦大妈又不肯放我们走,再这么打下去,估计整座天启城都要被我们打醒了。”
此时已是午夜,打更人的更声响彻街巷。
“既然来了,又何必再走?”夜鸦并不打算放过敌人,刚想摇晃铃铛,突然被白鹤淮叫住。
“慢着!”白鹤淮望向夜鸦,“夜鸦,你可要想清楚了。暗河大家长和苏家家主都在此处,他们二人联手,要杀一个金身药人也不是不可能。他们可没有什么大师兄需要挂念,万一被逼急了,毁了你的金身药人,你可就得不偿失了。”
听闻此言,夜鸦举起铃铛的手一顿,随后缓缓放了下来。
“呵呵,还是小师叔知道心疼我。那么今夜,就到此为止吧。”说罢,夜鸦带着唐灵皇翻墙入了大皇子府。
“大师兄!”唐怜月望着大皇子府的那堵高墙,愤恨不已。
慕雨墨走过来,道:“你先别急,给神医一点时间,让她想想办法。”说罢,慕雨墨向白鹤淮递去一个求助的目光。
白鹤淮点头道:“我得回去翻翻书,然后再酝酿一下解药的调制方法。”
唐怜月一听还有解药,眼睛顿时发亮,“那便有劳白神医了。”
苏暮雨看向四周,方才的打斗轰轰烈烈,连隔壁街都听到了,这毗邻街边的大皇子府,竟然鸦雀无声,可想而知,他们是故意放夜鸦出来试炼金身药人的。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客栈。”苏暮雨道。
见暗河众人要走,唐怜月也不知自己是否应该跟上去,倒是苏暮雨停下了脚步,邀请唐怜月进客栈一叙。
“我们又见面了,玄武使。”回到客栈后,苏暮雨对唐怜月道。
唐怜月点头,“苏家主。”
一旁的苏昌河斜靠在门上,漫不经心地道:“唐门不是拒绝我们暗河的帮助了吗?怎么现在又过来求我们了?”
唐怜月很想说他不是来求人的,但如果没有慕雨墨,他还不知道师兄被做成了药人。如果没有白鹤淮,他连解药都不知道上哪里去找。所以说到底,他还是有求于人。
苏暮雨见唐怜月没有说话,接着道:“玄武使已经去过琅琊王府了吧?”
“去过了。”
“那想必你应该知道三日后我们会在风雪楼约见琅琊王?”苏暮雨道。
唐怜月点头。
苏暮雨看了一眼白鹤淮,“既然玄武使有求于白神医,那是否也要拿出一点诚意?”
“什么意思?”唐怜月问。
苏暮雨转过头来盯着唐怜月,道:“我们此次约见琅琊王,是希望借王爷之力,洗刷暗河的名声,让暗河立于光明之下。但琅琊王会怎么想,我们还不清楚。因此希望玄武使能从中斡旋,帮暗河美言几句。”
唐怜月想起白天的时候,李心月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和暗河打交道,若不是他表明暗河没有恶意,并且建议琅琊王与暗河见上一面,恐怕就没有三日后风雪楼什么事了。
“王爷既然愿意见你们,那便表示有希望。”唐怜月道。
苏暮雨道:“只要玄武使能促成我们三日后在风雪楼达成合作,暗河一定助你救回唐灵皇。”
唐怜月万万没有想到,兜兜转转,他自己竟然成了那个暗河与琅琊王之间牵线搭桥的人。
“暗河真的——”唐怜月的目光扫过苏昌河、慕雨墨,最后定格在苏暮雨身上,“决定立于光明之下?”
“这是自然。”慕雨墨忽然摘下了自己的面纱,“没有人愿意永远行走在黑暗里。”
苏昌河玩转着手里的寸指剑,笑道:“是啊,跨过暗河,便能到达彼岸。我们此番前来,就是想要在天启城找到属于自己的彼岸。”
“暗河以后,不再杀人了?”唐怜月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苏昌河和慕雨墨都看向了苏暮雨。
苏暮雨笃定地点头,“不杀人了。至少,不会作为别人的刀,去杀无辜的人。”
唐怜月想起了唐二老爷。
他也是无辜之人。
虽然前任大家长已死,在唐怜月看来,大仇得报。但在唐门众弟子看来,这份仇,是暗河和唐门之间跨不过去的坎,所以唐门不能和暗河结盟。
如此一来,暗河最好的归宿,大约真的是琅琊王这个盟友了吧。
“好,我答应你们。我会在王爷面前,替你们表明诚意。”唐怜月应允。
“那便有劳玄武使了。”苏暮雨拱手。
见双方已经洽谈妥当,苏昌河看向慕雨墨,“既然事情都谈好了,那雨墨,你就替我们送送玄武使吧。”
唐怜月的视线转向了慕雨墨。
她还是神色清冷,应了声“是”,便向唐怜月作出了“请”的姿势。
两人一起走出客栈,天快亮了。
“雨墨姑娘,你的伤……”唐怜月看着她的肩膀。
慕雨墨摇了摇头,“不碍事。”
“多谢雨墨姑娘探得我大师兄的消息。”
慕雨墨想起他昨夜也出现在了大皇子府附近,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也去了大皇子府?”
“我……”唐怜月顿了一会,然后双眼注视着慕雨墨,“我担心你。”
这四个字宛如一缕清风,吹散了慕雨墨心里的些许惆怅。
然而她想起他说过的话,那些关于提亲的顾虑,原本有些暖意的心情,又冷了下去。
“昌河和雨哥都会保护我,不用你担心。”
她疏离的口吻像是一根细密的针,扎得他心疼。
可是他能说什么呢?
既然给不了她想要的,又何必念念不忘?
唐怜月望向东方的鱼肚白,“天已经亮了,你一宿未睡,赶紧回去歇息吧。”
还是老样子,一句哄人开心的话都不会说。
哪怕说一句,我的担心和苏暮雨他们的担心不一样,也好啊。
可他偏偏就是个锯嘴葫芦,什么也不说。
慕雨墨垂下眼睑,重新戴上了面纱,“也请玄武使多保重。”
言毕,她转身回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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