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蒋沐凡在超市买的那些床单被罩之类完全没有派上用场,第二天全都完好无损的摊在玄关处。

前一晚上两个人总共只肝了一箱酒,便因为太累,双双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一大早蒋沐凡先醒来,一睁眼就看见整晚上都没关的电视,还有一地的啤酒瓶,昨晚啃的鸭架骨头在茶几上可谓是狼藉一片。

嚯,整这么脏啊......他那个宿醉浮肿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贺白还在旁边那个单人沙发上没有醒的意思,他头向后仰着枕在沙发靠背上,整晚都是以这个半坐着的姿态睡着,看起来挺难受。

蒋沐凡迷糊着眼睛起身,轻手轻脚的收拾起了垃圾,端着一手食物残余和脏盘子脏碗去厨房的时候,差点被贺白的长腿绊倒。

他把水龙头的水放到了最小,举止轻柔地洗起了筷子和碗。

没过几分钟,贺白手机的闹钟叫醒了那个一晚上坐着睡觉的人,蒋沐凡越过吧台朝客厅望了望:“醒啦。”

蒋沐凡站着的位置背对着窗户,早晨的阳光从身后撒过来,像是给他镀了层金边。

贺白眯着眼睛看着蒋沐凡,觉得眼前的场景仿佛只有梦里才出现过,以致于他忘记了难受的睡姿带来的腰酸和落枕。

闹钟是叫他去上班的,昨天请了一个下午的假,今天必须要去了,早上还要上手术台。

骨科大夫不比血液清闲,是一个体力活,贺白要是知道骨科活儿这么硬,他当初也不会选骨科硕士去念。

贺白冲蒋沐凡笑了笑,难受的从沙发上起来去了主卧,换下了身上的睡衣。

他得走了,但怎么也放心不下蒋沐凡,他有点想带着蒋沐凡一起去医院,这样如果有什么事他可以第一时间就到蒋沐凡身边。

妥妥的痴情种,跟贺振华一个样。

“你快去上班吧,别担心我。”蒋沐凡见贺白从主卧出来,满脸写着不放心,放下手里的碗笑着说,“我不偷跑,这不是还指望着你帮我打听消息呢么。”

贺白欲言又止,沉默片刻后:“好吧,那你在家等我,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蒋沐凡点头:“你快去洗洗吧,我看家里也没什么能做的吃的,就温了包牛奶,一会儿你带走路上喝。”

被照顾的滋味原来是这样。

贺白心里的小风铃又摇了起来,一时间神清气爽,腰也不酸了,脖子也能动了。

他洗漱的很快,当着蒋沐凡的面一口气吞完了那专门给他温的牛奶,心里摇着他的铃铛飘飘忽忽的走了。

估计全世界现在就舒坦了贺白一个,方黎阴差阳错的给他安排了一出金屋藏娇。

蒋沐凡在楼上目送了贺白的车离开后,放下了手中的抹布,发出了一个沉重的叹息。

他仿佛是背叛了方黎,又好像是辜负了贺白。

……

接下来的几天,蒋沐凡度日如年。

贺白尽心尽力的帮蒋沐凡打听方黎有没有转去其他什么医院,也马不停蹄的不断的联系着任明和任明的爱人——刘敏。

其实任明的保密合同里,刘敏也是保密对象之一。

而且刘敏也接受了,毕竟靠谱的合同,三倍的工资,还是医院直接指派,任务不高危,刘敏带孩子还忙不过来,老公出去多赚点钱还不在家给她添乱,说实话她还挺乐意的,不给联系就不联系呗。

但她一听贺白这么急,猜是有什么大事,便跟魏海山直接通了话。

魏海山谁的电话都可以不接,任明老婆,田兆敏老公的电话他必须得接。

严宁给他砸了这么大一件事儿,带走了永医大两个骨干,不但要保密,战线还长,这家属要是一个安抚不好,那能闹出大事来。

但魏海山能做的就只能是安抚,他该不能说的还是得乖乖闭嘴。

连着两天,魏海山把任明的任务在刘敏跟前吹的是天花乱坠,就差说任明伺候的人是国家机密级别的了。

刘敏实在也是问不出来任明到底是在哪儿,最多就是大概清楚,任明应该是在永宁的哪个地方,伺候着一个不得了的人。

谁能想的到,这不得了的人其实就是个首都来的官三代加富二代而已。

蒋沐凡确实是安安生生的住在贺白这里,没让贺白多操心,毕竟家当都在这儿,他没什么特殊情况也不会乱跑。

但每天每天的碰壁确实让他有点寝食难安。

任明和田兆敏的失联,刘敏问不出来话,田兆敏老公是个搞地质勘测的,成天在大西北找不见人影,更别指望。

蒋沐凡给魏海山打的电话从没被接通过,他每天去永医大敲院长办公室的门已经被赶出来好几次了。

刘伟和白晓天最后也知道了方黎走了的事。

前两天刘伟从老家带来了两只土鸡说要给方黎送一只,结果跟白晓天去了永医大却找不见人,给蒋沐凡打电话才得知,原来最近蒋沐凡过的是如此的水深火热。

刘伟和白晓天也急了,白晓天一个大学讲师,就认识一帮子弹琴的小屁孩。

刘伟能强一点,他做生意,认识的人比蒋沐凡要多一些,什么圈子的人都认识一点,他找了个在市局刑侦支队的朋友,想看有没有办法查一下方黎的手机定位。

他朋友冒着被领导处分的风险,结果查出来了个这个手机现在在挪威的某个山沟沟里。

这显然是做了防定位保护了,大概率还是严宁的手笔,但这招应该不是用来针对蒋沐凡的,估计是为了不让有心人趁机在严家搞事情,才把方黎包裹的这么严实。

世间往往不止有情与爱这两样事,还有利益与纷争,所以才让蒋沐凡的路变得又复杂又难走。

方黎这是铁了心了要跟蒋沐凡永不相见了,他联合了所有的人,将蒋沐凡狠狠的推出了他的世界,也将他自己彻底的封在了深渊里。

曾经他自己就是光,现在却要变成黑暗中的一份子,放任自己孤零零的沉沦。

蒋沐凡每每想到这里,就无法原谅方黎。

......

周汉哲每天日理万机,忙得要死。

严宁从M国就带了他一个得力干将过来,其他都是执行力不错的小啰啰,拿不了事儿。

结果蒋沐凡的那架无关紧要的钢琴,妥妥的被他忘了。

蒋沐凡第二天不见周汉哲联系他,也不心急,反正他又不想真搬走,那架琴在那个房子好好的呆着,那估计严宁的人也没把那房子怎么样,能拖一天是一天。

结果有天严宁刚好在精德办公,把周汉哲也叫了过去,周汉哲一踏进精德的大门,才想起来蒋沐凡那架琴还没被搬走。

周汉哲下了班儿就联系了蒋沐凡,跟蒋沐凡约了当天送琴时间。

他也没想着为难蒋沐凡,照严宁说的那样,把琴给人拉到楼下就任由蒋沐凡自生自灭,不管后续了。

那办事儿多难看,怎么说也是大公司老总,大公司的法律顾问,做人要给别人留后路,格局要大,咳咳......啰嗦了。

所以周汉哲打算给蒋沐凡送回家去,蒋沐凡让搬哪儿,他就给人好好的把琴搬到哪儿。

毕竟那天无情的把蒋沐凡赶出来,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谁让他就是个给别人打工的呢。

蒋沐凡一听要拉琴了,心里咯噔了一下,见周汉哲与其还算能沟通的样子,问了问这房子他们打算怎么办。

周汉哲在电话里说,其实也不打算那么着急装修,就是严宁憋了一口气才把事儿做的有点绝,让他安心在外面再躲躲,若是方黎能再跟他上演一出天下有情人的话,这房子严宁还是会让出来的,毕竟不能让自己儿子流落街头么不是。

话说的挺好听,饼画的看着也挺香,蒋沐凡一听这房子一时半会儿不砸也不卖的,心也放下了一半,但再回头想想,自己操的闲心有点多。

起初这房子也不是他自己的,现在被赶出去,到时候再被叫回来,那决定大权其实都在方黎手上,可方黎还能再跟他上演一出天下有情人吗?

方黎临走之前跟他说的,如果他还能治好,就回来找他的话,还作数吗?

......

“那方黎现在怎么样?能治好吗?”

蒋沐凡跟周汉哲肘着电话一来一往说了半天,相互还都算客客气气。

忽然蒋沐凡小脑瓜一动,终于把话绕到了方黎这里,他本想先打听打听方黎现在在哪儿,但不知为何嘴里先吐出来的是这句。

周汉哲最怕的就是蒋沐凡问他方黎的事儿,他一个字说得多了,回去就能被严宁剐了去。

“不好说,我回国后一直在处理公司的事儿,毕竟严总一离开M国,我这儿就一大堆的事儿,方先生那边我没太去看过。”周汉哲坐在驾驶座上,对着车载电话字字斟酌的说,“但听说M国的药物作用也不理想,还是得等移植,他这个病是世界难题,你懂的。”

“哦...我知道了。”蒋沐凡没指望能听出什么好消息出来,之前在永医大住院的时候,这种不好治的丧气话他已经听得快免疫了,有趣的一点是他再怎么听这些话,好像还是会发自内心的相信,方黎应该问题不大。

蒋沐凡趁着周汉哲跟他能闲聊几句的时候,一个没忍住,问了他此时最该问的问题。

“周先生,如果可以,......你能方便告诉我方黎在哪儿吗?我不会去找他,我保证。”

“当然......”周汉哲差点被蒋沐凡蠢得笑出声,“不方便。”

“......”

“蒋先生,我刚说了,严总现在憋着一口气儿呢,您换位思考一下,要是您的孩子忽然病成这样,事先还跟家里一声不吭,您到时候会是什么感觉。”周汉哲正色道。

“我知道,这件事是我错了。”

“蒋先生,您人也挺好的,但凡谁家有人病成这样,其实没几个人能做到您这份儿上的,而且你俩的关系...还这么的特殊,我跟您其实也没仇没怨的,所以......”

“所以?”

周汉哲咬了咬牙,还是决定给蒋沐凡多少透露一点信息来,别真把人逼出个好歹。

“所以我只能跟您透露,方黎现在就在永宁,他坐不了飞机,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他住的最好的病房用的最好的设备,目前还能吊得住他一条命。”

“当然具体在哪儿我实在不好跟你说,到时候您要是真找来了,这不仅是严总不想看到的,更不是方先生想看到的。”

“因为比严总还要坚决的不想让您出现的人,不一直都是方先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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