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同甩开他手臂就信他个邪:“咱们这才上来多久,怎么可能?!”
光矿上的人从这里跑出去,联络镇上派出所,公安再赶过来,来回怎么也得好几个小时以后了。
消息又不会长翅膀飞那么快?哪怕对方有摩托开汽车,往返也得最少两三个小时。
而且大门那边还留了两个他们自己的人盯梢,有人如果想出去透露消息,他早就已经安顿好了,通通绑了先丢一边处理,他们一伙兄弟非得今天先抢个尽兴。
即便说那俩人水平菜点儿,没拦得住出去的人,但至少有雷子来了,提前上来通个风报个信,一辆摩托车都给他们提前留下了,还是很可以做得到吧?
所以怎么可能屁都没闻到一个,对方就已经人上来了?开什么玩笑!
可还正这么想着,刚骂骂咧咧完的肖同自己耳边,好像也隐隐约约听到了类似警车开道一路杀来的鸣笛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还抓人心地越来越清晰。
转眼就被秒打脸的肖同:“!!!”
脸黑如锅底立马直起身来,一脸难以置信地咬牙切齿。
他哪知道就他留在山脚下的那两个盯梢的,恰巧今晚办事儿前为了提前庆祝,出外面小饭馆搓了一顿。
这一下倒好,许是哪里不太干净,关键时刻就给搓出问题了。
硬挨到中间实在忍不住了,总不能屎真拉□□里吧?俩人就给一前一后都跑到距离大门还有段距离的草堆子里,解决三急里的最急去了。
甚至更悲催的是,也不知道那黑心商家做饭的料得有多磕碜,导致他们窜稀窜得屁股都离不了地。
下头压根像把不住门了,蹲得腿麻才刚起来,提好裤子,后头又一紧,肚子里也噗噜噜的声音就又来了......
我滴个天,赶忙褪下又蹲。
完了就起了蹲,蹲了起,拉了个虚脱没穷尽简直。
不仅完美错过了王学兵上山,甚至连警车已经径直进了大门,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这可真要他们老命了,仓促解决到一半,剩下的硬给夹紧就先那么兜着,两人你扶我我扶你,抖着四条就跟软面条一样的腿,一瘸一拐就急忙追着跑。
寄希望于对方那车能开得慢点,让他们也好有个机会能提前往矿上赶一赶,提醒提醒兄弟们。
可结果发现就他俩这龟速......
又醒悟我操咱们也是有车的,颠儿回去想骑。
结果好不容易才抬腿跨上去,屁股一挨座椅,哎哟那滋味,简直绝美。
跟烫得不行俩人又原地龇牙咧嘴跳了下来,不能挨不能挨,真心不能挨。
一挨一挤,准拉。
完了还得一路颠簸着上山?只要想象一下那不断颠起来再摔下去的要命画面,不能够不能够,接下来实在是太香味扑鼻了他们拒绝再继续。
而且哪怕他俩真愿意那么舍生取义了,可铁定在速度方面......呵呵,估摸着也就只能跟在警车后头只有吃两嘴灰的份了。
要不说他俩人干啥都能同流合污呢,忽然间彼此想到什么,一对视。
其中一个更瘦点的率先打破沉默,压低声音就道:“咱俩是不是,想到一块儿了?”
胖些的心有戚戚斟酌着点头:“应该,是吧。”
完了俩人也不犹豫了,车扔原地,还照着那么个奇形怪状的步行走姿加慢速度,就掉头,反方向哥俩好地挎着彼此膀子下山跑了。
心想与其等一路芳香的迟到上山,人家公安估计都已经把该逮的逮差不多了,他们还有什么必要坚持?
坚持主动送上门求被捕吗?又不是嫌命长!
于是山上众人才短短几秒钟的工夫,就不仅肖同已经听到了警车声,连周围跟着他的那帮兄弟们,也都听到了。
无不神情紧张立马视线转向门外,个个震惊脸上都写满了我操。
连隔壁一路无阻碍抢得正嗨的中间自主分成两队人,也赶紧回来了,进门就急吼吼:“老大,雷子!咋办?”
肖同面皮抖啊抖,心里都骂开娘了。
咋办咋办,还能咋办?踏马除了赶紧跑路,他们还有的选吗?
不过怎么跑还是很有差别的。
傅鹏程才一见肖同将尤其不善的目光转向自己,毫不犹豫已经想他所想,从裤兜里掏出车钥匙就隔空扔了过去。
他可不会觉得既然公安已经来了,自己等人就彻底安全了。
也不会盲目自信拼一把胆大试图将这些人都尽可能拖住,完了等被正义之师一网打尽。
谁知道这群刚刚都敢取他们性命的人会不会因此而更狗急跳墙,干脆心一横,全拉他们当人质甚至垫背?
但凡中间操作不当有个闪失,不小心再给把他媳妇儿和闺女也闪失了出来,那后果,傅鹏程简直不敢想。
所以他还是那个心思,人命面前,破财只是小事。哪怕这辆车丢了,他就是再跟矿长交情好,公共财产也照样需要重给矿上再赔一辆也无所谓。
肖同见他识时务,冷笑一声“算你识相”,也就没再耽误任何一秒时间同他墨迹了,忙着趁公安还没真堵到门口之前,抓紧时间开车想逃。
只不过车就那么一辆,哪怕今天也是赶巧了,傅鹏程开回来的这辆不是小轿车,而是辆带斗的皮卡。后边能拉不少人,但数量依旧有限。
想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拉上肯定是不可能的,肖同除了自己亲点了他的两个左膀右臂贴身跟随外,剩下的,也心狠,谁动作快先爬上去,就能有谁的一席之地。
至于满了之后,剩下的人就只能自理了。
如果有谁再敢越了规矩想随便拉扯下哪个人代替上去的话,先别说他同不同意,后头斗子里的所有人,就都会同仇敌忾先把对方摁灭。
也省得这种头一开,随后的扯皮来扯皮去势必就会没完没了,白白折腾的谁也干脆没法跑。
傅鹏程在对方带人一窝蜂跑出去的时候,就急忙也跑前两步,重新关紧了自家门。
我等平头小老百姓遇到这种事还是求保命最为要紧,至于那帮匪徒之后究竟真的会不会被公安逮到,又能不能全逮?这些,他可就暂时还是不要那么好奇心旺盛的好。
反正这个案一破,肯定属于大案中的大案,之后报纸上势必报道。所有的情况到时也就能自见分晓了,他压根用不着提前冒风险去凑那个热闹。
只是他谨慎,有人却要比他大胆得多。
刚逼好门的傅鹏程一回头,就听耳边叮呤咣啷,转眼见自个儿闺女已经蹭在地上从柜底爬了出来,傅鹏程当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差点一声“小姑奶奶”脱口而出,扇手就蹙眉不认同地点她:“快回去!这还没完全太平呢,你出来什么出来!”
可傅悠然显然不是个听人劝的,自顾自终于连下半身都挪蹭出来了,一猛子从地上完全爬起来,就拍了拍自己俩裤腿膝盖,然后噔噔噔小跑了过来。
嘴里忙问:“逮到没逮到没?爸爸刚刚那群人有被公安叔叔逮到吗?”
王学兵之前就一直奇怪他师母和傅悠然呢?没来得及问,现在对方就自个儿麻溜钻了出来,得,有答案了。
伊梅竹本来不准备这么早出来的,她跟丈夫有默契,就等着什么时候对方主动喊她。
结果就听到了外头她女儿的动静。
无奈笑了一声,也没再继续躲着了,跟着探出手去。将厚厚板盖的下半部分掀了起来,动作极轻。
知道上头还放着水壶呢,怕将它们碰倒。
傅鹏程听到声音,忙走过去迅速将上面东西都挪开,打开板盖,撑手这才将伊梅竹整个都扶了出来。
外头已经传来车子发动机的声音,几人互相看了看,事已如此没再过多纠结了,全都挪了过去。
又掩耳盗铃地将窗帘几乎全拉上,就着专门留出来的半拉缝隙,几人或炕上或炕下一溜脑袋挨个竖直排下去,小心翼翼好奇地往外面偷看。
就见肖同已经坐在了副驾驶,驾驶位则由他的一名心腹开。后座硬是前后满满当当的还挤坐了五个人?
至于皮卡的后车斗,就更别说了,数不清到底十几个,也不怕半路翻车。
转眼车灯转弯出了院子,明显朝跟上山路相对的反方向跑了。
其它没有挤上车的小喽啰,则就逃窜的方向没个定数。
反正一个个也是人精,没有一对互相同行的,全都分散开,向着四面八方单独跑没了影。
还跑时提前全都关了手电。傅悠然一家没那夜视功能,能把他们的去向都一一辨认出来,只模糊打量见了几个黑乎乎的匆匆背影。
都走干净了,这时在傅鹏程的眼中看来,他们才算是基本安全了。
但别人可能还在庆幸终于这群煞星走了,傅悠然却脑回路不同常人,危机解除,一下子就深沉地忧伤了起来:“嘿,爸爸,大几万又飞了,咱家家底是不是又得空了?”
其余三个大人全部:“......”
后知后觉跟着她一道思维发散出去,反应过来好像是哦?想想都蛮肉痛的。
傅鹏程捂着自己胸口,一副快要受不了刺激不能呼吸的样子。
伊梅竹倒是尚算淡定,还能踏实坐回炕上气定神闲来一句:“要相信公安叔叔,他们还是有很大可能可以帮咱们把损失的钱财都追回的。”
傅悠然捧场地重重点头:“妈妈说得对!”
没多久就已经有两辆军绿色的吉普停在了傅悠然他们这排窑洞院外,有穿制服的公安下来,傅悠然朝后打量,发现吉普后面还跟着好几辆“偏三轮”摩托车。
就那种一边是摩托,旁侧还带个车斗,里面也可以坐人那种威风凛凛的样式。
整个车队这种规模,搁在他们这种穷乡僻壤,那可真是从未有过的大阵仗。
对方走过来的同时,其实早就都醒了只不过心有余悸仍一直处于观望中的窑洞内所有人,这才敢披着衣服陆陆续续打开家门走了出来,朝对面最值得信任的人民同志走了过去。
而就在傅悠然这边正接受公安询问,知不知道劫匪都朝哪个方向逃的同时,一辆挂京牌的在当时基本都被充作官车的奥迪100,恰正晚一步驶进了大兴矿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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