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柯念辞吓得一激灵,转过身,在黑暗中看到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只见闻一舟不知身是时候站在她身后,更不知道对方站了多久。
柯念辞:“你走路没声?”一点声音都听不到,要不是他开口说话,柯念辞还以为自己遇到了灵异事件。
闻一舟:“抱歉。”
柯念辞抿了抿嘴角:“算了,也不关你的事,你走路一直没声……”
闻一舟的视线在水壶打转:“你是想喝水?”
柯念辞点了点头。
“你等等。”
闻一舟在柜角找到一个搪瓷缸,搪瓷缸很大,打开盖子,里面装了不少水。
“之前忘跟你说了,有朋友给爸送了个搪瓷缸,爸晚上烧完水就会到倒进去,这里面的水都是干净的。”
闻一舟取出杯子,打算给柯念辞倒一杯,柯念辞连忙制止。
“不用不用,我用碗就行了,不用杯子。”
柯念辞眼疾手快找了个碗,钻到闻一舟前面,喝了整整两碗水才觉得嘴里没那么干。
“谢谢你啊,我先回去睡觉了。”
柯念辞放下碗,回到床上。
闻一舟站在原地,看到柯念辞的背影,心底那股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算了,回去睡觉……”闻一舟低声喃喃,给搪瓷缸盖好盖子,回到行军椅处休息,只是夜里睡得没那么踏实。
闻骆山扭伤腰的第三天,也就是他请假的最后一天,闻骆山已经能够从床上起来,自由行动,只是弯腰没那么利索。
闻一舟叮嘱他,少做点重活,不方便就直接在外面吃饭,反正他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
期间,卢春丽又来看望过闻骆山一次,带了鸡蛋糕,闻骆山没接受,也看不出卢春丽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不过柯念辞可以肯定,卢春丽绝对是对闻骆山有意思。
只可惜闻爸不开窍。
吃完晚饭,整理好桌椅碗筷,闻一舟就打算带着柯念辞回去了。
闻骆山:“你们回去那么早干什么?现在天色不早了,不如留在这里休息,明天再回去。”
闻一舟:“爸,这次假期快结束了,我想回去收拾收拾东西。”
闻一舟还是带着柯念辞走了。
“济青啊,这些都是爷爷给你买的东西,千万别客气,都带着回去吃,要是想爷爷了,经常过来看看爷爷……哎哟,你这孩子,客气什么?叫你拿着就拿着,看你妈干什么,这是爷爷给你的。”
闻一舟不让闻骆山送,闻骆山便只是站在门口,目送着一家三口离开的身影,眼里依依不舍。
闻骆山给闻济青的东西被闻一舟拿在手里,闻骆山买的东西不少,大包小包提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过年了,老人家还给闻济青买了衣服,临走的时候才拿出来。
倒是真的疼闻济青。
“闻一舟,昨天来的那个阿姨你认识吗?”路上,柯念辞有点想八卦八卦。
“是爸单位上的同事,在一起工作很多年了。”
“哦,那阿姨倒是挺闲的,都来看爸好几次了,不用带孙子啊?”
“不用,卢阿姨已经离婚好多年了,没有孩子。”
“那你说……”
闻一舟侧身看了柯念辞一眼,“那是爸的事情,和我们没关系。”
柯念辞:“我什么时候说过和我们有关系了?这不是随便问问嘛。”
到了家,柯念辞自然而然接过闻一舟手上的袋子,“东西都给我吧,我来安排,小孩子吃多了糖对身体不好。”
柯念辞把东西放到了柜子上,清点数量:“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这两天。”
“回去了就好好训练吧,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打扰你,也绝对不会苛待儿子。”
光线有点暗,柯念辞让闻济青开了灯,灯光打在柯念辞脸上,映照在她长长的睫毛和略有些红润的脸颊。她神色认真,眼里全是闻骆山送的东西,似乎对他的离开没有一丝伤心,或是一丝难过。
闻一舟喉结上下滚动,半晌,声音沙哑道:“你真不考虑和我一起走?”
柯念辞摇头,答得坚决:“走什么呢?我还要去读大学呢!这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不上白不上。”
“济青,你想和爸爸一起去吗?”
闻济青在看书,听到柯念辞的话,扬起头:“妈妈去哪我就去哪。”
柯念辞摆手:“看吧。”
把东西都规整好,见闻一舟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柯念辞索性拉住闻一舟的手腕,“走吧,出来晒晒月亮。”
“济青,你就在房间里看书,我和爸爸说点悄悄话,不要悄悄听爸爸妈妈说话哦。”
“好!”
两张小板凳并排挨着,倒在地上。
天空中没有多少云,月亮又大又圆,发出的光亮皎洁漂亮,静静映照在庭院中,映照在地里的蔬菜上。
柯念辞皱着眉,瞪大一双眼睛望着闻一舟:“说说吧,为什么不高兴呢?”
闻一舟眼神碰撞到到柯念辞水涟涟的眼睛时,下意识移开视线,心脏速度随之加快。
“没有不高兴。”声音平稳,语调波澜不惊。
“还嘴硬,不高兴就是不高兴,你不高兴的时候表现得太明显了,冷着一张脸,一眼就能看出来,趁现在有时间,咱们谈谈。”
“没有的事情。”闻一舟还在嘴硬。
柯念辞嫌弃道:“你们男人可真麻烦,心眼真小,亏我还想着帮你解决解决不开心的原因,对牛弹琴。”
闻一舟嘴唇张了几次:"你变了很多。"
“那是自然,人都是会变的,你不是也变了很多吗?”
“……我只是在想,你一个人带孩子会很辛苦,我对不起你们。”
“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你才是那个受害者。”柯念辞神色严肃,“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被束缚住,我其实早就想和你说了,如果你后悔了,我们随时可以离婚,你放心,我不会乱说话,济青的话,我还是会好好对他,毕竟当初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强求的,如果没有我,你现在应该跟你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痛苦。”
柯念辞不知道为什么,说这话的时候总觉得胸口莫名的酸涩,酸涩一直蔓延到心中,就连声音也在她没注意的情况下变得沙哑。
痛苦吗?
闻一舟垂眸,过去的点点滴滴的浮现在脑海中。
从第一次见面,两个人结婚,他不慎中药,有了闻济青……其实他想说,就算没有药他也会慢慢接纳她的,但是她偏偏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他不喜欢她用这种手段,但是如今,她变化很大……
“路是我自己选的,选择了就要负责任。”闻一舟道。
一开始也许不能接受的,但柯念辞也只是一个小姑娘,母亲从小离世,父亲为了救一个不相干的人而离世。
她也很痛苦吧。
柯念辞:“……额,我的意思是,反正咱们也没什么感情,倒不如两个分开过,而且咱们两个都算是比较关心孩子的人,就算分开了,孩子也不会……”
“柯念辞……”闻一舟冷脸,咬牙切齿,“我说,我们的感情没有问题,没有到离婚这个地步。”
对方眼神太凶,柯念辞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就不嘛,那么凶干什么……”
“当然,你以后要是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告诉我。”
翌日上午,家里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
闻一舟叫柯念辞出去的时候,柯念辞还在疑惑她在燕京好像也没什么亲戚,怎么会有人指名道姓的找她?
对方穿着一件蓝色夹克,头发有点乱,戴一副黑框眼镜,皮肤晒得有点黄,见到柯念辞,眼里迸发出光芒,兴奋炙热:“您好!您就是柯念辞同志吧?”
柯念辞点了点头:“我是,请问同志你是?”
“我是荷香文学的编辑郭建!收到了您给我们杂志社的投稿,觉得写得非常好,主编已经决定把这篇小说印在这个月的期刊上,我来就是通知您这个消息的,还有就是给您的稿费!”
“您知道的,我们杂志社啊,一般都是发刊之后才会邮寄稿费,但是您情况特殊,您的小说很具有代表性,主编说,您以后如果写了新的小说,一定要优先考虑我们荷香文学,我们会开出最优的价格!”
柯念辞惊讶:“你们审稿这么快吗?”
郭建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荷香文学才复刊没几年,我们就想着一定要做出点名堂出来,而且这几年才回来,写文章的人没有以前那么多。”
“对了对了,这是您的稿费单,我们给您的标准是千字三十元,您的这部小说约有十二万字,就是三千六百元。”
郭建慌忙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汇款单,递给柯念辞。
柯念辞接过汇款单,看着上面的三千六百元,自豪感爆棚,也乍舌,现在的稿费可真是高!
谁说文科生没用的!这文科生可真不错!
柯念辞手握巨款,试探着问郭建:“你们确定没搞错?”
郭建笑着说:“怎么会搞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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