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漫长又复杂的一天，叶薇一回家便扎进厨房里忙活起来。
她需要做一些不用费脑子的机械动作来放空自己，不管是想帮忙的二大娘还是巫燚，都被她劝离厨房，或是去休息、或是去忙正事。
揉面、摔打、抻拉，在面饼上涂满拌了椒盐的葱油，没多会儿，厨房里便传出扑鼻的香气。
之前叶薇独居时，只在开头几天正经进厨房研究过厨艺。后来多都是指望系统外卖或二大娘她们送来的饺子、馄饨这类吃食填饱肚子，原因无他，就一个字‘懒’。
尤其二大娘住过来的这些天，她连煮面条熬粥的机会都没有。
今天进厨房做饼能超常发挥到这程度，瞧这香味、口感，她可真是个小天才。
被这股莫名的成就感一刺激，叶薇突然不闹心了。
嘴里哼着革命红.歌，留了两张葱香筋饼当明天的早餐，然后才把其余的都装在一个垫了蒸笼布的干净餐篮里，准备出门给后街的派出所送去。
“都做完了？”
巫燚敲敲厨房的门，看着叶薇正要拎起篮子直接出声问道。
“嗳？你没走？”
巫燚走过来拿起篮子轻声说道：“想着你这边差不多要完事就提前过来瞧瞧，这饼还是我来送吧。刚才周公安他们说你这边不用再过去等消息了，杨菊花应该是自己躲起来的，她家少了几件衣物和一些存款、食物，所里已经联系人手到处搜查她的下落。虽然她来找你的可能性不大，但你这几天还是尽量别出门，有什么需要处理的事情都交给我来。二叔说，他们特案组也会把杨菊花关联到陈家这条线索上一起调查，应该很快就能有结果。”
叶薇也不想大晚上再出门，关键是派出所的烟味儿冲天，这年代可没什么二手烟、无烟区的说法，刚才她满身烦躁也跟那股子烟味脱不了干系，有巫燚愿意代劳实在是再好不过。
“那你送完东西也赶紧回家休息吧，我这边你不用担心，会锁好门窗老实在家猫着的。”
巫燚闻言点了点头，直等叶薇关好院门后才拎着篮子回了派出所。
……
十月末的深夜寒气不轻，叶薇在厨房里忙活半天出了一身汗，被夜风一激突然感觉到了透心的凉意，再加上满身让人头大的香烟味和油烟味，叶薇足足在浴缸里泡了一个多小时的香薰浴才起身。
这时候她早就过了困劲儿，整个人精神的不得了。
叶薇拿出店里的账本翻看起来，因着恢复高考一事，现在店里天天都有进账。
虽然大多数都是些首饰、碗盘之类的寻常小物件，但也收到过几样珍品级文物。
她需要整理一下系统内的收藏空间，最近花了太多钱在‘过水交易’上，自己掏腰包从卖家手里收文物再无偿捐给组织的操作实在太伤钱包。
现在手头的现金居然只剩下不到200块，太吓人了。
“分统，你们真不能修改一下交易限制原则吗？我出钱买下文物后再原价卖给收购站，一毛钱也不赚都不行吗？没必要这么死板的一定让我自己填补再‘捐赠’吧？除了系统没人知道交易对象多了我这一环，这也不算利用文物盈利啊。你看看我这存款，189块6毛2！够干嘛的？现在这么低的物价我都要玩不转了，等日后改革开放，珍品古玩动不动就以百万、千万为交易单位可让我怎么活……”
分统听着宿主第N次跟它重复变更交易限制原则的问题，哪怕它没有实体也头疼不已。
“宿主，这个是根本原则，没法儿改的。”
“少来，你们的根本原则不也得为系统‘根本目标’服务？如果我这边没办法解决财物问题，回头就收不来更多文物，你们系统这是本末倒置。”
“我真的真的没有权限，不然咱们再去寻找‘无主’的宝藏？”
叶薇对分统的异想天开鄙视不已，“你想的咋那么美？真当全国各地都藏着宝藏等我去挖？知道土改的时候多少人掘地三尺挖找地主老财的宝贝吗？之前挖那几次已经是我人品大爆发了，要不是老家那片位置偏僻、地广人稀、人员成分情况复杂，我可没那么容易捡漏。尤其现在到处都在平反，真有那藏东西的人家也会自己起出当年藏的物件，你就别做梦了。还是乖乖跟系统争取变动才是正道。”
分统表示自己真的办不到，但对叶薇的不依不饶又十分麻爪，无奈之下它只能另辟蹊径，建议宿主积极创收。
“既然没法改动‘无偿’捐赠这一要求，那咱们就努力赚钱，有钱就不用担心收不到文物了。商城里那么多系统自行研发的配方资源，也不用担心版权问题，随便挑一两个靠谱的卖专利，应该可以细水长流的进账吧？”
叶薇闻言冷哼一声，“你光想着进账了，就没合计出账这事怎么解释？好端端天天赚那么多钱，可总有钱动不动没了踪迹，小进小出的还好说，现在国家对资金监管程度不那么严，可日后就不一样了，说不准哪天就让人查出我总是用自己的钱来‘填补’组织。你觉得面对这样怪异举动，哪怕没有伤害到组织利益，就不会引来更多好奇的目光吗？私下里悄悄说我脑子有大病还好，要是真有那爱较真的天天盯着我到底为什么这么折腾，那才叫麻烦呢！”
“况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们系统的存在影响到了我周身磁场，总感觉我这家店是不是有什么专门吸引不法分子前来交易的隐藏属性。这才开店几个月啊，又是孙骗子、崔城、又是陈旺生、崔燕的，太闹腾了，估计整个京城的收购站就属我这店最抢眼。”
分统一听宿主又要给系统扣上新黑锅，连忙挣扎辩驳道：“不会的，我们系统是正经高科技存在，不会对人体和周围环境产生任何存在交互，用这里的话形容，我们可是‘绝缘体’，不存在吸引负能量体的干扰。”
生怕叶薇揪着这事不放、甚至扩大思路，分统灵机一动的提议道：“既然明面上的收入不好办，那我们就从暗处着手。你这店不是收购站嘛，咱们索性自己一手‘出’、一手‘入’怎么样？”
……
叶薇没太明白分统的意思，对方则是越运算越觉得自己想法不错，当即兴奋的解释道：“我是这么想的，商城对黄金等贵重金属的定价比较宽松，之前系统收入金条的兑换比为10两黄金换1点文物点。”
“刚才我查了一下，开通权限后，反向从商城买入黄金产品的话，如果不挑选那些手工、做工繁复的精制品，寻常金条兑换比为1比1，即10两黄金需要10个文物点买入到手。现在市面上的官方金价是262块5毛钱/两，如果宿主愿意花上10点买10两黄金再转手卖给收购站，一下子就能进账2625元。现在这金价是73年上调后就一直没变动过的，等到了79年金价会上升至390、80年就是500元/两，到时候你赚的就更多了！”
“10个文物点就能换到2625块钱，那100点就是2万6千多？！现在家里‘水费’都要每个月100点，也就是说我每个月花了2万多块钱在净化水井上？！”
叶薇突然捂住胸口，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气来。
分统本来挺激动的，一看叶薇这举动和音调，求生欲超强的马上抢白道：“这账可不是这么算的，你看你平时用的商城商品，那些洗面奶、姨妈巾、清洁剂哪个不是100点以上？商城里的物价定位都是正常标准，只能说黄金这种贵金属有它自己的定价特殊性，黄金在整个宇宙中都属于珍稀稳定金属，为了防止系统持有者恶意消耗当前位面的珍贵资源，类似存在都被压低了价格，并添加了许多交易限制。”
叶薇还是第一次听分统提到这事，之前她就觉得卖给商城的金条便宜的离谱，原来还有这内情。
“你之前怎么没说过这事？”
分统尬笑了两声，道：“我这不是一直在学习进化嘛，之前只知道一些寻常的交易流程，但对系统设定缘由了解有限，今天这也是没办法才想到这点子。而且因为交易额的限定，咱们从商城里采购黄金是有上限的，不能影响到外面社会的交易行情。”
叶薇闻言忙说道：“怎么可能，现在市面上的金价是国家制定的，多少黄金现世都不会轻易引起市场波动。你可别告诉我费了这么半天话，我只能换个十两八两的啊！”
“不会不会，我查了一下上限为每个月10KG，也就是200两，按现在的市价，每个月都卖黄金的话能进账52500元，在现在这个基础月薪不过几十块钱的年代，你这可算是暴富了！”
叶薇本来也挺兴奋的，但听了分统的话，她却愣是鸡蛋里挑起骨头来。
“暴富？说的好像真是系统白送一样，难道我不需要花点数买的吗？200两也就是200点，要是每个月都需要换钱的话，这又是一笔固定支出。”
“况且你是不是忘了这钱是见不得光的？我还得费心找借口说这是别人过来出手的，一次两次可能没问题，但每个月都有黄金回收可就是个显眼的事了。”
“再有，你不觉得系统定价太过分了吗？我理解你说的那套限制说辞，但收价‘10:1’，售价‘1:1’，十倍差异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左右系统又不指望这类商品盈利获益，干嘛不干脆点弄个平价收卖？”
分统再怎么机智也抵不过宿主的无理取闹。
可它确实没有这类商品的调整权限，顶多将月份限制给调换成年份限制，就像宿主说的那样，每个月固定出售黄金确实不太正常，一年一次多卖点，明年情况怎么样还不一定呢。
叶薇没打算从分统上薅到多少‘羊毛’，能知道用黄金换现金已经是意外惊喜。
刚才那番磨叽不过是常规‘小作’罢了，万一分统受不了她的吹毛求疵再吐出什么好处，那才是额外赚了。
分统总说它是新学习进化的，可叶薇倒觉得那是主系统给分统设定的初始级别过低，不正常。
不过眼下也不是深究这些东西的时候，等她攒够文物点换足生命值后，再慢慢把想到的异常全部整理出来，那时一定会跟主系统好好对质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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