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班的节目表演完毕后,同学就乱成了一锅粥,星星似的散布在看台各个角落。
苏清是少数没有乱跑的人,在不远处格外显眼,端正地坐在规定位置上,静静看向舞台,却又不像在看节目,无端显出一点孤独。
落铃三步并两步地跨过台阶走近,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呀,看得这么入神?”
“没有,随便看看。”苏清收回目光,弯唇笑了下。
仰仗着优越的社交能力,落铃有一搭没一搭地扯些话题。聊到后面,周围的空气似乎越发浓稠潮湿,她的措辞也渐渐有些颠三倒四:
“刚刚那个班的表演你看了没?感觉还挺好的,但是有点混乱,当然我不是说他们表演的不好……”
“别着急,喝点水缓一缓。“
苏清忽然露出一个极其柔和的笑容,拿起水杯递过去,主动挑起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
“他们尽力了,你也尽力了。只有几天准备时间,不是专业歌手,也没有应急预案,又遇到音响故障这种突发状况,你已经表现得很好了。”
心事忽然被捅破,温和的目光照进来,落铃一下子安静了,小声地“嗯”了一下,捧着水杯慢吞吞地喝水。
原来尴尬并不会因为刻意忽略而消失不见,只是人类总爱用吵闹去遮住它。
不用努力维持气氛,落铃放松了些,顿了顿,追问道:
“真的?我想听实话。你不用像他们那样安慰我,我没那么脆弱。”
“真的。你唱的很有感情,音准也在线。不过他们说的也是实话,不是为了安慰你编的善意谎言。”
苏清牵起唇角,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神色格外认真,声音软和得像是浸了桂花蜂蜜水,带着淡淡的甜香。
落铃被夸得不好意思,半边耳朵过电似的微微发麻,蹭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脖子像侧边一拧:
“谢……谢谢你啊。我忽然想去上个厕所!”
周围的景物一帧一帧变换,光线明明灭灭,最后定格在傍晚的小路上。灯光混着银白的月色倾泻而下,爬上额头、发顶,又从书包后面落下。
落铃心里思考着音响的问题,难得没有抓着苏清唠叨。
没人说话的时候,夜晚的路就显得格外安静、悠长,像是看不清尽头的岁月,从身旁摇摇晃晃地经过。
“要不,你别用学校的音响了。”
苏清的声音突兀地将夜色撕开一个口子,一字一句落在地上,带着深思熟虑后的郑重,
“我给你伴奏。”
“你会乐器?”落铃诧异地抬头看他。
话音刚落,她就想起之前在他家里看见的吉他包,心下了然。
“嗯,会一点。但很久没碰了。”
两人出了电梯口,即将分别时,苏清忽然心念一动,勾了下落铃的指尖:
“要不要进来考核一下你的临时伴奏?”
由于偷偷在苏清家里养了鸟,落铃三天两头地往他家跑,被落母教训了一通,便暂时减少了频率,改成定时支援鸟食和鸟玩具。
最近落铃差不多每天都去,今天本该直接回家减轻怀疑的。
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
“好呀!”
落铃原本就期待得不行,闻言更是一点不客气,眼睛亮晶晶地进了门,鞋也顾不上换,杵在门口直往吉他包的方向看。
苏清无奈地拿了拖鞋递过去,看着她穿上,又把毛毛放出来溜达,人才终于安安分分地在椅子上坐好。
小玄凤现在已经养熟了,会在两个人的肩膀上蹦蹦跳跳,嘴里咕哝着颠三倒四的的话,还会把落铃的马尾当成巢穴,舒舒服服地窝在里面。
“这首歌你以前听过吗?”
落铃一边轻轻抚摸毛毛头上的羽毛,检查羽管,一边翘着脚一前一后地摇晃,心里没由来地升腾起许多兴奋。
苏清点了点头:
“你前段时间确定曲目时,我回家顺便听了几遍,还算熟悉。”
“哇,太好了!那你是准备用吉他给我伴奏吗?”
在她殷切而热烈的眼神里,苏清微微偏头,掏出手机,难得觉得有点紧张:
“嗯。稍等我扒个谱。”
身体反应总是快于理智。
苏清对着分外陌生的谱子大眼瞪小眼,无比后悔自己刚刚的冲动邀请。简直是赶鸭子上架,强人所难。
刚刚他口中的熟悉,完全是听众角度的狂妄发言。实际上,今天之前,他已经很久不碰吉他,也根本没想过要、弹、这、首、歌。
他悄悄瞥了眼旁边的人,打开手机调音器,小幅度地拨了下弦,调试音准。
原以为落铃注意不到,谁曾想下一秒她就满怀期待地凑过来:
“你在干嘛?这么快就学会了吗?好厉害!”
“……不、不是,只是调音。”
苏清连连摇头,手心都有些出汗。
“我试一下吧。”
他深吸一口气,左手指尖轻按,右手徐徐扫过弦线,一弹一拨,音符接连从指尖流出。落铃不由自主地跟着旋律轻声唱起来。
落宝征求苏清的意见是有点糊涂的。其他同学固然可能是在骗她,但苏·落铃激推·清的滤镜更是厚重堪比城墙。
玄墨:孟婆汤又不是白水。
苏·喝的孟婆汤确实是白水·清:(目移)
·前世在两人的视角里有一点区别,后期女主恢复记忆会单开几章女主视角详写。
·落铃会恢复记忆,但不是苏清干的,大家放心。我觉得他人让某人恢复记忆简直是一种霸凌,哪怕征求了同意或者是伴侣也不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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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点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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