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令:清除宿主视野里的所有人类。】
冷淡的机械音才刚刚落下,下一秒阿伊雅娜脚下的草丛便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生长起来。
它们就像是突然具备了人类的意识,诡异又恐怖地在地上爬行蠕动着,好似软形动物。
“这…这是什么?”
“草怎么会动?!”
草丛以一种极为怪异的方式飞速蠕动,它们沿着地面前行,攀爬上这些人的身体,几人试图挣扎,却只是徒劳。
强化系的念能力者想跳跃到空中,通过距离来让这些草离开,可草已经缠绕上他的身体,把他死死定格在原地,让他完全无法跳起。
不仅如此,这些草展现出了极为强大的韧性,任由这些人怎么撕扯,都无法扯下它们。
密密麻麻的草包裹住几人的身体,把他们包裹得就像茧一样,甚至连呼吸都被阻隔,声音也无法传出。
四个人形茧赫然出现在阿伊雅娜的面前,她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没反应过来,此时的她就是完全的局外人,以观众的身份观看着眼前一幕。
成功把几人紧紧包裹住后,这些草猛然收缩,拼命地往里挤压着。
人形茧越收越小,因为包裹得太过严密,阿伊雅娜无从知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只能看到四个人形茧越来越薄,最后近乎变成一张纸的形状。
草丛再次退回到土地里,一切风平浪静,只有风吹拂过的声音。
【嘀——】
【任务目标——驱逐外来者(4/4)。】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驱逐外来者,系统将为您发放奖励。】
阿伊雅娜死后逃生般坐在地上,不停地喘着气,额间一直往下流着汗。
她的内心感受到了某种惧怕感。
这种惧怕感并非来自差点被杀死的后怕,而是特异功能[生物操控]。
一切皆可操控。
人、动物、生物。
这项能力太过强悍,尽管只有五分钟,却能在刹那间逆转局势。
这次操控的还只是草。
如果是其他生物呢,如果是动物呢?
如果…是人类呢?
阿伊雅娜越想越惊心,手臂上都起了鸡皮疙瘩,她冷汗淋漓地从地上爬起来,决定不再细想下去。
…
“喂——!!”
“给我出来——!!”
振聋发聩的咆哮声从窗口处传来。
在外面喊的人并没想得到回应,刺耳的玻璃破碎声从隔壁房间传来,可怜的窗户玻璃又被打碎了。
接着是房门被踹飞的声音。
窝金貌似不明白“门”这个字意味着什么,他再次从窗户翻到屋内。
好在这次他打破得是自己房间里的窗户玻璃,给阿伊雅娜少了些麻烦,因为她绝对不会帮这个混蛋小鬼换窗户。
被踹飞的房门还算比较结实,仅是这一脚无法完全踹碎,但还是被窝金从固定的门框里踹了下来,可怜吧啦地砸击到墙面上。
倘若门当真具有意识,那全世界的房门恐怕要专门成立一个“反窝金联盟”,甚至还要专门为窝金立下一个法规,严惩他这种伤门的可恶行为。
窝金的身体被玻璃碎片划出许多细碎的伤口,身体上有些刚好的伤疤也因此被再次揭开,虽然并不是很严重,但血珠还是沿着伤口的纹线流了出来。
血液的味道伴随在窝金的周围,使他更具有凶手的野性,他露齿邪笑,上下两排白花花的牙齿暴露出来,大步流星地向阿伊雅娜走来,声音洪亮。
“你在做什么,我已经——”
“嘘!”
阿伊雅娜额头浮起一个大大的“井”字,严肃地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她正在重新安门,虽然她房间里的门从中裂开了,但开口并没有多大,修一修也不是不能用。
都这种情况了,再挑剔就不礼貌了。
而且这样“特殊”的一道门,也别有一番风味。
阿伊雅娜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可窝金就像是上天派来专门给阿伊雅娜增添麻烦的臭小鬼头,她好不容易才装好门,又花积分给库洛洛的房间换了一个新的窗户,心已经在滴血了。
结果窝金就又撞碎了他自己房间里的窗户玻璃,还踹飞了一扇完好无损的门。
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在眼下这种情况,资源的可贵性啊!
阿伊雅娜向窝金投去带着些许不悦的视线,郑重地事先声明:“你房间里的门我不会帮你安上,窗户玻璃我也不会帮你换的,到时候如果你夜里被冻发烧了,就自己想办法吧。”
“别说那些了——!”
可窝金根本就听不进去阿伊雅娜说的话,他双手反叉腰,手臂上的蜜色皮肤带着一两条不是很明显的血迹,咧出一个邪笑,乐不可支道:“我已经帮你打扫干净了,你该跟我打一架了!”
“小声一点!”阿伊雅娜却皱了一下眉,把声音放到最低,“库洛洛在睡觉,要是把他吵醒了,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你打架。”
她站起身,把门打开一道裂缝,往里偷偷看去。
太阳越升越高,往大地投射着日光,顺着透明的玻璃照到室内,在库洛洛玉瓷色的侧脸上留下一片金色,把他的轮廓照得也变得模糊温和。
前所未有的安宁平静环绕在库洛洛周围,让他的心不自觉地安定下来,不再保持着紧绷的神经。
他的呼吸声轻柔而又绵长,脸上的表情也露出了这个年纪的少年所该拥有的天真。
库洛洛睡熟了。
阿伊雅娜从内心深处升起一种莫名的欣慰,她重新合上门,转过头来向窝金看去,面色稍霁:“那么多的垃圾,你一个上午就全部清理完了?”
“那当然,可别小看了我!”
窝金的神情变得自豪起来:“不信的话,你可以跟我一起去看看。”
“虽然我也想跟着你一起去看看,但——”
阿伊雅娜的声音一顿,她的视线转移到窝金身体上殷红色的血迹处,声调波澜不兴:“应该先处理一下你身体上的这些伤口。”
“这些伤口不算什么,不用在意!”
窝金满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正想继续说下去,却收回到了阿伊雅娜的一剂警告的眼光,让他不知为何闭上了嘴巴。
阿伊雅娜冷笑了一声,凉凉地回了一句:“你要是再继续这样的话,我就再也不会跟你打架了。”
窝金的心思当真好懂,阿伊雅娜的这句话竟真让他变得老实起来。
他虽心有不满,面孔上的表情也极其不悦,却乖驯地听着阿伊雅娜的话,在椅子上挺尸一样坐下了。
这副不忿又必须坐下的样子实在太过别扭,却有一种意外的可爱感,让阿伊雅娜忍不住轻笑一声。
这笑声让窝金理所当然地瞪直了眼,他本来就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下来的,这下子让他更是坐立不安。
可一阵尖锐的疼痛感从手臂处传来,让窝金的身体打了一个激灵,他本能地想要收回,却被阿伊雅娜拉住。
温热的手攥紧了他的手腕,那只手很小,根本无法包裹住窝金的手腕,却握得十分用力,不许他收回。
“不要动。”阿伊雅娜说。
感受到握着的手臂突然变得僵硬起来,阿伊雅娜没说话,只是默默低着头,用沾了碘伏的柔软棉花团擦拭着窝金的伤口。
消毒、上药。
阿伊雅娜甚至都觉得自己已经熟捻这些步骤了。
鲜血的铁锈味被浓厚的药味所取代,上药对于窝金来说并不痛。
他就像自然界的野兽,总是依靠着身体和他人争取食物,所以经常受伤,也早已习惯了血腥的味道。
但窝金却对药味很陌生。
他的神色变得很难看,就像在憋着什么东西,脸色都涨成了猪肝色,浑身上下都透着“紧绷”两个大字。
阿伊雅娜瞥了他一眼:“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窝金顿时支棱了起来,装腔作势道:“谁紧张了?我才没有紧张!”
声音却不免带上了几分慌乱。
为防止面前的人跳起来,阿伊雅娜没拆穿窝金的虚张声势,她垂眸上药,长长的黑色睫羽在她眼下打出一片灰色的阴影。
空气变得安静起来。
直到一阵凉风侵袭到阿伊雅娜的背部,随后是熟悉至极的、稚嫩未去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库洛洛站在楼梯处,一手扶着墙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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