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妈定了10个花篮,寓意十全十美,顺风顺水。
孟栖不在意这些,可看着琳妈忙前忙后,认真摆放好每个花篮对应的位置,她又觉得,被人记挂用心对待的感觉真好。
两个男人毛手毛脚的干不了细活,被琳妈打发去铲雪了。
苏荷不愿闲着,说去给凉亭的火炉生上火,待会客人来了,如果想在外面看看雪也不至于冷。
琳妈望着苏荷跑前跑后,又是拿柴火又是拿木炭,欣慰地笑了,然后对同样看在眼里的孟栖说,“小荷这孩子能干,有她在这帮你,你也省不少心。”
“是啊,所以你别总是担心我,我这还有小荷呢,”孟栖拉起琳妈略显粗糙的手,“倒是你,有什么事别瞒着我,特别是福利院的。”
琳妈回握住孟栖的手,“福利院现在挺好的,这些年,你为福利院做的够多了,以后要多为自己考虑考虑。”
“你别担心我,虽说以后挣得不如以前多,但也不至于饿着自己,”孟栖笑了起来,语气多了点小骄傲,“况且我手里还有些存款。”
“福利院就像是我的家,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做的都是我力所能及,应该做的。”
“你从小就听话懂事,我早就把你当作亲女儿看待了,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可我还是想多句嘴,”琳妈顿了顿,似乎有些顾虑,“你该考虑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不着急,何况这事也急不来。”
琳妈望着孟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更急了,皱着眉问,“身边一个合适的也没有吗?”
“没有。”孟栖轻轻地摇了摇头。
“大学谈的那个,”琳妈不死心,又继续试探地问,“一点联系也没有了吗?”
孟栖错愕地顿了几秒,过去了这么多年,她没想到琳妈还记得。
“分开后就没联系了。”她垂眸苦笑了下。
“你老实说,这几年一直不谈,是不是因为他?”琳妈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问出个所以然。
孟栖迟疑了一会,也不怪琳妈问的这么直白,谁让她当年三句话离不开陆谨,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喜欢。
当时琳妈还打趣说,女孩子要矜持一点。
她当时是怎么说来着?
喜欢就要大大方方的说出来,表达喜欢又不丢人。
那时她对陆谨的爱意,正如她的20岁一样,热烈又直白,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她男朋友是陆谨。
后来她才知道,热烈直白在勇敢坚定面前,一文不值。
“当然不是了,我,早忘了他了。”孟栖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敷衍应付一句,“我已经让北城的朋友帮忙介绍了,有合适的第一时间告诉你。”
琳妈不仅没怀疑,反倒还有些兴奋,“真的啊,确定关系了记得第一时间带回来给我看看,别跟以前那样,藏着掖着不愿带回来。”
孟栖怔愣两秒,笑着应下,“这次肯定不藏了。”
琳妈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拎起苏荷放在一旁的袋子递给孟栖,“对了,我给你们带了些饺子。”
孟栖撑开袋子,满满当当两大盒饺子。
“你最爱的猪肉白菜馅。”
闻言,孟栖的眸光一下亮了,放下袋子,立马给琳妈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琳妈。”
-
8:08正式举行开业仪式,琳妈选的时间,说是图个好兆头。
开业仪式还算热闹,虽说只有五个人,但琳妈带来的两个男人很有热场,活跃气氛的潜质,两个人贡献的热闹氛围可以顶四个人。
仪式结束,孟栖又带着琳妈四处参观了下,民宿装修好之后,她这是第一次过来。
福利院还有事情要处理,参观完她就离开了。
孟栖送完琳妈转身进屋时,身后传来一道柔和的女声。
“你好,请问现在营业了吗?”
孟栖脚步一顿,这声音让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很像多年前一个熟人的声音。
带着疑惑与忐忑,她缓缓转过身。
小院实木拱门下站着一个身形高挑的女生,寒风吹起垂落在两侧的深棕色卷发,被发丝遮住的耳廓和脸庞暴露在寒风中。
“孟淇?”
孟栖认出女生那一刻,耳边跟着传来她的惊呼声。
“真的是你啊!我差点没认出来。”
单单孟淇这两个字,就足够将孟栖扯回久远的回忆里。
孟淇是她以前的名字,孟栖是她进娱乐圈之后改的,她希望夜幕降临,万家灯火中有一盏属于她的灯,有一个属于她的栖息之地。
对她来说,孟栖不仅是一个新名字,更是一个新的开始,那些好的坏的,属于孟淇的回忆,都和孟淇这个名字一样成为过去。
一阵风吹过,刺骨的寒意把孟栖飘远的思绪拉回来。
刚刚送琳妈出来,她随手套了件大衣,里面就穿了件v领毛衣,围巾帽子都没戴,大半个脖颈都裸露在外面,这会刀割似的冷风直往脖子里灌。
“贺伶秋,你怎么在这儿?”
她拢了拢大衣,神色平静,脸上看不出一丝时隔多年,熟人相见的震惊错愕或兴奋。
“元旦放假,我们来这边玩。”贺伶秋边朝里走边四处打量,“你也是来这边玩的?”
听到“我们”两个字时,一张熟悉的轮廓,不受控制地浮现在孟栖脑海里。
她抓紧大衣,心里波澜起伏,脸上却平静如水,“不是,这民宿是我开的。”
“你开的?”贺伶秋面上难掩惊愕,“你不是在……”
“嗯,今天刚开业,欢迎你们来捧场。”
意识到孟栖不想多说,贺伶秋没再过多追问,冲她笑了笑,“那你不得给我们打个友情折扣什么的。”
话里话外没有任何生疏感,仿若陪伴在身边的多年好友之间的相互调笑。
孟栖淡淡一笑,相比贺伶秋,她的话里透着疏离感,没有那么自然随意,“当然了,还得感谢你们照顾我的生意。”
“别客气,咱们这算相互索取。”
贺伶秋转头望了一眼空荡荡的门口,又对孟栖说,“我过去看看他们怎么还没过来。”
孟栖点点头,视线跟随贺伶秋挪到门口。
她没看到人,只听见贺伶秋语气不悦地说。
“你们怎么这么墨迹啊?”
回应她的是一道清朗的男声,话里带着关心,“接了个电话,外面冷,你怎么不先进去啊。”
或许是因为贺伶秋的缘故,她一下听出了声音的主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至门口。
“没人吗?”
两道黑色身影,一前一后踏进小院门口。
孟栖看见了声音的主人,文思祁。
以及今早刚在她梦里出现的人——
陆谨。
原来六年后的陆谨,和她梦里的一点也不一样。
陆谨变了。
从清冷学长变成了成熟男人,干净清爽的碎发,被利落干练的侧分背头替代,身上多了股坚韧和深沉,就像低矮嫩绿的树苗经过风霜雨雪的洗礼,终究长成了茁壮笔直的大树。
黑色大衣衬托的他身形更加挺拔修长,肩宽背直,身上那股淡漠疏离依然在,和当年一样,仅仅往那一站,就让人难以忽视,心跳加速。
视线在空中交汇的一刹那,孟栖本就不平静的心跳,这会如擂鼓般跳动,像是随时要冲破胸腔。
两人相对而望,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直到被一声惊呼声打破。
“孟淇?”
文思祁一脸愕然地望着她,他并没有一眼认出孟栖,发现陆谨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这才仔细看了看孟栖,认出她。
“是我。”
孟栖仓皇地挪开视线,迟疑了一会,松开抓着大衣冻得有些僵硬的手,淡定地走过去,唇边溢出标准微笑曲线,“欢迎你们来到寻梦小院,希望你们能在这里度过一个快乐的假期。”
礼貌又客套,接待客人的标准话术,没有任寒暄的成分,却始终不敢再多看陆谨一眼。
见文思祁还没从惊愕中反应过来,贺伶秋补充道,“孟淇是这家民宿的老板。”
“老板?”
文思祁更震惊了,他原以为孟栖只是来这边游玩,刚好也住这家民宿。
“你不是进娱乐圈当演员了吗?”
“退圈了。”
孟栖淡淡说出几个字,没再给文思祁询问的机会,也忽视掉陆谨投来的目光,伸手去接站立在文思祁旁边的行李箱,“先进去吧,行李我来拿。”
文思祁很“配合”的没再多问,但也没把行李箱给她,“有点重,我自己来。”
说完,他偏头看了看眉眼冷凝的陆谨,“走吧,伶秋脸都冻红了。”
贺伶秋知道文思祁说这话的用意,他怕陆谨因为这家民宿的老板是孟栖,就不愿住这了。
她连忙附和,“我现在真的是又冷又饿。”
孟栖微低着头听着他们的交谈,没有言语。
她想,如果陆谨不愿见到她,或者不想住这,她愿意退钱。
没听见陆谨说好或者不好,只是余光瞥见他朝她这边看了一眼,然后提步朝里走。
抬头之际,她听见文思祁喊了一声,“哎,你行李!”
文思祁手里已经有两个行李箱了,一个贺伶秋的,一个他自己的。
“我来拿吧。”
孟栖看了一眼自顾自朝里走的陆谨,伸出手刚碰到行李箱拉杆,又听见文思祁说。
“哪能让你一个女生拿,你先进去,我把这送进去了再出来拿。”
孟栖说了句没事,就去提起箱子,手冻僵了加上箱子太重的缘故,她没提起来。
“你先放那,待会让文思祁过来拿。”贺伶秋过来拉孟栖。
孟栖像是跟行李箱杠上了似的,抽出被贺伶秋拉住的手,扯出拉杆,改用拉的,“没事,你先进去吧。”
贺伶秋没再强求,先进去了。
滑轮和地面摩擦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在安静的小院里尤为清晰。
小院到屋内门口不过十几米的距离,孟栖却觉得走了很久,脚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一样,每迈一步都需要很大的力气。
她想快点进去,可又害怕太快进去。
多年不见,今早在她梦里出现后又被无端提起的人,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站在了她面前,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又或者说,怎样才能让她看起来体面些,没那么狼狈。
回云城前,她设想过很多种和陆谨见面的场景,唯独没想过现在这种。
陆谨的突然出现,就像是为了验证她和琳妈谈话——
“这几年一直不谈,是不是因为他?”
“我早忘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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