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超市的时候都快中午了，超市里的人竟然还不少。
大概是周末的原因，大家都起的比较晚。
这是一家非常大的地下超市，杜年年不记得自己是否来过这里了。
“你来过这里吗？知道东西都放在哪吗？”杜年年推了一辆小推车。
“来过，我们先去水产区。”简博年的一只手也放在推车上。
他们小时候也一起逛过超市，不过一般都是直接奔着零食区去的。
水产区好像在最里面的位置，一路过去，遇到需要的，简博年就会顺手拿了放进车里。
遇到个一家三口一起逛超市的，杜年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人家是爸爸推车，孩子坐在推车里，妈妈负责往推车里放东西。
“别看了，以后我们也会这样一起来逛超市的。”简博年把头给她转过来。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杜年年问道。
简博年听到这话倒是愣了一下，她以为杜年年会因为不好意思回避这个话题。
“你都没不好意思，凭什么我要不好意思。”杜年年好像看出了他在想什么。
简博年笑了一下，“不知道，应该都喜欢吧，你呢？”
也有可能都不喜欢，因为如果有了孩子，肯定会分走杜年年对自己的注意力。
这么一想，他都有点不想要小孩了。
“我也都喜欢，不过最好是男孩，我爸总说他放心不下我，我哥他就不怎么操心。”
“那你哥有点可怜？”
“他有没有跟你抱怨过，抱怨我爸妈太偏心我？”
“没有，虽然你爸妈偏心你谁都能看出来。”
“你在替我哥鸣不平吗？”
“当然不是，你是女孩子，多疼你一点是应该的。”简博年赶紧转移话题，“前面是零食区，去挑你喜欢的零食吧。”
他还没有忘记杜年年在南市那晚对他和杜有余的怀疑。
虽然那怀疑让人哭笑不得，但他可不行再次听到类似的话。
“好。”杜年年也没有纠结于刚才的话题。
她在零食区看了一会道：“都看不到熟悉的包装了，是倒闭了还是换包装了？”
“有些应该是换包装了。这个没换包装，你以前挺喜欢吃这个的，拿一包吧。”简博年拿着一包小馒头道。
“不用了。”
她记得她初中还吃这个的时候，她哥就嘲笑过她。
“现在不喜欢了？”简博年拿起一包道。
“你是故意的吧。”杜年年靠近简博年低声道，“我喜欢的零食那么多，你偏挑这个小孩才吃的。”
“某种程度上你也算是小孩。别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简博年把小馒头丢进推车。
杜年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随手从货架上拿了十多包零食，统统丢进推车里。
“你吃得完这么多？”简博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小孩吗，任性一点不正常吗？”杜年年笑着道。
“我没别的意思，就顺嘴一句。”简博年有些无奈。
杜年年最近对小孩这个词有些敏感了。
“我也没别的意思，就顺手一拿。”杜年年依然笑着道。
“的确是顺手一拿，这个你以前可不喜欢。”简博年从推车里拿起一个袋子道，“拿自己喜欢的，多少都行，别赌气。”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都这么多年了，说不定我口味变了呢？”
“也是。”简博年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放下了手里的袋子。
他们这么多年都没有联系，杜年年确实不可能一直保持着之前的喜好。
他以为的杜年年喜欢的东西，都是很多年前的了。
长大后的杜年年喜欢什么，他一点都不清楚。
喜欢吃的东西会变，喜欢的人应该也会变。
杜年年自然能看到简博年突然间的变化，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但肯定触及到了简博年的痛处。
“你怎么突然不高兴了，我说错话了？”杜年年问道。
“我没有不高兴了，你没说错什么。”简博年对他笑了一下。
他不想让杜年年察觉到他刚才的情绪变化。
“你不要笑了。”杜年年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脸，“你勉强笑的时候，看着很别扭，是想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了吧？”
简博年知道瞒不过去，“就是突然意识到，我其实已经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了。”
“我那话就是逗你玩的，你也想太多了。”
杜年年说着，把零食又都给放了回去，只留下了那包小馒头。
“好了，你别这么敏感，有些吓人。”杜年年放好有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脸。
简博年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些，虽然一般人看不出来。
“再挑几样吧。”他道。
“你帮我挑，再挑两样就行了，我以后要少吃零食。我哥前几天还说，我就是小时候零食吃太多了，才没有他聪明的。”
“别听他乱说，你也很聪明，不过零食少吃是对的。”简博年挑了几袋零食放进推车。
“走吧，我们去选食材，菜可以多吃。”杜年年道。
不过杜年年对挑食材完全没有概念，记忆中她就没有买过。
她看着简博年挑螃蟹，挑肉，挑菜，有种行云流水的感觉。
她在简博年那里住了那么久，简博年也时常出去买菜。
她知道他会这些，事情也本就该如此。
可亲眼看到，还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因为简博年看着和买菜这种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可多看一会又感觉很顺眼。
就是有些太招眼了，总会有人瞅他。
好在这里是超市，不是大学校园，别人也只是多瞅一眼罢了。
“你买菜是跟谁学的，小时候也没见你买过菜？”杜年年忍不住问道。
“多买几次就知道怎么挑了，大学在外面住的时候，我时常去超市买菜，买回去自己做，如果不好吃，下次就自然就知道怎么挑了。”
现在会挑，也算是一次一次试出来的。
“懂了。”杜年年点头。
“懂什么了？”
“会做饭的人更懂怎么挑菜。”
“悟性不错，就是这个道理。”
“那我要先学做饭，你教我。”
“好。”
杜年年时隔一个多月又回到简博年住的地方，有种久违感。
她进来后就站在玄关不动了。
“怎么了？换拖鞋，给你准备了新的。”
之前杜年年住他这里一直穿拖鞋，上次回去的时候，也是穿拖鞋回去的。
“我在这住了这么久，好像还是第一次站在这里。”杜年年道。
之前不是被抱进来的，就是被轮椅推进来的，还是第一次是自己走进来的。
“是不习惯吗？”简博年笑着问，“要不我抱你重新进来一次。”
“大可不必，我谢谢你。”杜年年打开柜门拿拖鞋，顺便帮简博年也拿了。
简博年进厨房先拿了一个盆，用水把螃蟹给泡上后放到地上。
“我做什么？”杜年年站在一旁问道。
“我先收拾一下，等会你再帮忙。”
“哦。”杜年年应了一声，蹲在一边看盆里的螃蟹去了。
看了一会就忍不住伸手指去戳，结果一不小心手指被夹住了。
她突然痛呼一声，把正在收拾的简博年都给吓了一跳。
回头就看见杜年年一脸的惊慌失措，手指上吊着一只螃蟹。
杜年年刚想甩掉手上的螃蟹，就被简博年抓住了手腕，“你别乱动。”
他说着赶紧拉过杜年年的手放进水池里，让螃蟹着地。
“疼。”杜年年眼泪都要出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乱动，不然它不会松开。”
简博年的语气听着又急又心疼，不过人还是比较镇定的。
他把杜年年圈在怀里，一手抓着她手腕，另一只手拿根筷子敲了几下螃蟹的外壳。
等螃蟹松开的时候，杜年年的食指已经见血了。
简博年打开水龙头给她冲水，“你没事戳它做什么？”
“你又没告诉我它会咬人。”杜年年的声音很委屈。
简博年叹了口气，“是，都是我的错。别哭了，好在伤口不深，就破了层皮，不过得消下毒。”
“螃蟹没毒吧？”杜年年担忧道。
“没有，不用担心这个。”
冲了一会水，简博年把杜年年带去了客厅，让她坐到沙发上等。
他去找了药箱，用碘给她伏消毒后，又贴了一个创可贴。
“你怎么知道这样会让螃蟹松开钳子？”杜年年感觉没那么疼了。
“网上查的。你和你哥真不愧是亲兄妹，他以前就干过这事，不过那是时候我还不知道，所以他多受了一会苦。”简博年道。
“幸亏我是后被咬的一个。”
“你看得还挺开，还疼吗？”
“一点点，刚才只是有点被吓着了。”杜年年这会有些不好意思。
她吃过那么多螃蟹，却从来不知道螃蟹会夹人。
这应该就是缺乏生活常识吧。
她以前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些，她爸妈好像真的是太宠她了。
她哥小时候都进过厨房帮忙，她都没有。
“不疼就好。”简博年看着她还有点红的眼睛，抱了她一下，“那还吃螃蟹吗？”
“吃。”杜年年都没犹豫一下，“它都咬我了，我更要吃。”
“还以为你吓出心理阴影，不吃了呢。”简博年忍不住笑道。
“我才没那么胆小呢。”
“是吗？也不知道刚才被吓哭的是谁？”
“谁知道呢，我都没看到，你肯定是看错了。”
简博年笑着把药箱收好，“是，是我看错了。你在客厅看会电视，我一个人做饭就行。”
“我不想看电视，我看你做饭吧。”她就是想离简博年近一点。
“那只准看，不准再乱碰厨房里的东西了。”简博年犹豫了一下道。
随后好像又叹了口气，道：“你这腿刚好，手指又伤了，在我这好像就没有全乎的时候。”
“巧合而已，别咒我。”杜年年道。
“别胡说，没咒你。”简博年皱眉。
“开玩笑的，你现在怎么那么容易紧张呢。”杜年年举着受伤的手指道，“你看，我这下偷懒都有理由了。”
“本来就没想让你帮忙，你等着吃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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