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俩家伙看着自己衣袖口上原本的撕裂或是大洞被几块旧布给补缺补漏的给歪七扭八的给缝了上去,相互沉默了一会,才有些无可奈何却还是要发声一下表达自己的情绪似的抖动了几下树枝叶子,沙沙作想。
一点都不会体会给他俩千辛万苦良苦用心一针一线缝好衣服的主人情绪,这倒是他们开始娇生惯养起来了,平常也没有见他俩有什么抱怨嫌弃的,而且这还是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干净旧布亲手拿针一点一点补上去的好吗?俩没良心的、主人还有些愤恨不满的撇了撇嘴,坐在一旁的地上盘着腿开始不开心了。
自己还嫌弃他俩麻烦呢、还要嫌弃自己缝的缺口,那不是还挺好看的嘛!花花绿绿的一块一块,就是旧了点而已,至于嘛。
“会缝衣服也很厉害。”无谓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却看见少年眼睛登时亮了亮,连连点头,“我也觉得很厉害,很不容易的。”念酒信誓旦旦说着,的确是比打群架麻烦了些,那俩家伙还要自己帮忙打理着,衣服都没人帮忙缝。
虽说是槐树妖灵、力但是好歹也算是自己的灵吧,自己身为家长当然要好好照顾啦。
一时间氛围也是比起平常轻松了些许,倒也有几分老友聊天的意味。
念酒正与无谓谈话着,一时间想起却也担心柳轻扶注意到自己的行径有异,也就和无谓说了声,让他帮忙自己掩护一下,要不然按柳轻扶那性子知道了不免又要担心几天。
虽然就算是表面不说什么但是还是会处处小心些,照顾着也于现下的处境不免有些偏碍。
之后念酒倒也又与无谓聊上了些什么。
直到差不多半天也就过去了,聊着聊着也是眨眼一瞬间,无谓却也颇会照顾人般将午膳备好了,两人相处的就像是无话不谈的好友,也是特地准备了些清淡的吃食,也比较符合念酒的口味,对念酒而言也是的确如此。
毕竟无谓成熟稳重,而且也会发现些平常的细节,也是不得不说的确会照顾人的。
因为念酒知晓他所遇见的无谓是现在这般的无谓,所以才能够畅所欲言,之前提及大抵也是能够知晓无谓是什么样的人。
而候府将军之子自然会矜持高傲,也是不可避免的,但这般与还是平民无归的念酒遇见,自然也不会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
况且那时的念酒的确也是单纯的一穷二白、就算是遇到了也不会有什么过多的牵连,有时候人的遇见都是猝不及防的。
但是自己也是为了那么一场遇见、费了多少的功夫,可柳轻扶却也还是没有那么喜欢自己。
念酒自然也是清楚,自己能够遇到他,是早有预谋、是处心积虑、是步步为营,生怕担待不周而让人失望了、让自己失望了。
但无谓的确很好、遇见也是意料之外,如果说人的缘分特殊,那么或许第一次与柳轻扶是偶然,但之后却也都是自己牵着那么一点半点微弱的联系。
如果有人可以不需要自己去追寻就可以一直陪着就好了……不过,如果是无谓这种人的话,大抵和自己一样,无论隔着万水千山也都是会紧紧抓住不放的吧。
谁都喜欢专情的人、可惜念酒自若并非是这般,也还是、不够般配吧。
无谓虽然言及其他,却也看出来了些念酒的消沉,无谓抬眸注视了一眼、离开了一下后也就拿着了一壶酒出来,也带着了两个酒杯,放在了栏杆旁。“要尝尝吗,柳公子不在倒也没有多少关系。”
而已经不知过了几个时辰,但也还是念酒难得感到安宁的时刻,就算是今日无月,却也有着零星的几个星点,大抵可以的话……
这般的宁静也是念酒的心之所向,但他心中还有放心不下的人,所以还是依旧要勇往直前,为了那片宁静,倒也无悔。
“那是青莲业障、我要找的是金莲之意。”念酒只不过是看着那苍穹之上显示出来的东西,不仅仅是星运月轮,“这两者之间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无谓简而意苛,却也坐在身边安静听着。
“青莲业障是普度众生、到最后被世人抛弃,而后消散于世间从未有过。”念酒话语一顿,才说着:“而金莲之意的本心道意,不可撼动坚韧无比,那是一种信念,这种东西世上几乎找不到。”
念酒看着那苍穹之上所显象的镜世,一个世俗、一道执念,一抹孤魂最后还是消散于空,化落入尘,最后从一响清明化为乌有,这般消散、从未被记忆过、也在历史中消散。
他那个时候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找他,追上他。
他还有话没有说完。他还没有见到他,还没有问明白为什么他要不告而别,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隐姓埋名藏于乱世。
这世间是否真是这般、那这所谓的青莲业障是否这般轻而易举的就消散与这世间?
这般、是为何。
但是没有人敢想、敢肯定,设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就好比如化尘为形,重新转化为状,执念本就是虚空而无物的,而若是能够像涅槃般重生,那么无人可言这般的它可还是它,就算是笔墨纸砚、琴棋书画筝、还是那梅兰竹菊柏,也不过是一种象征与物罢了、这般便也是世俗,可装下一切,最终却也消散与尘世。
青莲业障原先不唤业障、可惜它追求了一生的光从未看到过。
就好似曾经的地藏王所说,若是地狱不空,便也誓不成佛!
地藏菩萨的功德早已经够了,他是因为先下了誓言才不成佛的,因为“地狱空”这种理想真的很难实现,八卦神将,两侧神官鬼将,排头前为增损二将,世人却也常言虎步三踏开阴阳,上神官将首驾到。
就好似曾经的青莲业障也是那般,凭着一身的青莲之志,势要让这人间变为无苦无疾、安居乐业九州安康,可惜、最后也不过是那大梦一场空,神死魂散……
没有人能够说明青莲之志是否是真的消失了,但却也没有人再见过那所谓的青莲之显现,就好似那青莲之志早已经转化为了青莲业障,却也无人得知。
但到底这青莲业障到底是不是青莲之志,却也没有人敢肯定那般。
念酒也不过是一个感想,却也只是一个感想,像那般不露声色能够熟谙事世,却也不一定是那般的青莲之志,毕竟青莲业障可不能匹敌同当青莲之志。
“一个为佛、一个为魔,自然不能够相当匹敌。”念酒不过是淡声道,“像是灵息山风、也不过是最为下品的下三阶神品,而故作霖也只是三重尊教,众道之师,神格可没有那么好升的。”
“后来才会发现原来神阶与人界也一同,人生来便分三六九等、体会人间疾苦,但神也是讲究远古神阶,不过尔尔。”
“这般的事情同衙府、同朝堂、同这江湖天下又能够有何区别?纷争杀戮永无止境,恶也永远存在,善却也总为弱势,就算极力抑制何止也是杯水车薪,需要的、不仅仅只是一个一群、而是这天下共济。”
无谓也只是从旁听闻着,虽不知念酒到底为何,又为何会知晓这些尘世纠葛,但无谓却仍然是相信着他,尽管两人之间来路不明,或许从此之后也不会有多少交集,但是……
“如实有事、不明的话,便问风吧。”无谓抬眸,“问山川、问江河、问自己心中的那个道心,那份信念,当不知道做些什么的时候,便要将自己的位置摆高,从天下众生的角度去看,去统揽全局,你会知晓答案,不是风告诉你、而是你的心。”
“为何人可以是活着的、心为何会跳动,若是躯体不在可是还能够代表着活着,若是意识还在并无躯体又能够做出什么……”无谓也不过是拿起一壶清酒,颔首看着夜空幽漆、似深谷、也似深渊天朗,念酒却也抓住了无谓话语中的字眼,便也搭住了他的手腕。
“问什么?有意识无躯体……”逐渐恍然大悟,一种谜底将被揭晓,“是的,无躯体可以找、也可以重造,但意识只要是在,这样的话,青莲业障也是会转化为青莲之志、那么金莲之意也不是空想,更不是不切实际的!”
念酒忍俊不禁微勾唇角,对他而言那些东西寻了很久,但是都是从未亲眼见证过,只有道听途说,便也亲信与人,不会相信。
但金莲之意也是可以看到的,既然青莲业障可以转化为青莲之志,那么青莲之志与金莲之意的品阶相差不大,也就说明或许会知晓这其中的关联与消息,只需要先将青莲业障转化为青莲之志,但这般也是一个难题。
“好了,太晚了。”无谓却也伸手遮挡了一下念酒的眼眸,遮挡在面前的面容似乎稍微勾了下,唇角微扬,“宵禁早已经过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念酒也似乎才意识到的确是时候不早了,的确是要该回去歇息了,便也应答了一声,“……好。”
“你今天要住这里吗?好像太晚了点。”念酒便也是后知后觉,自己把人拉过来聊了一晚上,都忘记时间了,却也是收获颇多,知晓了其余的事情。
“嗯、可以吗?”无谓微微看向念酒笑了下,念酒也才反应过来刚才的话语,无谓也是起身将酒壶拿走,侧眸向有些发愣着的念酒叮嘱到,“早些歇息,晚上不要喝那么多酒。”
说着便也先离开了。
却也在临走之前又停顿了一下迈步,侧眸望去,“今日谈完可是清明了些?觉得蓦然想起来些什么。”
“没觉得什么……”念酒回眸望了一眼,也是心中松下一口气。
事情解决了就好、其实自己的目的也不过是好感度而已,这些什么个谋略查案的自己也是不大合适。
无谓也只是看着少年半倚靠廊,看着窗外的月夜景色,莫名心中也有了些不知名的触动。
“事情解决后,我带你去蜀林看看吧。”无谓到底还是将心中的那抹余地暴露了些分毫,虽不至于很明显的就让人察觉出来,但还是松了些,话语却也略含试探。
“蜀林……是阿谓曾经的地方吗?”
“曾经去过,在那呆了一段时间。”无谓只是简单道。
念酒却也看得出来这地方大抵对无谓而言也是弥足珍贵的了,但自己的目的、所谓的金莲护身倒也还没有找到,而那几个图腾表意达言也不知,或许也是还差的远些,但也差不多是够了的。
“可以呀、若是有机会的话。”念酒也没有多想便也答应了下来,直到没有听到动静才反应过来。
而念酒也才后知后觉看了看无谓离开的方向,随即想到了些什么,也便起身准备去做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也是该去做了。
不过还是得谢谢陪了自己一天,好歹现在念酒又重新有勇气继续努力了,虽然时间漫长,但只要一直去做,便能够看到希望。
却在准备离开时听到了楼下的叫唤声,念酒眉目蓦然一松,也是有些无奈。
既然能够找过来,那自己怎么能够辜负呢。
而且,那时的狼狗向来或许也是他放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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