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听到了那处念酒大大咧咧的声音,许久,才有一道被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干、这都能发现是老子!”一听便是知晓其为鹄二郎。
明明就是很明显的好吧?
师爷却也在鹄二郎的另一面,负手而立、神态冷然,与平常且有着些许不同,尤其是在众人对持时刻,手持银丝才显得的独一无二的有所不同。
念酒却也无心管他,毕竟就算他要出手,那也是要顾及几分之前念酒提点的话语的。
而其余镖局之人值日是看得出来那位师爷不好对付,便也同念酒一同对付着那群大汉,念酒心中且还在迟疑,若是师爷不动手、那自己自然是不想刀刃相向,但是……
趁着这一愣神的功夫,竟然有人不怕死的猛地朝那师爷的方向冲去,想来是想着当出头鸟般逞能着,几乎同一时间,立马是人头落地血液飞溅在了周围,倒下的那一瞬间,那人的眼珠子只是木木地看着面前徒然变得惊恐的人,而后便头颅落地砸了下去,师爷见此却只是不紧不慢的轻笑了一下。
念酒却才看到师爷不知何时将那银丝从旁如同蜘蛛网般连接了起来,趁着自己抵御外敌没有顾忌他时便也布下了天罗地网机关冷丝般,也是……念酒第一次见他杀人。
佛若噬人,那必定要反噬其道。
念酒虽不明为什么师爷这般铤而走险,究竟是为了什么敢下这么大的赌注,但是却见到那人几息之间便也没有了气息,眼中却也略有发红。
眼眸前似乎想起了曾经的些许片段,也蓦然心率加快了些,不觉有些发怒。
“白方启!你做什么?!”念酒握着剑柄的手隐隐泛起,气息却也是难得有些不稳,额前早已经是泌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手也有些隐约发颤着。
师爷似乎也不觉,自己不过是当着他的面杀了一个人,况且还是那人自己横冲直撞想要害自己,才自食其果人头落地,只是见到一个人离去而念酒却是这般愤怒,就连师爷的真名都唤了出来,师爷却也只是面色不改,“念公子应该早已经知晓、我从青莲业障起,这种事情对我而言也不过尔尔,现下这般激动、莫不是也有了那所谓的慈善怜悯。”
“我奉劝念公子一句,为异类者,人皆必诛杀,除若为奴为蝼,所以、对他们这般不过是白费功夫”
“你、找死吗。”念酒也不愿听他这些冠冕堂皇的虚伪至极,登时眼眸底色一红,却在夜中显得不怎么明显,一时之间倒也没有人注意到这,反而却因为那师爷的一番异类的话语与杀掠淡漠的态度而感到惊异愕然,却也是皆为戒备。
除去念酒站在最前、还有那滚落在地的人头给了人们禁戒,其余的人倒像是躲在念酒身后的土地之上般。
而一直在林中躲藏着的鹄二郎这时才站了出来,嘴角绽放出一抹得逞的笑,在阴森森的林中整个人都由内而外的发出一种诡异的气息,就像是一条常年盘踞在深洞里面的毒蛇。
目光却极具挑衅,眼角一扫那些因为这么些东西就惧怕的后退戒备的人才嗤笑了一下,“这么麻烦,爷爷我可是干过的比这有过之而无不及啊!”说着却也不紧不慢将几枚飞镖蓄势待发擒在手中,对准了面前的众人。
而小七却也是悄然之间将苍穹间的阴霾扫去,月光重露,拨开云雾般散落了下来,周围暗藏着的银丝却也逐渐看的分明了些,在月光的映照下根根分明,却也忽然发觉周围布下的竟然皆为天罗地网,能不能走动几下都怕是危险,更何况是难逃一劫了,说不定今日所有人都要折在这里了。
正待众人戒备之时,念酒也是同时闻言心中一沉,一滴冷汗从额角倏然坠下,却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周围皆是银丝如钢铁般锋利,稍不留神便也会人首分离腿身断开。
果真……不出所料!
这其中的事情固然是需要异动的了。
他在赌、即便是输了,也是要势必挖出那颗毒瘤,不仅仅是为了尘缘国运,也不是为了天下太平,更是为了护着自己身后的那帮人,他心中笃定。
今天,不能再让一个人死去!怎么说、他也算是人类这般的吧。
不过,时机恰好。
却见到一位从未见过的男子从天而落,携卷着林中的风叶落在了地上,却也不知是不是恰好,那落叶卷风却也无一例外般将周围那天罗地网般的银丝斩断,如蛛网断落般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而那人却眼眸却是无光冰冷,却又像是一汪潭水般如同神祗,清高冷漠的神仙,“青莲业障?不过怪类罢了。”
鹄二郎看到师爷见到此人神色变动的如此之大,也是知晓这人不好惹,既然让刚刚来稳如泰山的师爷有了想逃的念头,只是见到他、为了以防万一,鹄二郎自然是乘人不备悄无声息的碰到了身侧藏着飞镖暗器的地方。
而那仙人却不过一瞥,鹄二郎便也觉得浑身僵硬,竟然一瞬间便也动弹不得。
那男子适才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来,转向一旁,旋即那股溢出他周身的冷冽气息渐渐消散与空中,却对着念酒颔首,“听闻这处有着异动,山暮特来处置,望几位莫要慌乱。”话语之间便才让人觉得什么叫做真正的稳如泰山肃若重峦,虽面上清秀冷晰,给人的感觉却是稳重沉着,如群山般,也似山风般。
今日一见,才知晓真正的仙人是何模样,与雲容却是不同的姿态,所谓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也恰是如此,各有各的风姿气度,仙风道骨的雲容却还是有着人情冷暖与关切,平常看似温润透察的山暮却是真正的清心寡欲,正道之势。
柳轻扶见此不动声色面色不改,却也故意露出破绽装作被吸引了注意般,也是自然颔首看着那男子。
果不其然,早在师爷按捺不住想要迫使逃离的时候,鹄二郎也是心有灵犀般看到柳轻扶并未过多防范,已经是悄无声息地潜行到了柳轻扶的身后,几步快迅蓦然拿刀抵住他的后腰,警告到。
“你再动一下,我的刀上可是有毒的。”
那山暮大人却只是侧眸看了看念酒,见念酒回看了自己一眼后垂眸沉默了一下,而后才对着鹄二郎说道,“你刺吧、我赌你刀上没有毒,也不会杀他。”
凶残与野性向来是鹄二郎少有透露出来的表现,但他对着旁人的举止却又是很小心,尤其是看似举止大大咧咧却还是会克制着,在师爷身边学乖了不少。
鹄二郎有时倒像是一个无拘无束却又是纯真直率的‘小朋友’。
但是若是与念酒对持,无一例外、都是输。
他的心并没有念酒那般笃定,念酒敢赌,但鹄二郎却不敢,却也是没有把握,念酒就赌他敢不敢伤柳轻扶,就算是伤了又能够怎么样,但鹄二郎也是在赌他们会不会放了师爷,但是鹄二郎只是和念酒对视一眼,便知晓自己会输。
但鹄二郎却也是知晓,这些也都不过是那世间的一种伪装,他眼底时不时流露出来的那种精明与敏锐也从未逃得过他的眼睛,就算是对立站着,彼此对视,但念酒眼中的坚定好似最为真挚而纯净的感觉。
鹄二郎看着,手中的刀刃却是微微松了下,而他却是侧头轻笑道。
“你就那么肯定?爷爷我什么性子看来你倒也没有认清吧?”
鹄二郎狂笑几声,满意地看着面前的局面,语气嚣张至极,“老子不管来的是什么东西、但是他要走,谁也不能拦着!”
念酒不过是看着那人,嘴角却不觉溢出一声疑息,如果仔细看的话,他那落在那人面容上的目光里,似乎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这么笃定吗。”话语却也不像是疑问,到也有些自问的意味,见鹄二郎那般将要拼命的模样,却也颔首抬眸话语一转到,“他可以走啊,不过你留下。”
念酒在赌,既然连鹄二郎都能够为师爷做到这个地步,所以、念酒想看看,师爷会怎么选择?
更何况他不信他们这么多人前来,而对方也只派来了师爷与鹄二郎,而另外几个壮汉却也不足为惧,其中或许也隐藏着另外一些谋虑。
自然是要小心谨慎些的。
念酒却只是视线看向师爷,却见他偏眸不看着这边,念酒也说不准他是不是在逃避些什么,但是却也注意到了他攥着银丝的手也是将银丝紧绷着,就差点一不留神就能够割伤自己的手指了。
所以说,就算是连身为青莲业障的师爷,白方启也都紧张了,还是对于这个世间还是有着向往与善念的嘛,这算是什么、彼此的信念与救赎吗?
双向奔赴是很好,但上天却少有成人之美的时候。
念酒知晓曾经的白方启是何等的受人敬仰声名远扬,明明成仙的日子很短却也算是盛即一时,为了世间疾苦甘愿下凡救苦济难,最后变成这个样子大抵也不是他心中所情愿的吧、但也是因为这个世间的苦难太多,就连仙都救不了,更何况是一己之力。
而鹄二郎,从这个名字的含义来看,其实就知晓是他姐姐取的了,二郎是多么温柔好听的名字,若是那女子唤起大抵是没有谁能够抵得过的了。
柔情似水心底善良宽和,大抵也的确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了,可惜最后的结局这般令人唏嘘,而鹄二郎也逐渐遗忘、遗忘了自己,却对于姐姐的东西视若珍宝,也是爱屋及乌,就连曾经帮过姐姐的人都能够拿性命为报,仅仅只是为了那么一句话。
鹄二郎的确本应该是一个无拘无束却又是纯真无害的小朋友,但是若是说起,到现如今这个局面,也不能说是坏人,的确他们对旁人的性命丝毫不在意,但是对于在意的东西,那些弥足珍贵的,却能够拼尽全力去做,去尽力而为。
不过、也的确是天公不作美,就连天道都为坎坷,更何况说是百姓人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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