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时张管事却不知那人叫自己做的管账既然是那衙府内的职位,那他可不敢啊,毕竟他那时大字不识几个,若是错了那不仅仅是出错,也对不起那位兄台的嘱托帮助啊。
但却又不能够就这般放弃,毕竟他已然与妻子所言,也是为了他那还未出生的孩子,于是便也做了。
于是每每回去也就恶补,那些什么账目钱财也是焦头烂额的不好处理,常常回去时都是马上宵禁了,却也熬着学,好在也算是终于上手了,他那时能够在那处小地方好好办事就很好了,结果等再次见到那兄台,才发觉他竟然是新上任的县令大人,差点都给跪下了。
正好那时那张管事家中还是有些事情,他的胞弟虽后来也娶妻了,但到底却因为山上意外泥泞摔死了,就留下妻女二人,却也每曾想家中的族人见了便要将那家底私吞了去,而后那时便也打起了些许的注意来。
“吃绝户未免太绝了些。”那人只是眉头一皱,自然是直言到,“孤女寡女这般便要将他们的家产收了去,说来也是没有王法了。”之后的事情倒也算是还好,张管事也是之后提及时那位县令才知晓,便也出手惩治了。
对于他而言,张管事实际上是知晓县令他对待下属与同僚倒也算是宽厚关心,内事常是谦恭礼让、互相关心、互相爱护,若是有些什么事情也都是会帮助些的。
心中却也是庆幸佩服的。
之所以亭老爷能够在这附近都有着自己的眼线下属,大抵也都是因为他顾全大局,求大同存小异,也从未被人耻笑过。
而对于皇城来要铲除他们的人便都是团结一致,同仇敌忾,若是真是被发现了什么便是据理力争,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对于亭老爷为何要这般的去做这些事情,实际上也不仅仅是因为他自己。
贵人也有自己的贵人,而对于亭老爷而言,他的贵人是他这一生的恩重如山,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万死不辞,义无反顾的去做。
曾经的亭老爷也曾桀傲不屈,欣赏过如清风明月那般的君子之志,自己却始终不得。
他知悉那些所谓的虚伪,大多数人所追求的功名利禄封侯拜将,却也只是上位者所谓的恩威并施,高声喝问:“君恩深似海矣”
而下位者劳心勠力,:“臣忠重如山乎”。
这般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好似是世间的尊卑都是这样,无论是什么臣子皆为是君王脚下的尘土,而若是君王不乐意了,便能够轻而易举的颠覆,好似无论的功高劳苦,臣子也终究只是臣子,但在所谓的世间、在世人的面前,却总是要达成一个能够让下位者拼尽全力效忠于君主的荣耀。
所以,腆胸迭肚的上位者和卑躬屈膝的下位者达成了一个共同的诉求,杜撰一个美丽的传说,塑造一个“君恩深似海,臣忠重如山”的和谐画面,大多数人却也都忽视了这世间,君臣之间又是如何可能那般呢。
被所谓是表现所蒙蔽,却好似虚假而美好般,从古至今有多少才能谋略者,却也都抵不过一个上位的统治者,无论那位统治者是否是真的如传颂中那般的清明公正,是否战功赫赫,是否配得上那份野心与地位,却也能够轻易的颠覆众生。
或许曾经的君王的确是有这般的能人者,可惜生不逢时,未曾见到过,又或是年岁已老,大抵也是看不到了的,现如今的统治者,怕是会重蹈覆辙,与曾经的帝王那般草菅人命、不顾百姓民生,却表现出一副大德大位般的模样。
而对于亭老爷而言,若是真的要信奉这样一位君王,那才是真的滑天下之大稽。
那忿忿不平垂死挣扎着的自己终究是得不到这个世间的认可,曾经的他也经历过那些不公与苛刻,也曾固执己见呵斥这世道,说的却都不过是些世道不公枉顾礼法之类的。
但如今,就算是自己终究是得不到这个世间的认可,那便让这个世间的认可他。
位尊而德不薄、谋大而智不小、任重而力不弱,亭老爷从来不是什么文弱之人,只是这世道,要让他的脊梁弯曲。
他曾经也只是一个百姓,只可惜这所谓的百姓,在商贾面前却是无比卑微,而从商之后才发现,若是并未有官道上的人打理通融,怕是也难有那般的好行事,但所谓官大一官,便也能够压死人,若不是上面有人又能够如何呢。
而既然身居高位,那为何又是有这般的想法,大抵也是不是他们的错处,只是这处境使然,自古多少功臣名将被帝王赐死,也都还算是好了的,若是惨些下场的便是五马分尸连累家族,而身为臣子的威望与权势高于帝王,那便会被忌惮猜疑,而后的结局无一例外都是惨不忍睹。
自古是否忠心又能够如何呢,君臣至始至终都是君臣,这一字之别便也是天差地别,亭老爷也曾经走投无路,当觉得人生都是灰暗到沟槽里时,却也发现了一位贵人相扶,才能够站起身来,那位贵人的确是一位贵人,虽为女子却是生的温婉谦和,不是那般的小家碧玉般的芊芊细致,也并非是大家闺秀那般的端庄守礼,但眉目间的清明锐利却好似破开了这世间的一切迂腐与不堪,看到了这世间的真相般。
使然不觉让人信服,也是由衷地觉得该效忠这般的人,尽管是一位女子,尽管那时并未有哪位大家族中的掌家家族会是一位女子,却能够使得家族所有人都为其赴汤蹈火,鞠躬尽瘁,且是无悔,这般若是信服一女子,大抵也没有什么不可。
文人的自傲早已经被磨平,但现如今又重新破开那些疮痍生根发芽抽枝生长,蜕变出了一个‘自己’,自傲也变为了自持,重而追寻新的信仰,发觉了比报效君主更为重要的东西,自己的意义所存在,并非是默默无闻,效忠于此,愿抛撒头颅。
曾经的亭老爷也曾在皇城待过一段时日,却少有人知晓,毕竟他那时身处的环境大抵是没有人会注意到的,他那时不过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卒,也遭受过不待见,被嘲笑。
“说完了?说完就出去吧。”
那人只是出去之前还不忘又嘲讽几句,“一个穷乡僻野里面来的莽夫还好自持是读书人,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这地方也是你能待下去的?!”
……
“不必听他们所言,毕竟世间愚人的话你可要真信?”
“为文人谋士、要先信自己,再抬眼看这苍穹青天,何须在意外人的话语,旁人有其利益权衡、身份荣辱,自不会与你全然交心,但只要先信自己,便是开始。”
“我们所做,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身居高位则为民忧虑,寻常人看不见的事物我们若是见得长远些,日后的益处便是不可估量的。”
“以书信为载,将性命前路寄托,荣辱与共,不畏生死。”
那一字一句,字迹在纸张上油然而生,好似生动起来了那般,虽说之后只是书信往来,但就算是如此也足以让人听命,距离皇城百里之外,却布局十余年,他所想要的,不仅仅是报答这份恩情,更是如那所言,能够亲眼见证。
树欲止,闻风而不动,如今只需等待时机,便来个瓮中捉鳖。
他们只需等待皇城事成后,便可起身反击,如今暂且并未消息,若是前来的那几位官员静止不动,便暂且稍安勿躁,若是一有风吹草动,便可捉拿杀之。
……皇城。
而在那距离浅河百里之远的皇城中,一位女子在桌案前书写着什么,待到书写完好后才将那书信叠好,又是细致的看了几眼似有些思虑忧切,而后抬手将书信映照在那烛火之上,却将那书信烧毁。
而后将那灰烬交由一旁的侍女,“将这包好送去,叫他切勿轻举妄动。”
“若遇紧急,保全为上。”
而后见那侍女退下,便才将面前的暖炉握在手中,见那窗棂外的景色却只是轻巧一叹,总归是棋差一招。
如今天色还早,柳絮飘散在窗外、却好似垂垂老矣般萧条却寂静,却让她恍惚忆起了曾经少时的年华岁月,大抵经历颇多,也是感慨万分,一介闺阁中的女子能做何、当初的她什么都做不到,也什么都不明白。
现如今好似什么都明白了、却好似没有了曾经那般的天真单纯,如今却想起了曾经那般还算是美好的时光,遇到了那些人,经历过的那些事情,她也曾误会冤枉过她人,虽说是无心之过误以为然,却还是成为了帮凶与作俑者。
但无论如何,现如今看来能活下来的人也只有她还能够维持着如今的这般岁月,曾经闺阁之中的好友也不知都如何了,但她总归是明白了一些事情,在这个历史史书之中,她们不过是一粒细小的尘沙,无数的女子在这世道之中却被缅灭,成为那数以千计的牺牲者。
不知是为可叹、还是为可怜……但到底她还比那些好上些许,至少有追随着她,为那些鞠躬尽瘁殚精竭虑的人。
至少也算是荣辱与共,至少到底那般前路如何,迷雾千丈,不知路途。
“人总是要活着才有希望。”却只是不知是感慨还是低吟般,却随着檀香飘散在了尘光之中。
而无论是皇城还是浅河,这黄土之上,皆为尘缘之境。
终是谋划数年,却也并未曾想到,那位先帝早已经将这些都策划好了,这般看来,还真的是抵不过那谋略算计啊。
他是当真无情、连子嗣都要下手,现如今却要兄弟之间自相残杀……
此时的浅河却浑然不知,那皇城之中的一朝一夕早已经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了,又能够如何那般呢?
怕是这世间皆是如此,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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