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酒听闻也只是一时缄默,发觉柳轻扶似乎没有理解自己意思。
却见浮生这般一本正经的说着这番话语的模样,念酒也只是被逗笑了。
“不是……”带着几分笑意,却只是单纯陈述道。
柳轻扶见状也稍许疑惑,直言问答,“何意。”
“意思就是,若是日后我有什么举措不对的地方,还望海涵。”念酒也只是感受着浮生的手掌间的温度,却只是扬起笑容来如实说到。
将手间轻扣相握,彼此之间好似誓言那般的言语,却是他眼眸之中心绪之间的一抹柔情暖意,少年眼眸间的天真无邪却是这世间难得的真实与热烈,好似张扬意气那般如同暖阳,勾勒出一副少年那般的肆意无邪。
但梦终将是会有醒来的时候,或许在现实之中还有很多人都等待着你,也期盼活着,尽管再美好,也该是醒来的,对于他而言,这般的确是真实,却也依旧是一场盛大的梦境,总归是要离开的,也该是要醒来的。
大概是起风了,吹走了他的承诺,也好似忘却了曾经那般的宗祠誓言烫金聘贴,蒲公英与盆栽间的弥离,在历经了千山万水后,也还是只余一声无奈的轻笑释怀,那是他最后一次的苍生梦境,勾勒了此生的繁华荣辱,梦醒可以称为是生死别离,也可以叫做永恒一刹,如同破茧成蝶般,终究是要梦醒,也终究会分别。
可是世人忘了,繁花有尽,岁月无期,爱恨从来不会消弭,人熙攘攘间从中经过,看遍的是繁花落尽的世界中密不透风的肮脏现实,若是可以,真的希望这世间没有真实、也没有残酷。
可他还不能够就这般告知予他,就当做是一个童话的结尾,而不是利益权衡筹谋之间的算计策略,一个美好的谎言总是会比起残酷的现实来的好,于是精心计划的外入者与这个梦境之间的命运者交织在一同,编织了一场盛大而奇幻的梦境,作为一个结尾的结束,而不是被利益划分后的牺牲者,被蚕食殆尽吞噬销毁的败者。
而是交易者。
……他兴许也是这般想着,起码这时是这样思索着,但或许他也做不到。
或许他们本就不同,一个已然规划着未来,一个却也想着离开。
这般的结尾如何是好的呢?他之后再也见不到他了,却也徒留这些满地的残枝落叶,就如同冬至凝霜,疏离愈发寒凉,清冷愈加淡漠。
虽还未结局,但已然注定,从预知开始,也从预知结束,他们能够看到未来,却也能回泽过往,这般是为能力,还是为伤痛,知晓的越多,便也越发明白,这世间本就是千丝万缕息息相关,一分一毫都重中之重。
但浮生如今却并不知晓这些,现在只是心中决然,也是在规划着未来的布局,兴许放弃了什么,也兴许执着着什么,虽皆有不同,却也都是真心实意。
他不再执着于家族之责,也不必为旁人而虑,至于可以去接触到那些柔软亲和,带着些荧光的生物,却也可以随着千丝万缕般飘扬在世间,就好似展开了一副副山水画卷那般,千姿百态世间奇景皆入眼中,也触及心弦。
他也曾想过他们的过后,过往如何虽亦然定论,但前路未知,也已既定。
或许千百年后,无人记得那史书中寥寥数笔的卿河君,更无那千百将士的无名之勇血汗之迹,只余那遗臭万年的先皇与当代贤君风寒祥。
柳轻扶自然明了,自己本就不是什么些千古之才、栋梁之臣,自己倒也无非是其中一子罢了,或是家族或是朝堂。
而尘缘要的也不是那些家破人亡,动荡人心,所思当远,所虑当可行,便也无悔。
这天下安康与个人安危,要的不是名声显赫,流芳千古,而为现下,为安康,为长乐。
他不敢担得起那一句千古忠臣,更不会去做,要有所为,必有所失,柳轻扶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与志向,他也不过是那千百之中的平庸者其一,曾经过往所做更是为了自保与家族,但比起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家人,柳家不易,其中的长老弟子更是不易,能有一席之地已然算好,若是一棋落下,稍显偏移,那便是连累甚多。
他当时自当不愿去那么做,要么克己奉公、身居其位便行其职,要么便也不当那家主,退离柳氏、便也不甚牵扯,干扰纠葛自然是没有多少。
曾经那般再三思虑,筹谋策划,想护的人多了,那自然也是慎之又慎,步步为营,思虑再三。
他此时倒也觉得没错,不过若是以后自己不为家主,也不为柳氏,独立门户倒也算清静文然些,卓绝也不必,扪心自问他确实是想要一席清柏山水之地,或是民间小巷独居一隅,倒也只是与平日那般悠然度日也好,那些冗杂繁琐的人际交往人情世故,他心中倒也不愿,还是更欢喜与所心悦一同,养几只鸡兔倒也不错。
所以他没有告诉念酒,自己为何并不在意那册封受官,也不瞧见那些官场笑脸升官发达般的俗态,自己倒也怡然自得,觉得那下官的职位其实也算不错,便是平平淡淡那般也是甚好的。
虽知晓从繁入简难,但他也会尽量去试,一次不行便两次,总归千千万万,总是可以的。
这世间倒也鲜少有人能分析透彻那其中的弯弯绕绕,柳氏原就算得上是家大业大了,不仅仅在官场上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商行也所占三分,若是新皇登基,必然是要忌讳几分,若是稍一不慎便也要拿柳氏开刀,比起锋芒毕露针锋相对,柳轻扶更倾向于保守为先,藏锋掩芒。
但毕竟前为规矩,也会有所变动,商与官原就不得并兼,必要舍其一,而若是为官,那必定是不允为商行,而柳氏的根本命脉便也是商,柳老爷也早早辞官颐养天年,柳轻扶倒也自然要处理这些琐事繁杂,便也精打细算不骄不躁、观其局策看其动向,打算趁时机恰好,便也抽身而去,但如今也待看时机。
在新皇登基后过段时日罢官请辞倒也算得上是上乘,这也不是说便也自请罢官,毕竟看在柳轻扶立一大功的份上虽没嘉奖但也不会贬官,不过见柳轻扶去意已决,风寒祥便也装模作样见柳轻扶举态便也给了个清闲些的职位,而柳轻扶之前便也早早备好实在不行便离了本家独立门户的打算,正是一局环扣,落子不悔。
若是这般的话,自己与念酒倒也可以在别处去居住,皇城虽未曾不好,但拘束太多,总归不是他所爱。
柳轻扶自然是看的出来,但也知晓柳氏是一个什么局面,这般倒不若顺遂了去,也便可以远离皇城,不必太过在意柳氏的事务人际,此番并非是逃避,只不过是另择其路,他本打算处理好便与念酒所言,也知晓他兴许也是喜欢的。
但他也只是忘却了,这个世间本就是不待定的,也是动荡的。
或许他们之间也的确是相信彼此,但却也甚至觉得彼此之间的感情可以超越许多,但他们似乎忘却了这世间本就不是顺遂如愿的,总是会有些隔阂与意外,也总是会有冥冥之中注定的预言与未来。
念酒本不打算告诉柳轻扶的,但实际上为何又如今抽身,大抵也是因为实际上在外围所探寻着的事情却也扩散了许多,就连小七也无法对自己继续隐瞒下去,之前在星网之中的异动也是来源于此,但到底根源是何,究竟是病毒还是疫情,是妖魔还是未知,尚且不明。
若是自己依旧这般安然若泰待在这里坐享其成般假装怎么都不知晓,或许也是会间接加速了世间变动的影响,甚至还无法阻断、从而无限制的扩散开来,无论是什么地方,只要一旦有这般的东西存在于世间,便无一幸免。
连尘缘也无一例外。
所以他得去看看,那些所谓的根源与动荡,到底是来源于何处,但如今、他的确是知晓自己没有剩下多少时间了,莫要说是解释理解,便是告知也无法。
“柳轻扶……”他的确很喜欢唤他,在每次想起那些事情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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