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阳光洒在柳家的院落里,微风拂过,带了几分凉意。柳枝站在院中的石桌旁,正在整理一篮子刚刚采摘的花朵。她打算拿这些花酿酒,然后将酒埋在后院地下,待到明年春天便能喝了。
沈湛从外面回来,看见她正弯腰剪着枝叶,便走上前去,轻声说道:“姐姐,我来做吧。”
柳枝转过头,微微一笑,“这花还带着枝,上面混着泥土,你待会还要看书,别再脏了手。我自己来就好。”
沈湛看了一眼篮子里的花,提醒道:“那姐姐小心些,这花枝上有不少暗刺。”
柳枝抬头笑道:“放心,我知道的。”她说完,继续低头剪枝,谁知手指不小心被锋利的剪刀划了一道。伤口瞬间渗出了血珠,痛得柳枝轻轻皱了皱眉。沈湛迅速上前,拉过她的手,“姐姐!”他的声音带着焦急,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柳枝有些愣住,抬眼看到沈湛关切的表情,笑着安慰道:“没事,只是一点小伤,不用太担心。”但沈湛显然没有听进去,仔细的看着伤口。然后跑回屋里去了伤药和布巾来。柳枝有些不好意思,想抽回手来,却被沈湛拉住,力度不松不紧,温暖的手掌让她不由得心跳微微加快。他弯下腰,轻轻拿起药膏,涂抹在伤口上,动作细腻且温柔。涂完后,他拿起布巾开始细心包扎,轻声道:“幸好不深,但要及时上药,免得染上伤痉。”
“你怎么像个郎中。”柳枝抿了抿唇,笑着说道,“不过是一点小伤,之前也没有这么娇气。”沈湛没说话,但却有些心疼。他叮嘱道:“虽然只是小伤,但也要注意些。姐姐惯爱吃鱼,近日也不许吃了。”
柳枝听到这话,心里一阵温暖,又听沈湛继续说道:“水也沾不得,熬几天便好。”柳枝点了点头,“没想到怀昭还顶半个郎中。以后谁嫁与你可是有福气了。”
沈湛缠好最后一圈布,直起身来,看着她露出的笑容,心里不由得有些恍惚。“以前打零工的时候,手上经常受伤。是母亲帮我包扎,反反复复叮嘱我要注意,看多了便会了。我是男子,受些伤也无妨。但女子是万万不能受伤留疤的,尤其是姐姐,我不想你受半点伤。”向来在礼数上挑不出一丝错处的沈湛,此番却说出了让柳枝惊讶不已的话,四目相对之时,她微微红了脸,低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似乎从上次长谈,沈湛知道柳家过往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发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沈湛不再只是那个恭恭敬敬、恪守主客之礼的书生。他看向柳枝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不自觉的亲近与在意;相处时,偶尔也会有一些逾越平常礼数的举动。他会尽可能为柳枝备好所需要的一切,会愿意听她讲述儿时的故事,会想要在一旁默默看着她,护着她。其实连沈湛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他只是觉得,柳枝这样好的女子,不应当活得这样苦,她值得世间最好的。所以看到她受伤,他会担心,会心疼,会舍不得。他情根未开,便只能把这些模棱两可的感觉归结为报恩。柳枝待他好,他便要待她更好,报答这一番恩义。
“对了,还有梨汤。幸好提前煮了。” 柳枝忽然想起,院子一角还有一锅热乎乎的梨汤。“眼下秋高气爽,正是煮梨汤的好时节。”柳枝用另一只手揭开锅盖,轻声说道,“怀昭,你来京城这些时日还没有尝过这里的梨子吧?这段时间天气干燥,我买了一些来煮,清润去火,正适合你温书。来尝尝味道如何?”
沈湛早就闻到了梨汤的香气,但没有想到是为自己煮的。记忆里,母亲也曾为他温一罐梨汤,待他下学回家喝。可自从母亲生病卧床,他四处做工之后,便再也没有尝过梨汤的滋味了。此刻,沈湛只觉鼻尖酸涩,声音也有些颤抖:“多谢姐姐费心。”
“你家也是产梨的地方,但京城的气候要更温润,梨子要更清甜一些。快把碗递过来,我帮你盛一碗。”沈湛接梨汤,小心地吹了吹,轻轻啜了一口。汤液甘甜,清润入喉,果然与家乡的不同。
“真好喝。” 沈湛不由自主地笑了,“姐姐煮的梨汤,最是好喝。”
这时,柳辰和柳父也从外面回来了。刚进院子,便闻到了梨汤的香气,柳父一眼看见捧着碗的沈湛,眼中满是笑意,意味深长地说道:“枝枝难得煮了梨汤,为父和你兄长竟然不是第一个喝到的。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沈湛一时有些尴尬,手上的碗端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怀昭年纪最小,理应多照顾着他些。况且父亲、兄长一向只喝酒,今日怎么还争起梨汤来了。”
“因为枝枝你偏心啊,平日里也没见你给我煮过,怎么怀昭一来就有的喝。”柳辰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柳枝被父兄打趣的满脸通红,于是冲着柳辰说道:“一坛丹花酿,兄长不要再说了。”
“这次要两坛才行......枝枝,你的手怎么回事?”柳辰发现了她受伤的手,“怎么弄的?快给我看看。”
她不自觉地将受伤的手往身后藏了藏,“不过是被剪刀不小心划了一下,怀昭已经帮我上了药,包好了。”
柳辰见伤口包扎的齐整,刚要把心放下,突然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等等,枝枝给怀昭煮了梨汤,怀昭给枝枝包了伤口?他转过头看向柳父,恰好柳父也看向他。忽然灵光一现——这比他们想得要快得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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