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说完这句话，迟迟没有听到回应，他也不想转头看副驾驶，便准备扔一句：“当我没说。”
结果秦颂竟然抽泣了一声，然后轻轻拽住顾轻舟袖口的西装，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我愿意。”
顾轻舟：“……”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婚礼的誓言现场…
顾轻舟和秦颂开车回了公寓，下车前秦颂一直抱着一个包，顾轻舟问他装的什么他也不说，笑眯眯地说是秘密。
两个人打开门，都轻车熟路地换好拖鞋和衣服去洗手，秦颂不过才两三天没回来，却感觉已经离开了很久。
这会儿正是晚饭的时间，秦颂拉开冰箱的门，结果里面除了他走之前留下的果蔬，没有任何新的东西。
但那些果蔬已经不新鲜了。
不知道顾轻舟这几天在哪吃的。
“哥，家里没吃的了，我得先下去买点菜，你等我。”秦颂往厨房跑的功夫，顾轻舟已经去书房打开电脑办公了。
这个人，好不容易下了班，晚上回来也要忙。
书房里传来一句：“嗯。”
秦颂突然不想就这么放过他了。
秦颂溜进书房，弯腰撑在顾轻舟面前的办公桌上，托腮看着他笑：“哥，要不我们一起去买菜吧，你平时都不怎么去吧。”
顾轻舟平时的确极少亲自去买菜，一时家里一般不开火，二是如果有什么需要他会安排人送过来，不需要他亲自去。
顾轻舟的指尖还放在键盘上，眼睛一丝不移地盯着屏幕：“你自己去。”
秦颂知道顾轻舟吃软不吃硬，于是拽着顾轻舟的袖子开始摇：“哎呀，哥，你就陪我去吧，求你了。”
顾轻舟觉得秦颂简直像个缠着唐僧的女妖精，他抬了抬胳膊，面无表情道：“走开。”
秦颂表情一下子低落下去，犯了错似的不说话了。
顾轻舟耐不住秦颂这样，他叹了口气，看着面前这个青涩幼稚的青年，最终还是妥协道：“再给我十分钟。”
秦颂立马又高兴了，凑到顾轻舟一旁，说：“好，我等你。”
秦颂一直都觉得，顾轻舟认真严肃地工作的时候特别有魅力，所以看向顾轻舟的时候眼睛几乎是冒着光的不加掩饰的喜欢。
顾轻舟虽然有心专注工作，但也耐不住自己旁边这么直白看着自己的眼神，于是抓紧忙完手上的活儿，合上电脑起身离开。
秦颂回过神来，讲起今天的事儿来：“哥有想到我会去面试吗？”
顾轻舟看了秦颂一眼，他确实是没想到，但仔细一想，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你学的是汉语言，金融只是辅修，能过笔试我确实没想到。”顾轻舟道。
秦颂又露出那一排洁白的牙齿：“这说明我很厉害，本来想着通过面试了再告诉你呢。”
“面试能不能过，也要看你自己本事。”顾轻舟很分的清公私，他绝对不会因为他们的关系而放宽对实习生的要求。
秦颂用力地点了下头：“我明白的，所以我会努力。”
说完秦颂顺手把家里垃圾桶里的垃圾拿出来，然后换上一个新的垃圾袋，和顾轻舟出了门。
顾轻舟看着他的动作，莫名觉得他们像是在一起生活了很久一样。
———
超市。
两个人首先推着小车来到生鲜区，入目的是琳琅满目的各种果果蔬菜鱼肉虾蟹。
他俩都长得亮眼，个高腿长身材也好，简直是超市里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不少小姑娘都偷偷往他们那边看，秦颂非常享受别人看他和顾轻舟一起的样子。
秦颂从小在国外生活，但父母并不想让他完全脱离国内的生活习惯，所以经常会把他带回国内住段时间。
秦颂也并不喜欢国外的饮食，家里一直都雇着国内的大厨。
他口味挑剔，经常和厨师一起进厨房，久而久之就对做饭这件事了熟于心了。
秦颂推着车子，故意和顾轻舟肩膀贴着肩膀：“哥，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顾轻舟已经不记得上次自己来超市买菜是哪辈子的事了，他想了想，最后只崩出来一句：“随便。”
随便是最难答复的了。
“那就是我做什么都行的意思了？”秦颂笑眯眯地伸手触了一下顾轻舟的脸，“我们顾总真好养活。”
顾轻舟只觉得自己脸上凉了一下，接触自己的东西就很快转瞬即逝，还没来得及让他反感，对方就已经主动撤回了。
所以顾轻舟对秦颂这些细小的触碰，并不觉得多么排斥。
顾轻舟没对秦颂摸他脸做出什么回应，而是接话道：“我确实很好养活。”
两个人走到生鲜区尽头，几摞筐子里装着一些个头很小或者并不新鲜的一些瓜果，上面用牌子大大地标了几个字——“半价出售”
“当年刚毕业的时候，我经常来买这些打折的菜。”顾轻舟看着牌子上的字，一时间有些感概。
秦颂闻言有些心疼地看了看顾轻舟，拽他离开了这块区域：“都过去了。”
两个人一起用袋子装了一些菜，但其实主要是秦颂在装，因为基本上是顾轻舟只要一插手帮忙挑选，就会被秦颂毫不留情地丢出来。
“哥，这个西红柿底下已经烂了。”
“哥，这个苹果太青了，还没熟呢。”
“哥，这些虾一看就是冰了很长时间的，太不新鲜了。”
……
顾轻舟听着秦颂絮絮叨叨，倒是也不恼，乖乖听他的话学着该怎么选蔬菜。
他喜欢这种烟火气儿。
秦颂忙前忙后地又去称算，这会儿正是做完饭的时候，人特别多，顾轻舟想去帮忙，被秦颂推出了人群。
“你在旁边好好待着，我来就行。”
一旁整理果蔬的阿姨笑着打趣儿：“你弟弟对你可真好，兄弟两个能相处的这么好，真难得。”
顾轻舟张了张口，最后还是应付着微笑来下，没说什么。
买完菜车筐里已经堆了不少了，顾轻舟问了句秦颂还想要什么，秦颂推着车子带他来到了百货区。
然后秦颂挽起袖子，又往车筐里扔了两盒垃圾袋，一桶花生油和一瓶料酒。
“对了，家里的那瓶酱油都快要过期了，也嘚再填一瓶。”秦颂又往车里扔了瓶酱油。
“奥，阳台有个花盆被晒脆了，感觉过不了多久要散架，我们再去拿个花盆。”秦颂说完又推着车子找到卖花盆的地方，让顾轻舟选一个喜欢的。
顾轻舟被秦颂刚才那一通弄得有些懵，于是便随手指了个看得过去的。
怎么看上去，秦颂比他更像这个家的主人。
秦颂说的这些，他还真没怎么注意过。
顾轻舟觉得，很奇妙……
他们在好好经营一个家。
最后结账的时候，秦颂抢先顾轻舟一步付了款。
顾轻舟有些不悦：“你现在还是学生，付钱的事我开就可以了。”更何况秦颂要自己去挣生活费，显然是家里不给钱或者给的非常少。
“给我。”秦颂抢过顾轻舟手里的袋子，一个人拎着两个大东西走出了超市：“没事儿，哥，我发奖学金了，这顿当我请你的感谢饭。”
顾轻舟听他这样说，也只好由着他了。
外面现在正是晚高峰，路上堵得厉害，开车的还不如走得快。
这边离着公寓并不远，秦颂道：“哥，不如我们走路回家吧。”
顾轻舟看了眼堵地纹丝不动的马路，点了点头。
秦颂两只手一手拿了一个袋子，顾轻舟要帮他拿一个，秦颂不让。
顾轻舟觉得秦颂就像一只努力讨主人喜欢的大狗狗一样，仿佛都能看到不停左右摇晃的尾巴。
想到这儿，顾轻舟不自觉地笑了一下，任由他去了。
秦颂和顾轻舟直接隔了一个袋子的距离，他为了靠近些顾轻舟，就用右手一下拎了两个，摇着尾巴贴到顾轻舟了才算满意。
“到家手抽筋了我可不管你。”顾轻舟朝他撇了一眼，然后道。
秦颂笑嘻嘻地说：“不会，我结实着呢。”
这会儿真是晚霞的时候，傍晚的微风带着些凉意，吹在人身上很惬意舒服。
顾轻舟和秦颂走在人行道上，周围是一排整整齐齐地大树，这个季节落了一地扫也扫不完的枯叶。
有一家三口走在他们前面，爸爸手里提着和他们同款的超市袋子，另一只手和妈妈一起牵着自己的小女儿。
看着他们一家人说说笑笑，顾轻舟突然油然而生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幸福感。
他不是个擅长经营感情的人，那么用钱去换一顿热乎的晚饭，一起逛超市时的闲谈，也没什么不好。
顾轻舟想。
路边有一个卖花的奶奶，用箱子简单放了几束花。
秦颂看了眼顾轻舟，然后跑过去，问道：“奶奶，有没有适合送女朋友的呀？”
顾轻舟脚步一顿，然后扔下秦颂快步往前走去。
奶奶给他推荐了几款，秦颂立马付了钱，也没让奶奶包起来就跑上前去追顾轻舟了。
秦颂拎着两个大袋子在后面狂追，手里还拿着花，模样看上去实在有些滑稽。
他气喘吁吁地把花举在顾轻舟面前：“哥，给你的。”
顾轻舟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谁是你女朋友？”
秦颂有些羞怯地撒娇道：“哎呀，那我是你女朋友总行了吧。”
顾轻舟无语，脑袋都要冒青筋了。
重点是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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