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庚见状将宋婉凝扶了起来,许是跪的久了,宋婉凝走路有些一瘸一拐,可能贵妃也没想到,她只是处置了一个宫女,却得罪了谢长宴。
宋婉凝用手擦了擦眼角,弓着身子走路,再加上走的不稳,让人看了真是心生怜爱。宋婉凝见谢长宴没怎么注意她,于是故意往旁边太监一撞。
“婉凝姑娘小心。”那太监顺手将宋婉凝扶起,虽然谢长宴并未关心,但是宋婉凝余光还是瞥见谢长宴侧了侧头。宋婉凝心底笑了笑,转头嘴里轻声道:“谢谢。”
宋婉凝生得极美便罢了,只是她的声音如黄鹂一般,婉转动听,她的声音和她的脸一样,极具魅惑。
回到养心殿,长庚将宋婉凝送回房间,嘱咐道:“婉凝姑娘好生歇息,养好伤才能继续侍奉皇上。”长庚公公说话时,弯了弯身子。
宋婉凝点了点头,长庚便已离去,出门后,宋婉凝听见一个宫女拦住了她的去路。
“长庚公公,我什么时候去奉茶。”一个宫女不满地说道。
“等着吧。”长庚不欲多言,转身欲走,却被宫女拦住。
“长庚公公,她不过是一个新来的,凭什么可以住独屋。”宫女声音略带撒娇,只是长庚不吃这套,嘴里严词道:“皇上器重她,难不成你在质疑皇上。”
“奴婢不敢。”宫女满言恐慌。
“干好自己的差事,不多问的,别问。”长庚拂尘一甩,剜了一眼那宫女离去。
*
寿康宫。
黄铜笼中,炭火浓烈,软塌上躺着一个容色依旧的女子,手里握着汤婆子,一旁的宫女端着一碗药递过去说道。
“太妃,这是参汤,早些饮下就寝吧。”郑太妃身边的浅枳说道。
郑太妃接过参汤,放在一旁,满脸愁容。
“你说皇帝怎么才会放过我的渊儿。”郑太妃叹了一口气说道。
“太妃,皇上重情,明日我们再去求求情。”浅枳欺骗太妃说道。
“求情?皇帝会放过他吗?不会。”郑太妃说罢起身,浅枳连忙扶着。
“平日里,我让他不要这么不学无术,他不听,甚至还和太子走得亲近,这是皇帝在借题发挥,他只怕活不成了。”郑太妃很清醒,也很明白皇帝此举就是借宫女打压他们。
“太妃,只是现在那宋婉凝去了御前,怕是更不好下手。”浅枳担忧道。
“下手?这分明是皇帝故意将那个贱婢调道御前,再借贵妃之事警告我们,皇帝聪明着呢。”郑太妃坐在梳妆台前,一点一点卸下这满头珠翠。
“皇上他不会的。”浅枳安慰着郑太妃,谢长宴八岁丧母,先帝将八岁的八皇子过继给没有子嗣的郑妃,郑太妃将他抚养长大。
现如今,他是皇帝,而郑太妃就是他的母亲,可是还是住在这寿康宫,让众人以太妃称之,而郑太妃想做太后,想移居慈宁宫。
谢长宴生性多疑,一直以为是郑太妃害了他母妃,于是随着时间推移,误会越来越深,直到现在,已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算了,不提了。”郑太妃摘下最后一支耳环,心如死灰地说道。
浅枳见主子这样,也是心疼难忍,扶了郑太妃上床,自己偷偷摸了摸眼泪。突然,她眼神凌厉,双手紧紧攥着。
这就是郑太妃的高明之处,装作无可奈何,让她人下手,自己独善其身。
*
宋婉凝伤一好,便去了御前伺候。用了温玉执的药,她的冻疮也快好了,事情似乎朝着好得方向发展。
只是宋婉凝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那个在辛者库房放火之人,想必时郑太妃指使,其余宫人胆子不可能这么大,而只有郑太妃和她有了端亲王之仇。
宋婉凝心知肚明,所以她设计到了御前,为求自保,只是这谢长宴看样子似乎心知肚明。
谢长宴装着不知道,可是宋婉凝知道,一个谋位篡权的人,能是看见这般简单的样子吗。
只是伴君如伴虎,宋婉凝还是谨小慎微。
宋婉凝将茶盏放在桌子上,正欲离去,却听见谢长宴说:“帮朕研磨。”
宋婉凝蹲了下,嘴里道:“是。”
宋婉凝的手指生得细长,再加上冻疮好了许多,肤若凝脂的纤纤玉指拿起磨棒,另一手抚着磨盘,轻轻转动,红墨在研磨下愈发稀薄。
谢长宴本想认真批阅,但是宋婉凝的那双手实在生得美丽,渐渐的他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只是宋婉凝低着头,没有注意到。
谢长宴心里升起一种邪恶的念想,想着想着,鬼使神差的将批阅奏折的朱砂,点在了宋婉凝手背上,回过神时,他也有些慌张。
“奴婢惶恐。”宋婉凝连忙跪在地上,以为是自己做错什么事。
“朕累了,你退下吧。”谢长宴打着马虎眼,故意打了个哈欠,宋婉凝背着退身而出。
出了养心殿,宋婉凝松了口气,看着手背上鲜红的红墨,宋婉凝赶紧回到屋子里用水洗。
只是搓了好几次也搓不干净,手都搓红了,宋婉凝看着手背,莫名火大,噗噗几下打在水里。
恨死谢长宴了。
*
是日,宋婉凝想去奉茶,却被纳兰清挡住,嘴里说道:“婉凝姑娘,我把你的事带给玉执兄,他让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话?”宋婉凝有些期待温玉执想要对她说得话。
“他说,让你好好当差,等他回来娶你。”纳兰清说这话时,笑了笑,接着道:“玉执是一心扑在你身上了。”
“嗯。”宋婉凝有些想哭,温玉执于她而言,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她身负血仇,一定得报,所以他们再无可能。
“替我告诉他,让他好好照顾自己,我等他。”宋婉凝此番无疑给他一个念头。
“好。”纳兰清看着宋婉凝的身影消失在帐幔里,摆了摆头,心里暗道:怕是有缘无份。”
宋婉凝入内,谢长宴正在和群臣商议西北的战乱。
“皇上,温将军他在西北被围,下落不明。”一位年长的大人说道。
“什么!”谢长宴有些难以置信,嘴里再次说道:“差人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大人刚好回话,就听见砰的一声,茶盏碎了一地,宋婉凝愣在原地,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怎么会?他刚差纳兰清给他带了话,怎么突然就下落不明。
想到这里,她才回过神,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养心殿里,连忙跪下谢罪:“奴婢该死。”
谢长宴半眯着眼睛,打量她,生气地说道:“滚出去。”
几位大臣连忙跪在地上,嘴里说道:“皇上恕罪。”
宋婉凝连忙收拾地上的碎器,捡得时候不小心还割破了手,即便再同,这样忍住,可是她的眼泪还是掉在了碎掉的茶盏上。
好不容易收拾好退身离去,鲜血却一滴一滴浸染着衣袖。
“婉凝姑娘,怎么了?”长庚公公过来关心的询问道。
“是奴婢不小心打碎了茶盏。”宋婉凝悔恨地说道。
“无事,你先下去休息,我找其他人。”长庚摆了摆手,另一个宫女接过宋婉凝手里的碎器,另一人去备茶。
回到房间里,她偷偷拿出了那个香囊,双手拂上,眼泪落在香囊上,打湿了那朵朵兰花。
温哥哥,我只愿你平安。
她又不放心去找了纳兰清。
“纳兰大人,如果有温哥哥的下落,烦请你告诉我。”宋婉凝泪眼婆娑的样子,上纳兰清心里一揪,只顾着点头。
“谢谢。”宋婉凝回到自己的房间,又拿出了那盒冻疮膏,放在心中,再次重复道:“温哥哥,我只愿你平安。”
*
一连好几天,没有温玉执的下落,甚至她都会有意无意询问谢长宴:“皇上,找到温将军的下落了吗?”
谢长宴侧头,看着宋婉凝一脸着急的样子,再加上那天听闻温玉执失踪便打碎了茶盏,便猜想:她喜欢温玉执。
谢长宴越想,心里越不爽,像堵了块石头在心口,上不去,这下不来。
“妄议朝政,你有几条命。”谢长宴冷不丁的发火,宋婉凝才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可她这是病急乱投医,如果不是因为,温玉执不会去边关,如果他死了,她就是一辈子的罪人。
“皇上恕罪。”宋婉凝跪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
“长庚!”长庚闻言立马进去,跪在地上等候皇帝差遣。
“妄议朝政,罚四执库。”谢长宴这话一出,宋婉凝闭着眼深吸一口气,暗道:一切都毁于一旦了。
宋婉凝跟着长庚离去,一出养心殿的门,长庚便问道:“婉凝姑娘,发生什么了。”
“是我自己僭越。”看着宋婉凝离去的背影,长庚摇了摇头,嘴里道:“以后你顶上。”
“是。”身旁那宫女立刻喜笑颜开。
宋婉凝收拾好自己的包袱,又灰溜溜滚回了辛者库。
只是这一次,她不再是浆洗宫女,而是洗恭桶的,浆洗宫女没有位置给她。
“哟哟哟,这是谁呀?”一阵奚落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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