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关在了陈意对面的牢房里。
陈意因为常与我为伍,也被怀疑成是南宁王的党羽,罪加一等。
这下,出狱之日遥遥无期。
“苏姐姐,你不是……要……来救我吗?怎么,把你自己给整来了?”
我闭着眼安心打坐。
“嘘,我有我自己的计划。”
心里却是冷笑一声,什么计划不计划的,都是说给自己听罢了。
不出意外的话,和上一世一样,细作的身份一暴露,我就要被推上刑架,再死一次。
陈意不气馁地问了我一句:“苏姐姐,别急,一定有办法出去的。”
要是真有办法,我还至于被那老滑贼陈太医将了一军?
我神色戚戚地摊开手平躺在茅草垫上。
“苏姐姐,你这是干什么?”
“等死。”
刑部的人来了好几拨,都不能从陈意的嘴里套出任何可以定罪的东西。
他们将陈意架起来,逼讯他:“你陈意,南陵人士,是什么时候与南宁王扯上关系的?”
陈意晃了晃头:“我不认识什么南宁王。”
可一人之言难以信服,只要圣上起了疑心,那就无论是否清白,此事,便断断不能就此了结。
他们所遵循的,便是圣上的意思。
审讯持续了好几天。
陈意不认罪,也不愿意指供我。
整得刑部的人束手无策。
他们开始朝我下手。
也不知道陈意是怎么捱过刑部的酷刑,在喷了辣油的长鞭之下竟还能保持丝毫理智?
明明他只要将事情全栽在我身上,到时候查明了我细作的身份,他反而能戴罪立功,重获自由。
可陈意没有上天视角。
他不知道我是细作,更不知道我是南宁王的党羽。
他所自持的,不过是为官一任的清正廉明。
这点微渺的意念,竟成了他茫茫黑夜里的光。
照着他也照着我。
受刑过后我与陈意一同被关押在一个牢房中。
一身的伤痛,痛得我几近昏迷。
只能挣扎着最后一口气从茅草垫上探起个脑袋。
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塞进了我的手心。
我用力抬起头,却看见陈意几乎快要哭出来。
“都怪我没用,叫坏人作了威风,还害得你平白受这么多痛苦……”
我从唇间挤出一抹苦笑:“哭什么哭?你苏姐姐我还没死呢……”
这话却让他受了刺激,他驳道;“我不许你死,不许你死……”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心:“这是什么?”
“我托狱卒带进来的豆泥糕,可甜了,苏姐姐你尝尝,没准就不那么痛了。”
是豆泥糕吗?
我已经许多年没有尝过豆泥糕的滋味了。
轻轻咬下一口,那一丝丝甜味便在唇间化化开了。
陈意用一种期待的目光看着我:“甜吗?”
“比蜜还甜上千万分。”
夜里我发了高烧,急得陈意在监狱里哭天喊地。
“来人呐!有人发烧了!来人呐!”
狱卒随意地走过来看了一眼,念了一句“还没死”便又走开了。
陈意还在我耳边不停呼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竟出现了幻觉。
千思万想的赵微宁正半蹲在在我的身前给我喂药。
一阵暖流从我喉间滑过,视线由模糊转而明亮,我这才知道不是幻觉,而是我眼前真真切切地出现了一个人——皇后娘娘。
我推着她喂药的手,想要躬身行礼,她却将我一把按住。
“不必急着谢本宫,本宫既然要留着你的性命,那必然是有用的。”
“只是,我还以为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一定有法子能出去,却想不到甘愿困在这几寸大小的地方,甘愿等死。”
随后,她又轻叹了一句:
“死了多可惜啊。”
原来我一直没有暴露,是因为皇后为我编织了一个近乎完美的身份。
完美到竟将城府极深的皇帝都骗了过去。
她说救了我一命,也需要我用一命抵上这一命。
只是不要我的命来抵。
她要的是,
那高椅之上天子的性命。
“苏太医,你愿意做本宫手里的刀吗?”
“微臣,愿意。”
凝结在心头多日的寒冰悄悄释去。
我从避着她,到一步步走到她的身边,乃至身后,成为她的左膀右臂。
一位小小的细作在宫中翻不起多大的风浪,而我,又何尝不需要一位位高权重的人来做依仗?
本就是殊途同归,那就让微臣做那把利刃,铲除一切的异己。
恃才傲物的陈太医倒了。
高堂之上,大臣们谈论不休,吵得圣上头痛不已。
最后数罪并罚,驳了陈太医的太医医职,将他充往漠北服苦役。
只有我知道,那是出自皇后的手笔。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除掉心头大患。”
皇后的幽幽抬起眼,眼中恍若一池水光潋滟。
“苏太医,可还满意?”
娘娘这么做,是为了给我报牢狱之仇?
忽觉心头一颤,手中的药瓶毫无预兆地摔了一地。
“还望娘娘恕罪。”
耳边传来一声亲和而又疏离的笑声:
“你是觉得我会怪罪你?”
她抬起一方水粉色的绢帕,仰着头掩住唇角的笑意:“也多谢有你在,这才查出他不仅贩卖私盐,还贪了国库银两。”
陈太医低价收取药材却向太医院报了高价,从中谋取了不少财物。因着他是夏贵妃的人,官职又高,不少人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贪污之外,还多了一笔走通私盐的罪名。
这下,任他有三头六臂,就算有十个夏贵妃也脱不了身。
皇后忽的站起身,染了丹蔻的手轻轻悠悠地晃着我腰间的玉带子:“苏大人,可这还远远不够……”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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