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
闻祎往旁边躲开,不太习惯他人靠近。
太子端正德,她记得他,从小便是光风霁月的君子模样,当初母亲还在世时,她曾在家中见过他来找姐姐闻朝歌。
岁慕柒抬头看天:“要下雨了,我们边走边说?”
他的提议不无道理。但闻祎一时没动。
她看向一旁,老大孤零零躺在那里,风刮落的枯叶坠在身上,才二十来岁,往后一切的美好戛然而止。
她叹息道:“那可否请公子稍等片刻?”
岁慕柒不明所以,有些好奇她究竟要做什么。
闻祎招呼云归上前,选好地址蹲下挖坑。
岁慕柒颠颠跟了过去,更加摸不着头脑:“他要杀你,你还这样做?”
挖坑的工具是顺手在一旁捡的树枝,不算好用,但胜在随处可见。
“何必与死人置气,况且他只是被人利用的刀。”
闻祎的视线从他腰间上滑,有气无力道:“你要无聊,就去旁边等着。”
她又看了眼手中的木棍,更加烦躁。
佩剑,多么趁手的工具,可惜不是她的。
岁慕柒:……
他摸了摸鼻头,自觉加入其中。
三人的速度很快,顷刻间深坑逐渐成型了。闻祎往上一捋衣袖,捧起黄土,盖到老大的胸前。
“等等……”
闻祎看他,一脸疑惑。
岁慕柒瞪大眼睛,抬手指向闻祎的手腕。
她顺着目光垂首,花纹繁复的银色手镯一如往常。
“我绝对没有认错……”
岁慕柒震惊抬头:“我师傅送给未来师娘的礼物,怎么会带在你身上?”
“啊?”
闻祎眨了眨眼,下意识看向手镯:“我和你师傅可没关系!”
“嗯?”
云归抬头,眨了眨眼:“你们怎么停下了?不是说要先离开这里吗?”
她困惑地嘟囔,自顾自地抚平已经盖好的尸坑。
“总算弄完了。”
闻祎听完岁慕柒的解释,知道自己脑子走过了道,有些尴尬地看向一旁。
她解释道:“或许只是巧合,我们并未去过边疆,更没在那里短住过。”
岁慕柒还想追问,闻祎已经离开。
她看向土坑:“云归,弄好了吗。”
岁慕柒深深看了眼闻祎的背影,眨眼又恢复先前那副不着调的模样:“走吧。”
就在溪流的不远处有一洞穴,漆黑、干燥,同时也能将寒风隔绝在外。趁着雨还没开始落下,岁慕柒从外面捡回枯枝,利用打火石熟练地升起火苗。很快火焰蹿起,温暖如期而至。
云归解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些吃食递给两人。
他接过道谢,又见对方在火上简便架起炉子,问:“云归姑娘这是?”
火焰照亮洞穴,三人的身影映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药草的味道覆盖了浓烟的呛味。
云归将药材一一理顺放入炉中:“小姐有寒疾,这是临走前夫人开的药方。”
岁慕柒诧异,但依照闻祎身上明显不合时宜的衣着,也了然于胸。是的,一个打发到江南的孤女,这么多年会带点病症很正常。
他问:“那是你师傅?”
闻祎点头。
洞穴外突然起了一阵大风,雨水倾盆落下。
她从袖中拿出沾了泥的香囊,思索老大所为何意。
她回想过五岁前的生活,但并未与人有过结怨。所以要么是她回京会挡了什么人路?要么就是王府的恩怨牵连?而且太子的举动也很奇怪,一个只有两次照面的堂妹值得他特意关照吗?
最后还是岁慕柒打破僵局:“你和你父亲应当关系并不好,这样你也要回去吗?”
云归白了眼,为闻祎不忿:“要不是为了夫人的遗物,我们小姐才不会回去。”
闻祎皱眉,抿唇看着云归。
火光明明灭灭,两人的表情清晰可见。
云归低头认错:“嗯,我知道了。”
草药已经煎好,云归将药碗放在空地,起身去外面处理剩在炉中的药渣。
岁慕柒从中听出端倪,他端起药碗搅拌降温,问道:“遗物?”
“嗯?”
闻祎的视线落在他手上,继续道:“那是我母亲早年写的行医记录。”
岁慕柒从怀里掏出一颗糖,连同药碗一同递出去:“你也是大夫?”
“多谢。”
闻祎接过,抬头在空气中仔细嗅了嗅:“我能闻到你身上沾染的龙葵、紫花……这似乎是某种解毒的药方。”
几种药材拼凑在一起,最后平静地说出结论:“你身边有人中毒。”
她摸了摸碗壁的温度,正好合适。
然后仰头一饮而尽,最后只剩下与手中的糖无声对视。
云归端着炉子呆滞,左右扫视后偷偷回到原位,致力于不惊动任何人。
“咔嚓!”
闻祎与岁慕柒同时看过去,云归尴尬地举了举手中的炉子,无声地在空气中划了一套拳。
岁慕柒收回视线道:“嗯。我师傅。”
闻祎看下手中的镯子,卷翘的睫毛印在眼帘下方,昏暗看不分明。
岁慕柒朝火堆里扔了一块木头,飞溅的火星在空中逐渐消逝。
他看向闻祎:“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回去。”
闻祎问:“为什么。”
所以太子借岁慕柒的口告诉她别回京?
“我虽不知为何有人要杀你。但我曾听殿下提起过,皇上新秀状元赐了婚,联姻对象似乎是朝歌郡主。”
岁慕柒看向她,道:“小心你的家人。”
闻祎似乎有些冷,起身靠近火堆:“或许他们还有一些良知?”
“也许。”
岁慕柒摆摆手:“当然听不听随你。”
“我知道了。”
闻祎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洒下一片光影:“只是除了遗书,我有不得不回京城的理由。”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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